我一看,小陳來得正好。


    他剛跑到我旁邊我就往校門口一指,拍了他肩膀一下說:“小陳,你看見地上扔的那些褲子了沒?都撿起來,接著跑……”


    “小追,你要是恨我,直接宰了我不是更好?”小陳翻著白眼說。


    “別墨跡,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咱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三哥。”


    “得,我就再信你一回。”


    小陳說完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學校裏開始撿褲子,他撿褲子時楊小茹我倆接著踹海哥,楊小茹不解恨,還把鞋脫了往他臉上拍,最後一看打得差不多了,也過了癮了,我倆就又把他扶上了輪椅,不過這時的海哥已經讓我倆打得連掙紮求饒的勁兒都使不出來了。


    正好學校門口過貨車,我從門衛室裏找了根繩子,一頭拴海哥輪椅上,另一頭趁司機開得慢偷偷往貨車底盤上一拴,海哥癱在輪椅上就跟著貨車司機走了……


    “海哥,一路順風啊!記得寫信!”


    ‘送’走了海哥,小陳也把三十多條褲子撿幹淨了,抱在懷裏一大團,跑過來問我,“小追,撿完了,這下咋辦?”


    “跟上回一樣,順著馬路跑,什麽時候沒人追你了,你就把褲子都抱回家去,就當三哥給你的停業補償了……”


    “追我?誰還追我?”小陳一臉茫然地問。


    “你別著急,在這兒等我會兒。”


    我說完叼著煙進了學校,立在校門口朝著水房方向一聲怒吼:“不好啦!一小子把你們褲子都偷走啦!”


    好家夥,我喊聲沒落,就見三十來號人捂著襠一邊罵街一邊從水房裏往外衝,小陳一看直接傻眼了,嚇得撒丫子就跑。


    他抱著褲子一跑,後麵三十來號人就開始追,小陳嚇得一邊跑一邊哭,離遠了一看跟火車似的……


    搞定了他們,我進去問門衛大爺說:“大爺,童子尿收集到什麽程度了?”


    門衛捏著鼻子指了指水房門口兩個塑料水桶說:“都尿裏麵了,左邊桶裏裝的是童子尿,右邊桶裏裝的是非童子尿。”


    “行,謝謝您了。”


    我拎起左邊的水桶就往宿舍樓走,指了下右邊的水桶說:“大爺,見麵分一半,那桶您得著。”


    我把桶拎上去給了楊老道後,就見楊老道從猴兒哥衣服上撕了一塊布,用布沾著桶裏的東西開始往猴兒哥和三哥的後背上擦,兩人背上的圖案一消失,立刻恢複了知覺,竟然能認出我們來了。


    隨後楊老道用手在兩人背上和頭頂上按了幾下,又把兩個人眉心的紅點一擦,兩個人立刻筋疲力盡一樣都癱倒在地。


    我把兩人扶坐起來後就聽三哥問:“兄弟,晚上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去了廁所後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趁他恢複精神時我就把事情跟他簡單說了一下,說完三哥才恍然大悟,一拍我肩膀說:“兄弟你可以呀,多虧了你了,不過哥哥我也不算太丟人是吧?好歹我還拿板磚拍過鬼呢,哈哈……”


    三哥一笑我也笑了,說:“三哥,你要這麽說那最牛X的應該是老丁,他沒拍過鬼,可他日……哎喲……”


    我話剛說一半,楊小茹狠狠在我腰上掐了一下,我趕緊閉上了嘴。


    見兩個人恢複的差不多了,楊老道笑著點了點頭說:“你們倆現在魂是回來了,但是魄還在外麵飛著呢,一會兒都跟我回去,我幫你們招招。”


    這時楊小茹在旁邊問道:“二叔,從中作梗的到底是什麽人?他幫了李書海一次,如果是為了幫他渡劫還說得過去;可他竟然又算計了猴子和老三,而且淩晨我見到胡曼玉時,發現她身上的怨氣明顯比一般情況下要強烈得多,估計也是那個人做的手腳,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楊小茹沉默了一下,又說:“而且,猴子和老三中的這個鎖魂咒,我似乎在你的書裏見到過,明明應該是我們道門的符咒術,可那人竟然還有早已失傳的巫鬼教法器,這又是為什麽呢?”


    楊老道笑了笑說:“小茹,你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你命裏有一場生死大劫?”


