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問出自己一直疑惑的地方,“為什麽天道會不容樊雨希呢?同樣的是修補魂魄而重生,為什麽緋炎可以入世輪回,而她卻不可以?”


    朱祈安正了正色,嚴肅的說道,他沒有說笑話。“這不一樣的,用魂飛魄散形容其實並不準確,用灰飛煙滅可能更準確一點。”


    緋炎本身就是上神,還是神力很高的神,凡夫俗子怎可比擬,她能夠存活,費了多少代價,你是不能想象的,上古神書自損一半,修補破損的魂魄,天帝耗損修為,引導魂魄歸位,以至於華發早生。饒是如此,緋炎也不得不在地藏菩薩那裏靜心了千年,才踏入輪回。


    “難道就沒有方法了嗎?”唐非鬱悶道,她拿出朱祈安以前給她的幾顆黑色丸子,“這個也沒用嗎,你不是說不管是誰,它都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嗎?”


    朱祈安笑笑,“那雖然是神藥,但也是誇大了效果,魂魄都快沒了的又怎麽可能救得了。”


    “上天為什麽要對樊雨希這麽殘忍,比她可惡的人多了去了。”唐非有些岔岔不平起來,何苦這般為難一個弱女子。


    “因為他們擾亂了天道,那位國君的皇後,原本應該是某位下凡的仙子。”朱祈安歎氣,“天道又怎能饒了他們。”


    “那你的意思是,魂魄不全的人,就隻能等著消亡嗎?”唐非沉下聲音,臉色也不好看,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未免太殘忍,她屋子裏不僅有一個樊雨希,還有一個靈箜冥,隻剩下一魂一魄,她曾承諾會想辦法補齊他的魂魄,可是朱祈安的話卻仿佛判了一個死刑。唐非心裏升起一股憤怒,“天道,到底什麽天道?”


    “方法是有的。”朱祈安道。


    “什麽?”唐非眼神一亮,連忙問道。


    “其實也很簡單,隻是耗時間。”朱祈安看唐非眼神裏露出的關注和那些微的光亮,心中頗為觸動,唐非比較起緋炎來,感情已然豐富了許多了,增添了許多的活氣,“他們可以直接入輪回,剩多少魂魄便投胎相應的生物,由天地自然一點一點修補魂魄,直到重新修出三魂七魄,隻是這將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長的無法想象。”


    唐非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原來生物與生物之間,魂魄的數量竟然不是一樣的。


    朱祈安看出了她的疑問,開口解釋道,“當然是不一樣的,你想一棵樹、一隻蚊子、一個草履蟲,他們要是有三魂七魄的話,不就都有人這麽多心眼了嗎,哪會被人踩在腳下。”


    說得有道理。


    唐非沉吟片刻,“這很好,終究是個正道。”她想了想,又憂道,“樊雨希魂魄已補齊,還有了人身,又該怎麽辦才好?”


    朱祈安沉默起來,他也不曾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雖然他因為緋炎之事而在這方麵下過功夫,但也隻是比其他人更為了解而已。


    他猶豫道,“或許有一法可行,但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朱祈安無法打包票,因為真的隻是猜測而已,結果無法預測。


    唐非思索了一下,言簡意賅的道,“說。”


    “重回原本。”朱祈安慢慢吐出四個字。


    唐非默然,重回原本,回到什麽時候——樊雨希遇到庫安之前?還是黑白助樊雨希重新為人之前?


    “那個時候你出現在那裏,出手保住了樊雨希部分魂魄,或許這就是天道所留的一線生機。”朱祈安道出自己的想法。


    唐非垂眸,“你所說的重回原本,是指回到過去阻止黑白重生樊雨希嗎?”


