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德標並不是一個惡人,他對任何人也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他無非就是自私貪財了一些。但人之所惡,並不是一定隻是從對錯來分辨。


    當老爺自語完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我第一個想到的並不是張德標,而是紅羅,那隻為了我不要命的紅狐,那個為了我明知不敵還偏要守護的美人。


    花有百樣紅,人與狗不同。一隻狐狸都有如此善心,為了我兩次不惜性命,為什麽張德標偏偏就那麽小氣呢?


    話說,紅羅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我很想過去看望看望她,隻是那片死亡迷林,我真的過不去……


    眾人已經把張麻子的屍體抬放到了張德標的床上,張德標滿眼希冀的看著姥爺,等著姥爺做法。


    姥爺看都沒看張德標,而是雙眼盯著張麻子的屍體,隨後眼神不斷的在房間周圍掃蕩,根本沒有看某一個人或某一個東西。我知道他看的是張麻子的魂,想想身邊有著一個鬼魂在遊蕩,我就渾身不舒服。


    房間裏空靜靜的,,都沒人敢大聲喘氣,然後就看到姥爺出去了,出去之後望向左邊的牆頭。


    “那邊是誰住的?”


    張德標連忙點頭哈腰的過來:“那邊中間隔著一個小巷子,就是曹靜老師住的地方。”


    姥爺點點頭,突然他麵色一變,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左手不知道念念叨叨什麽,然後將瓶子猛的朝牆頭那邊引去,接著來到屋裏,掰開了張麻子的嘴,將瓶口對著他。


    “張五爺,您這是……”


    “張麻子為了你要冒險去談個究竟,可是他離開太遠的話,就會回不來成孤魂野鬼了。”然後他叫了旁邊的年輕人,“好了,可以找個地方把他給埋起來了。”


    張德標慌了:“張五爺,這是啥意思,不是幫我趕走那髒東西的麽,結束了?”


    姥爺白了他一眼,很不想搭理他的問:“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最近你做了什麽壞事沒有?”


    “我能做什麽壞事啊,無非就是前陣子殺了一些狐狸,導致自己現在這個報應。”


    “不是對動物,是對人。”


    “那就更沒有了,張五爺,你得相信我。”


    “到現在還藏著掖著不願意說實話麽?”


    張德標臉漲的通紅,就隻說自己真沒做過。


    姥爺沒再搭理他,而是隨同其他人一起帶著張麻子的屍體出走了。


    走了之後我問姥爺:“剛剛在張德標家裏得到消息了麽?”


    姥爺點點頭:“張麻子說,他感受到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的氣息,那個人對村長充滿了敵意,而且這個氣息就是南邊不遠的地方,現在還存在。”


    “那就簡單了,把張德標南邊幾戶都查查不就知道了。”


    姥爺淡淡的笑了一下:“那邊除了那個曹靜是新戶,其他的都是張家堡的老人,還有不少是張德標的親戚,沒理由害他的,更不會對他有什麽深仇大恨。”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姥爺你是說,曹靜老師?”


    “不一定是她主動的,也許有其他原因。對了,我記得那個曹靜還是你班主任,你去過她家沒有?”


    我突然想到了曹靜老師家裏有著不少橫梁,橫梁上放著吊蘭很漂亮。而之前楊成剛說過,能招鬼的話,頭頂上必須是四平八穩的,我心裏有些不敢相信,就把曹靜老師家裏的布局告訴了姥爺。


    姥爺沉默了半響沒有說話,而是突然的問我:“小狗,你知道我們這行最難的是什麽麽?”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就說了不知道。


    姥爺說:“最難的就是摸得人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是能有多大的本事修為。”


    我有些似懂非懂,姥爺接著說:“張德標的事你不是想參與的麽,你可以去跟你那曹靜老師聊聊,也許事情就會有結果了。”


    看來張德標的事跟曹靜老師還真有關係,難怪曹靜老師今天看到張德標的時候會有些慌張。


    事不宜遲,姥爺他們去忙張麻子下葬的事了,我就獨自一人來到了曹靜老師家裏。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曹靜老師的大門緊鎖著,我叫了半天才開門。


    看到是我之後,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邀我進家去坐,還問我為什麽沒有去上學?


    我搪塞了幾句,因為此時的曹靜老師穿著的是夏天的睡衣,寬鬆的衣服總讓人感覺渾身燥熱。我這個人也沒有太好的口才,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曹靜老師,你知道村長的事吧?”


