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水月清問道。


    “怎麽天眼看到的是往下走呢?”我也感到非常奇怪,拿過地圖看了看,這裏確實沒有任何標記。但離這兒差不多幾百米的地方,有條洞道直通地下,應該比鬼洞還要深幾百米,在那條洞道的盡頭處畫著一個“x”號。


    水月清恍然大悟,拿過地圖指著那條正通下方的洞道說道:“對了,肯定是這樣。你們想想,如果這一條條往上的洞都能通道地麵的話,以錢龍老祖們在這兒居住了這麽多年,能發現不了嗎?地圖上沒有任何標記,隻能說這些往上的洞肯定是死路!”


    “那怎麽辦?這兒也沒有往下的呀,再說,往下如果能出去的話,地圖上應該也有標記才對。同樣沒有標記,說明往下往上都是死路。”大壯當即辯解道。


    “往下。”我道:“我相信自己的天眼。”


    水月清指著那條深入地下的洞道:“如果錢龍天眼判斷正確的話,咱們從這兒往下走,畢竟會找到與這條洞道相通的路,最終沿著這條路回到地麵。”


    喜子仰頭看著數百米高的頂部空洞,那兒是祭台開啟時光芒撞破頂部形成的,蓮花台也正是從那兒飛入蒼穹,隻是可惜太高了,而且整個空腔呈弧形,像一口倒扣的鍋,跟本無法攀爬:“如果咱們能有翅膀就好了。”


    “哼!如果有翅膀,我早跟著蓮花台飛走了。”大壯依舊在耿耿於懷,怕是短時間內無法釋懷了。


    眾人幾乎深入每個洞內將近百米,才找出一個唯一通向下方的洞口。這個條洞道遠比其他的要窄,且十分難走,根本沒有可稱之為路的地麵。我和大壯一前一後,二女走在中間。


    洞道的坡度很大,幾乎達到了六十度,四周洞壁上的岩石棱角分明,上麵還附著了一層稀疏的閃閃發亮的小晶石。


    往裏大概走了四五百米的時候,前方開始出現“嘩啦啦”的流水聲,又很像在下雨。最後麵的大壯登時興奮起來:“太好了,有地下河!”


    “這麽深的地下,就算有河咱們也不敢下去,真把你衝到地下水層中,倒時候可就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我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


    很快,幾人看到大壯所說的‘地下河’,洞頂上方的岩層縫隙中,正有大量水流滴落,嘩啦啦作響,如同水簾洞一般。我用手電往裏照了照,水簾持續幾十米依然在繼續,在洞底的地麵上已經形成了一條小溪,流向更深處的洞底。


    “完了,咱們沒有帶潛水衣,這大冬天的還不得凍死在裏麵。”喜子站在水簾洞的邊緣處,雙眉緊蹙大感為難。


    我伸手試了試水,很溫暖,大概有三十度左右。而且,這裏已經深入地下數百米,溫度早已高出很多,雖然趕不上夏天的溫度,和初夏時節也差不多了。幾人在行走的過程中,冬天的棉衣早已經脫下。而且,越往下方走溫度隻會越來越高。


    “水是溫熱的,淋一下應該沒多大問題,不信你們來試試?”我移向旁邊一塊大石,把空地留給後麵的人。


    喜子走上前來伸手試了試:“手試著是不涼,但如果淋在身上肯定就感覺冷了。”


    “我有辦法,咱們把兩個大衣用繩子縫起來擋在頭上,肯定就好多了。”水月清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和大壯的大衣拿了過去:“不好意思兩位紳士,你們的衣服型號更大,用起來更方便些。”


    喜子和水月清的動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將兩件大衣首尾相接連在了一起。正準備出發的時候,大壯急忙喊停。


    “怎麽了?”水月清問道。


    “你們有吃的嗎?我好久都沒吃飯了,餓得兩眼發黑。”大壯一屁股坐在石頭,兩眼貪婪的看著我和水月清。


    我急忙拿出所有吃的擺在了一塊岩石上,跟著坐了下來:“也好,我也感覺餓了,不如咱們在這兒吃點東西,如果下麵一路都是水簾洞的話,恐怕吃飯的心情的都沒了。”


    二女也表示同意,由於大壯和喜子身上根本就沒有待任何東西,所以,四個人的食物全部由我和水月清來供應。大夥兒臨時找了塊稍微平整的岩石當做石桌,各自又找了個石凳。我背包中還有東方虎準備的兩瓶補酒,據那小子說,這兩瓶酒是用雄虎的那玩意兒泡出來的,勁道很足,比一些補藥還要生猛,如果不趕緊運動運動的話,都能衝的流鼻血。


    我倆一邊嗞嗞喝著小酒,一邊吃著牛肉幹和烙餅,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的,按大壯的話說,就是可惜還差幾根大蔥。倆人的吃相看的二女也是一陣眼饞,喜子靠過來伸手要道:“我也想喝一口。”


    大壯嘿嘿一笑,急忙製止道:“那可不成,這是用特殊器官泡出來的藥酒,女孩兒如果喝了就會淫性大發的!”


