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裏尋了一眼,發現迎雪坐在床邊。


    “盯著我做什麽,把門關上。”


    施慕白心裏打鼓,因為他從迎雪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點了點頭,轉身將房門關上了。


    關上的刹那,他在門口閉上眼,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睜眼,轉身朝她走來。施迎雪坐在床邊,用手拍了拍身邊:“坐這兒。”


    施慕白坐在她身邊,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四目對接中,她說:“我同意她跟著你。但是,這件事本就是你對不住我,哪怕你有很多個理由,而且你還把我帶回過去餓了那麽多天,人不人鬼不鬼,我損失大了,你要怎麽補償我?”


    施慕白怔住,尷尬一笑:“你,要我怎麽補償?”


    “我是暫時同意她留下,她到底能不能留下得看你怎麽做。”


    施慕白啊了一聲,不懂。


    施迎雪似笑非笑的側身上了床,回頭看向他:“還不上來?”


    施慕白哦哦兩聲,趕緊上床,心裏嘀咕:補償就是讓自己和她行房?有這麽簡單?


    確實沒有這麽簡單,今晚施慕白要受罪!


    第406章相處約定(上)


    施迎雪和細水從下午談到晚上,其實就談了一件事!


    這件事,就是以後怎麽相處?


    她確實同意了細水留下,回過去親身體驗了他曾經的不易,身臨其境聽他講述了那段墜落地獄不堪回事又重獲光明的過去,如果換做自己一個人孤獨的走過千年萬年,一個人走過無數春秋,一個人披星戴月,沒有人將自己等待,千萬盞燈沒有一盞屬於自己,千萬條路,沒有一條通向黎明,千年萬年置身黑暗地獄,會怎麽樣?


    會像他一樣忍受所有的所有,走到如今嗎?


    自己二十天就受不了,何況身邊還有他陪著,他當年呢?誰陪著他?沒有人,隻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走過寒夜,走過無數春秋,他受的罪吃的苦,自己無法想象。因此,她理解了他,心裏也開始認同了細水。


    甚至她也感謝細水,如果沒有細水當年用生命護著他,扛下喬仁的棍棒,或許慕白已經死了,死了就所有的所有都沒有了。


    也感謝她細水在自己前麵的時光裏出現,如果沒有她先出現,那麽他是不是依然行屍走肉放逐時光裏?在楓林山來來去去?不會等自己,不會尋自己,更不會研究時間和空間的秘密。而自己又因為嗆水短暫性失憶,這樣一來,自己就會和他錯過,今生今世,永無相見可能。是細水,把他從地獄拉了出來,點燃了他前路明燈,是細水,讓他繼續尋找自己,和自己有了重逢。


    可以說細水無論是對他施慕白,還是對她施迎雪,都恩重如山!他與她之間,早已不是簡單的主仆關係,而是一份用鮮血和生命綁在一起放逐時光裏超越生死的共同體。慕白欠她很多很多,不僅僅是生命,更是那份難得的陪伴之情。


    對於這樣一個她,自己又能趕她走嗎?慕白又會讓她走嗎?慕白不會讓她走,他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感情的世界裏,容不得半點沙子,不忍心趕她細水走,那麽自己走嗎?……她搖頭。


    問題來了,自己舍不得走,又不忍心趕細水走,怎麽辦?


    所以她在回來的路上,一直沉默。


    施慕白也沉默。


    這就是她施迎雪的內心獨白!


    回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她能預測到如果自己狠心堅持趕她細水走,慕白也同意了。但他絕對是表麵答應自己趕走她細水,而暗地裏會安排她細水去別的地方,或過去,或未來,背著自己偷偷私會!


    這樣一來,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呢?還是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既如此,自己何不大大方方的認同你,留下你,既顯得自己大度,又不會背上一個忘恩負義且又不討好的惡人嘴臉。隻是同意你留下了,那麽接下來怎麽相處呢?


    所以回來後,就與細水在房間裏談起了這個問題。


    細水得知施姐姐同意自己留下,不趕自己走,還和自己談怎麽相處,她當時激動得要哭出來,喜悅來得是如此突然,讓自己毫無準備。所以她根本就沒提什麽條件,一切施姐姐你說了算,我聽你的。


    施迎雪當時沒有說話,因為她看出細水頭腦發熱,畢竟有些事現在覺得沒什麽,可漫長的時光裏指不定有什麽變數,必須約定好,於是讓她先回去想一下,冷靜一下,然後在過來。


    夜,安靜如廝。


    楚晗和細水的房間裏,門吱呀一聲開了。


    “這麽晚了,你還去哪兒?”楚晗不惑的看著細水。


    細水回頭衝她一笑:“去施姐姐屋裏。”


    楚晗怔住,有點反應不過來的說:“不是,這都什麽時間了,你去她屋裏,你找不痛快?剛讓你把碗端上,你可別摔了。”


    細水搖頭笑笑:“放心吧,是施姐姐叫我去的,我能不去?”


    “施姐姐叫你去的?”楚晗將信將疑。


    細水笑著拍了拍她的臂膀,出門走了。


    楚晗就這樣怔怔的站在門口,望著細水離去的背影,和施先生房間的方向,眼神充滿了疑惑和腦海裏那不可描述的畫麵,嘀咕:……施姐姐不會這麽開放吧?會有這麽汙?


    這邊,施慕白房間。


    婚床上,施迎雪趴在床上,施慕白騎坐她腰臀上,給她捏著肩。


    她閉著眼享受著,嘴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夠了吧?”施慕白試著問。


    “我沒叫你停,就給我捏著。”施迎雪不悅的說。


    施慕白無語的撇了撇嘴,心說:不是要和我行房嗎?這樣讓我給捏肩捶背,怎麽個意思?


    忽然,有人敲門。


    婚床上的施慕白投眼透過紅色罩簾,看向門的方向,嘀咕:“這麽晚了,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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