    她的眼神有了一絲閃躲,說了聲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試探結果的時候,突然想到楊成剛說過,之所以招鬼的屋頂要弄得四平八穩,是因為一般鬼要在這上麵。我抬頭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屋頂,那隻鬼該不會就在這裏吧?


    我頓時嚇得額頭冒汗。


    “小狗怎麽了,熱嗎?”


    “沒,不熱,其實曹靜老師,你知道吧,我姥爺是張家堡出名的張五爺,張德標的事,他看出結果來了。”


    曹靜老師有些吃驚,走過去把大門給關上了,臉上似笑非笑的問我:“他看出啥了呀?”


    “曹靜老師,我相信你。”


    曹靜老師突然一愣,臉上表情很糾結的樣子,轉過身去,沒答話。


    “姥爺打小就跟我講,相由心生,曹靜老師你一看,就是好人,與世不爭的那種好人。而且曹靜老師你很有愛心,你當我老師當了三年,我不會看不出來。所以我相信曹靜老師,我相信曹靜老師是有苦衷的。”


    當我這番話說完,曹靜老師回過頭,眼眶裏竟然有一些淚水,過了半響她平淡的說:“我隻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最後的陪他一些時間。”


    我愣了一下,她說的這是什麽,我怎麽沒聽懂。


    然後曹靜老師慘笑了一下說:“其實我之所以來張家堡,是為了躲家裏的人。幾年前我男朋友出事死了,但是我卻能感覺到他一直在我身邊,沒走遠。家裏人都說我瘋了,還要找先生給我看。我知道,一旦有先生給我看,他肯定會從我身邊消失的,所以我就來了張家堡,躲了起來,我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邊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雙眼邊朝屋裏看過去,眼神中有一些溫柔。


    我沒想到曹靜老師會跟我說這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可這跟村長的事有什麽關係呢?”


    曹靜老師看向我,麵色閃過一絲抹紅:“前些日子,他想非禮我。”


    聽到這我臉都紅了,沒想到張德標竟然那麽不要臉。


    “他想非禮我,但是隨後他就好像中邪了一樣胡言亂語的,還拿頭朝牆上撞,我就知道,是我男朋友,他肯定還在的。”


    我捋了一下邏輯,然後問道:“其實也就是說,張德標這次中邪,有可能是你男朋友搞得鬼?而且他現在可能還在你家裏?”


    曹靜點了點頭,還強調了隻是有可能。


    我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屋裏還有一隻鬼,我這樣問曹靜老師,他會不會殺我滅口啊?


    這時候屋裏傳來了一陣陰風,我就感覺整體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而曹靜老師也有些慌了,朝著四周喊道:“他是我的學生,沒有惡意,你別這樣。”


    我也嚇得趕緊說:“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曹靜老師的情況,又沒有惡意,哥哥別生氣啊!”


    但突然之間我就感覺到有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脖子,同時我耳邊傳來了一個頗有磁性的聲音:“我要殺了你,仙使說,隻要殺了你,他就有辦法能讓我恢複人形!”


    我脖子被掐的難受,那股冰涼還直接要透入到我骨子裏似的。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對著麵前的空氣說道:“你,你可是曹靜老師的男朋友?怎麽,怎麽你跟死亡迷林扯上關係了?”


    本來我是心想,即使曹靜老師家裏真的有什麽髒東西,曹靜老師也不會害我的。剛剛她給我說了這麽多我沒有走,也是想著既然是曹靜老師的男朋友,曹靜老師肯定能阻止他的。但是沒想到那個家夥竟然跟死亡迷林的鬼仙有關係,那個鬼仙竟然派他來殺了我!


    “嗬嗬,不錯。其實你我之間本並沒有什麽仇恨,隻是我太想恢複人形能和靜靜在一起了,所以隻能犧牲你了。”耳邊,這個聲音冷酷無情。


    我的脖子已經被掐的難受,我不停的用雙手去扒脖子,卻什麽也摸不到,隻感覺那個掐我的力氣越來越大,我的脖子竟被我自己抓的生疼。


    曹靜老師看我在狠狠地抓自己的脖子還以為我被上身了,拉著我就要去找我姥爺。但這個時候,突然一抹紅色從我眼前閃過,然後我就聽到一個充滿蔑視的聲音:“一個已經快沒了元神的小鬼而已,竟然還敢為非作歹,找死!”


    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脖子間的力量鬆了下來,連忙咳嗽了好幾聲。


    轉過頭,眼前是那抹熟悉的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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