    朱祈安搖頭,“已經發生了的,回到過去也阻止不了,除非讓時空倒回,但是這是逆天的法術,即便是天帝也不能施展,否則當初緋炎的事情上,隻需要倒回一天,緋炎就不會出事。”他無奈的道,“再說,即便是天帝,也無法令時空倒回那麽多天。”


    唐非疑惑起來,“我記得我曾經在夢中回到了過去,擾亂了一些事情。”


    大學時候曾經在夢中回到了兵荒馬亂的年代,遇見了等媽媽的小鬼,遇見了樹妖姐弟,還遇見了一個保家衛國的英雄。(詳情見校園裏的女鬼,樹妖,小鬼等章節)


    朱祈安卻道,“那不是擾亂。”他雙手交叉握著,“未來的結果沒有改變,而你隻不過是事情發展的一個推力。”他說,“你想回到過去改變結果,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唐非明白了,發生的事情,結果是無法改變的,曆史就是曆史,是翻過去的一頁,你想回到過去,去改寫曆史,但是往往隻能徒勞無功,這也是所謂的牽一發而動全身,平時看穿越劇的時候,看那些穿過去的人,費盡心機想要改變某些人的命運,但結果往往適得其反,他們的所作所為往往是推動了事情的發展,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就好比康熙時的九龍奪嫡,如果真發生了改變,那這個世界將不會在有雍正,也不會有腹黑甄嬛的宮廷爭霸之路,也不會在有乾隆和還珠格格天雷滾滾的父女情,鹹豐帝不會當家,慈禧不知道會窩在哪個犄角旮旯裏,日本可能不會侵華,中國也不一定會有內戰,唐非可能不叫唐非,而叫王菲、李菲什麽的。


    就近來說,如果唐非真回到過去阻止了黑白,那怎麽可能發生樊雨希帶著黑白來找她,還坐在一起看電視吃西瓜這樣的事情呢?


    看電視劇的時候,這個道理淺顯易懂,但事情攤在自己身上,倒是當局者迷了。


    唐非歎了口氣,“早知道這麽麻煩,就不管這件事了。”心裏覺得很是疲倦。


    “辦法也不是沒有的,可以試著把石仙的修為從那女孩身上收回來,隻是有些麻煩,我一個搞不定,需要些幫手。”朱祈安平靜的說著。他知道唐非是個重承諾的人,答應別人的事情,想方設法會做到。某些程度來講,其實唐非骨子裏有些死心眼,所以自發自的將事情攬了過來。


    唐非詫異的看著朱祈安,她沒有想到他又主動的把事情攬過去了。朱祈安看著溫和,還總是一副多情的笑臉,但其實他並不是一個熱心的神,甚至還十分討厭麻煩,可是卻屢屢把她的事情攬上己身。


    唐非的心莫名的鈍痛,想說些什麽卻說不出來。


    雙方沉默半晌,唐非拽著掌心,決定以後絕對不再管自己管不起的閑事。


    俗話說,沒有那金剛鑽,不攬那瓷器活。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然便是給身邊人惹麻煩。


    ……


    白蓮花果然做不得,隻會給自己和周遭的人帶來無盡的麻煩。


    她挪身坐到床沿,和朱祈安麵對麵。


    她朝朱祈安伸手,給了朱祈安一個擁抱,因為心中實在感激這個神,因為他站在自己旁邊,以一種為你撐著天穩著地的姿勢。


    朱祈安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心裏竟然生出了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滄桑感,他呢喃的喚道,“緋炎……”


    唐非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的哀哀的歎了一口氣。


    “加上青龍帝君如何?”她狀似平靜的問道。


    朱祈安頓了頓,他和青龍帝君勢同水火,心中自是極不願意和青世天合作的,但是憑一己之力做不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沉著臉半晌,“可能還得再加一個。”


    唐非嘴唇微張,她很意外,兩個帝君都搞不定的事情。


    “若是能請到昆侖域的禦主金明子,或許能成事。”朱祈安又提供了一個人選。


    “請得來嗎?”唐非很是擔憂。


    唐非皺眉,昆侖是聖地,那裏出了許多有名的神仙,金明子作為那片神域的主人,力量自是非凡,隻是她跟金明子隻有一麵之緣,交情不深,不知道能不能把那個自戀又變態的人物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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