    “陽大壯!!!你這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喜子紅唇一撇,貝齒緊咬,兩顆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犀利的盯著的大壯。


    “廢話,狗嘴裏當然吐不出象牙了。你不用瞪我,雖然你這個樣子極有誘惑力,但我還是要說實話。”大壯更加犀利的回答道。


    “哼!懶得理你!”喜子漂亮的臉蛋一揚,給了大壯一個大大的白眼。


    水月清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我,不禁啞然失笑:“你倆還真是一對兒冤家,咱們現在可是在地下好幾百米,你倆還有閑心吵架。”


    不過,當我聽到水月清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竟然有些不是滋味,一點點的酸楚和失落。我心裏知道這是什麽原因,但已經不能再表露出來,有可能的話,我要把這種心緒完全消滅掉,因為我已經很幸運的有了水月清。


    “除了礦工,誰還能在這麽深的地下悠然就餐?雖然幹咱們這行危險重重,但有一利就有一弊,咱們總能經曆別人無法經曆的經曆,看到別人無法看到的風景。”我不禁很文藝的發出一次感慨,說實話,在沒去雲南前,我確實是個悶騷男,總會時不時的發出一段感慨,說白了就是閑的蛋疼導致的。自從繼承了家族的事情後,我已經很少有時間再去感慨。


    水月清走過來靠在我身邊,隨手抱住了我的胳膊,很是開心的笑了笑:“走別人不曾走過的路,這樣的生活才精彩,這樣的人生才靚麗。”


    四人花了將近半個小時,吃的個酒足飯飽後,這才爽然起身披著兩條大衣衝進了水簾洞。這裏的地麵仍舊是崎嶇不平,充滿了大小不一的碎石,不過比起之前要圓潤了很多,但也正因如此,很多圓滑的大石很難下腳。


    洞壁上落下的水流砸在大衣上砰砰作響,很快整條大衣全部濕透了,下麵大滴大滴的水滴落下,雖然比水簾洞要好些,但也很快打濕了四人的衣服。


    在這條水簾洞中穿梭了將近半個小時,四人的衣服已經全部陣亡,腳下的水流由於不斷的累加也變得湍急起來,水深幾乎到了腳踝處。當我用手電筒照向前方時,仍舊看不到頭。而且,洞道深處傳來的水流聲明顯增大,如果真被大壯說中,水流在下麵演變成一條地下河,那四人可就相當於麵臨絕境了!水月清說的沒錯,在如此深的地下,如果還有地下河的話,那必定是通向地下水層的,一旦進去絕無生還希望。


    “還看不到頭兒嗎?再這樣下去,整條山洞都會被水流充滿了。”喜子在我身後喊道。


    “我懷疑你們這倆靠譜的人又出現了重大的判斷失誤,這哪兒是什麽出路,明顯是絕境!”大壯在最後麵扯著嗓門大喊,不僅是他就連我的信心也動搖了,難道天眼如今也不靠譜了?我嚐試著呼喚幺妹,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四人繼續前行,再次深入了將近三百米後,水簾洞依舊在繼續,而洞中的水流也已經到了膝蓋位置,再加上接近六十度的坡度,水流的流速可想而知要有多快。稍有不慎便會跌落水中,摔個遍體鱗傷。


    行到此處,我已經開始有些遲疑了,還要不要繼續深入,因為發現了一個很不好的現象,前方的洞道明顯變窄了很多,這也就預示著水流加深,流速更快。如果一旦摔入水中,很有可能會被一路衝下,到時候可就真的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還要不要接著走?”喜子顯然也已看出我的遲疑,在後麵慢慢停了下來。


    水月清和大壯也跟著湊上來,看著前麵洞壁上噴薄而下的水流,同樣也是殘雲慘淡。大壯掐著粗大的肥腰不住搖頭:“看來這一趟是白來了,咱們還是原路返回吧!”


    “唉——,咱們已經走了近千米,就這麽回去,太不甘了。”水月清歎道。


    “清姐,咱們都一樣,但再不甘心也不能把命丟掉呀?”喜子勸道,原本還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此刻卻也略顯無神了。


    “這樣吧,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下去看看。”我一邊說著,隨即從包中掏出繩索,這段繩子的長度將近五十米,再加上飛簧爪的鋼絲,足夠我再深入百米左右。


    “不行,這太危險了。”水月清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下方情況不明,一個人下去風險太大。”


    “正因為下方情況不明,派一個人先下去才是降低風險的最好辦法。放心吧,我身上綁有繩索,再加上秦家老祖的一身修為,沒有多大風險的。”我一邊安慰水月清手下也沒停著,將繩子一端係在腰上,另一端遞給了大壯。


    “記住,如果繩子鬆弛了,千萬不要下來找我,你們趕緊原路返回,我自有活命之法。”我留個三人一句話便快速朝洞道深處走去。


    “你小子一定給我活著回來!”大壯在我身後一聲大吼。


    “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鬆手……”喜子後麵還說了些什麽,但我已經能夠聽不到了,頂壁上大量回流瞬間澆遍全身。


    進入那段狹窄的區域後,地麵水流明顯加深,幾乎瞬間到了大腿根,我急忙施展乾坤定把重心下移。洞道在這裏變直了很多,像一條條長長的電梯一般,直直的通到下方。我用手電往下方照去,仍然看不出水簾洞想要結束的跡象,但下麵的水流明顯又深了很多,幾乎已經達到洞口一半的深度,如果達到那個位置的話,恐怕水麵已經沒過我的胸口。這麽急的水流,即便我施展乾坤定也無濟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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