    “我記得。”小茹點頭說:“那時你跟我說,我命裏有一場生死劫,屆時恩仇顛倒生死倒置,如果化解不了,不單我會死,我身邊的所有人也都會被牽連……”


    “你記得就好,現在我告訴你,你這一劫與兩個人密切相關,這次要害你的人是其中之一,既然他已經來了,這麽一算,兩個人裏已經出現了一個半了……”


    “一個半?那還有半個呢?”楊小茹問。


    “這你先不用管,你現在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楊老道說完又笑著對我說:“小子,時辰到了,你是時候回趟家了。”


    “回家?我回家幹啥?”我問。


    這時三哥在旁邊勸我說:“小馬,大師說的沒錯,你確實得回家躲一陣子才行,你今天把海哥給打了,你說他能放過你嗎?沒錯,你今天弄個貨車把他拉跑了,可他還是會回來,到時候再來找你報仇,估計我都攔不住……”


    我一想也是,就又問楊老道說:“大師,難不成這也是我命裏的劫?”


    “嗬嗬,你先別多問。”


    楊老道笑著說:“你六歲那年做過一件事,結了一樁仇,現在對方已經在你家裏等你了。”


    “我六歲那年……”


    聽他說完我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我就記得我六歲那年爬樹摘杏時看見村長蹲茅坑解手,我手賤,就順手往茅坑裏扔了塊石頭,濺了村長一腚,好家夥,把我給打的呀……”


    “哈哈,至於是什麽事你也不用猜呢,等你到了家你就明白了。”


    楊老道說完又朝楊小茹一指,接著說:“小茹,你也得跟他回去,這件事沒你辦不成。”


    “我?為什麽呀?”


    楊小茹臉又紅了:“二叔,我才跟他認識幾天,你就讓我跟他回家?這,這哪兒行啊?”


    我在旁邊笑了:“沒事,醜媳婦總得見公婆,我媽見了你肯定喜歡。”


    楊小茹瞪了我一眼,抬手就要打,這時楊老道擺了下手說:“行了,你們倆準備準備這就出發吧,小子,還有件事你得記著,今天晚上你六歲那年跟你結仇那人會去找你,見了他不管他說什麽,你就說一句話就行……”


    “什麽話?”


    “牛X你咬我呀?這句。”


    楊老道說完扶著猴兒哥和三哥就往外走,楊小茹我倆也跟了出去。


    到了宿舍樓外楊老道和猴兒哥、三哥上了麵包車,沒讓楊小茹我倆上去,隻說讓我回住的地方好好收拾收拾東西,今天天黑之前必須到家。


    這老東西沒事就喜歡故弄玄虛,因此我也沒指望他能多告訴我些什麽,就按照他的話帶著楊小茹回了住的地方。


    當然了,楊小茹一路上都嘟著嘴不情不願的,估計把帽簷壓得很低,低著頭也不搭理我。


    到了我租住的宿舍,進去之後我正收拾東西呢,楊小茹坐在床上忽然‘哎’了一聲,我一回頭,就聽見她問:“那,那什麽,我跟你回家,你怎麽跟你媽說呀?”


    “那還怎麽說呀,未來兒媳婦第一次上門唄。”我斬釘截鐵地說。


    說完就見楊小茹臉又紅了,低著頭玩了會手指,又嘟囔著說:“那,那也隻能這麽說了,可是,可是這種事我沒做過,一,一般未來兒媳婦第一次見家長,都,都幹嘛呀?”


    楊小茹這話可問住我了,因為我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想了一會兒,我一拍手說:“我知道了,你等會,我給你寫下來。”


    說完我拿筆在紙上給她寫了首詩,楊小茹接過去一看,臉更紅了,我寫的是:


    黑燈瞎火入羅幃,含羞帶笑把燈吹,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我以為就逗逗她,結果因為一個玩笑又挨了她一頓打,不過鬧騰了一會兒尷尬的氣氛總算是解除了。


    大概昨晚一夜沒睡累著了,我收拾東西的功夫,坐在我床頭玩手指的楊小茹竟然忽忽悠悠就睡著了,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真別說,這個小丫頭醒著的挺鬧騰的,可睡著了一看還真可愛,就跟個乖乖巧巧的洋娃娃似的。


    趁機占她便宜那種事我當然做不出來,也沒吵她,就繼續收拾東西,收拾完之後出去又買了點吃的等著她醒。


    大概下午兩點多鍾,楊小茹這才伸著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一看我準備好了一桌子吃的和一堆棒棒糖笑眯眯等著她呢,楊小茹嘿嘿笑了起來。


    我倆吃完東西已經三點了,拿好行李就去了公交站。


    我家就是本市的,但是位置比較偏僻,下了大巴後又倒出租,等折騰到家裏時天都黑了。


    下午出發前我給家裏打過電話,因此我爸媽知道我要帶‘女朋友’回去,早就在門口接著了,在街口一掃見我倆的影子,我媽趕緊迎了上來,端詳著楊小茹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媽,我回來了。”


    我笑著朝我媽點了點頭,楊小茹估計緊張,聽我一說話趕緊也朝著我媽一笑:“媽,我也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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