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寒蒼穹怒,電閃雷鳴天咆哮。


    一個驚天怒雷從天而降,硬生生劈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卻堅持著最後的慈悲喚醒那些熟睡的人,直到陰陽珠在體內爆碎,化作萬千碎屑震碎他全身經脈,他才一聲吟痛。


    虛幻的施慕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虛幻的聶雲,守在他兒子身邊,眼睜睜看著逐漸蘇醒的兒子。他要時刻盯著兒子,知道他去了哪兒?墜落到了何處?


    大地在這一刻開始顫抖、開裂。


    天空之城上的那些古老建築,存在了千年萬年的一切,都開始坍塌,如洪水猛獸,山崩地裂,山河傾泄。


    一切的一切,都開始崩塌,墜落,包括哪些醒來的人。


    虛幻的施慕白和聶雲也開始隨著大地崩塌而墜落。隻是他們墜落的很慢很慢,因為他們是虛幻。就如一片找不到根的樹葉,在天空中搖搖晃晃的飄落,抓不到任何實物,彼此的距離也開始拉得很遠很遠。


    很多人墜落在了大海裏!


    也很多人墜落在了森林裏!


    有人生,也有人死!


    虛幻的施慕白最終飄落在了一個山坡上。周圍看不到任何一個人,那聶雲,也不知墜落向了何處?


    花了五天時間,施慕白才回到了楓林山。


    楓林山,熟悉的楓林山。


    隻是回到楓林山後,他施慕白沒有急著離去,因為自己走了,那聶雲怎麽辦?所以還是得等他。自己將其帶來,就有責任將其帶回去。他能猜到聶雲沒有急著回這裏,肯定是追蹤他兒子去了,估計沒有十天半月,回來不了。


    於是,施慕白去了城裏,畢竟十天半個月需要找吃的,城裏麵是最容易找的。


    隻是半個月後,施慕白回到楓林山,來到半山腰,發現聶雲正坐在半山腰的一顆樹下。


    聶雲見到施先生回來了,立馬站起了身來:“施先生。”


    這是一個中午,施慕白點了下頭,問:“怎麽樣,知道你兒子下落沒有?”


    不提還好,一提,他聶雲神色黯然。


    “怎麽了?”施慕白問。


    “沒有找到他。”聶雲搖搖頭:“我墜落很慢,一直盯著他,可盯著盯著,他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我落在了大海裏,然後後就一直找,一直找,找不到。五天前,我回到了這裏。”


    施慕白沉了口氣,凝望著他說:“,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來之前施某就和你說過,別看可以回過去解決很多事,其實很多事都改變不了,你與你兒子能不能見麵,得看緣分。施某相信在天空之城你以你的慈悲救了那麽多人,佛一定會眷顧你。”


    聶雲一聲歎息:“但願吧。”


    “現在是中午,施某不能現身,得等到夜晚子時方能離開這裏。”


    聶雲點了點頭:“理解。”


    距離晚上子時,還有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兩人就待在這半山腰上,聶雲因為沒有找到兒子,臨走之前給他妻子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找到兒子的下落,可現在,不怕回去無法交差,就怕失信於妻子,有了希望卻又破滅,將是更深的一道傷,甚至絕望,他不忍回去看見妻子那絕望的眼神。


    故,他背靠一顆樹,神色黯然,沉默著。


    施慕白也不打擾他,他背靠另外一顆樹,手持長笛吹奏起了玩轉沉長的笛聲,訴說著他自己的故事和心聲。


    天空之城這一趟,施慕白除了見證那一係列的震撼,還收獲很多,隻是這種收獲不是益,而是更加深層次的人生思考。千年萬年的歲月,自己該何去何從?是該忘記一切來遊戲人間尋找充實感,還是隨波追流?隻是終來,也會成為第二個百裏,那時候,自己如何解脫?


    自己需要成為第二個百裏嗎?若不需要,又該如何避免?


    他沒有答案,也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夜幕降臨,繁星璀璨。


    背靠大樹的聶雲,抬起目光望向吹了一曲又一曲的施先生:“施先生,這次雖然聶某沒能找到兒子,但還是謝謝您帶聶某走這一程,他日施先生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隻要聶某能辦到。”


    笛聲停止,施慕白看著手中的這支長笛:“隻要不來麻煩我,我就燒高香了。”


    聶雲搖頭笑笑。


    施慕白抬眼看向他:“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施先生您這事哪裏話,請教不敢當,有什麽您就說吧,隻要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


    施慕白點了點頭,凝視他:“你有五個妻子,還是五胞胎姐妹,我想知道她們平時不打架嗎?不爭風吃醋嗎?如果有,你又是如何處理這些矛盾的?如何在她們之間找平衡點?”


    呃。聶雲怔住。


    “怎麽了,不好回答?”


    “不是,隻是聶某覺得施先生應該不是一個愛八卦的人,有此一問,莫非遇到了這樣的問題?”


    施慕白將目光投向了別處:“無聊,隨便問問。”


    聶雲哦了一聲,沒有揭穿施先生。然後他道:“女人,誰不希望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和家庭。所以我家那五姐妹,那五個祖宗,都有這些毛病,但為了避免這些,她們和我之間簽訂了好幾份協議。”


    “協議?”施慕白鄒眉。


    聶雲笑了笑點頭:“協議很多,聶某就不依依說了,大概意思就是,必須有各自的私人空間,不得當著對方的麵接吻和牽手,曖昧一點的眼神都不許有,否則誰違反誰滾蛋,被掃地出門。周一陪她,周二又陪她,以此類推,如果有誰占據了別人的時間,還沒有一個正當理由,也滾蛋。所以我的家,就是一個用規矩和協議建立起來的家,大家都遵守,共同維護這個家的完整。當然,這一切得建立在深厚的感情上,否則不管什麽規則,都是扯淡。另外,她們之間有時候也會鬧矛盾,而我這時候就要小心了,因為她們之間的矛盾不管誰對誰錯,最後的發泄點都會轉移到我這裏,所以每每遇到這種事,我要麽出去躲清靜,躲是非,要麽就以當家人的口氣把她們都訓一遍,然後私下裏在一個一個賠不是,一碗水要端平,端不平倒黴的是我。”


    施慕白搖頭笑笑,看著他說:“看來你在這段奇緣裏很累,但你似乎也很享受這種累。”


    聶雲笑而不言。


    施慕白隨意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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