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開門那一刻的感受。


    有理解,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要追捕我,要千百年不放過我的家族。


    也有震驚,震驚人類曆史能有那樣的文化瑰寶。


    還有激動,也許那是人來見到寶藏的最直白的反應吧。


    還有釋然和欣慰,這次,沒有白來,北安死去的兄弟,你們會安息的。


    屋子裏遍布了大量的書籍、文書、手稿、佛像、繪畫等等,依我看,其中僅書冊、畫卷和單頁手稿就有幾千份、佛教主題的畫也有幾百幅。


    而伊戈爾,就坐在一個豪華的座椅上,如同一隻守護財物的巨龍。他藍色的眸子,本來深沉如水,此刻卻似乎有著欲望的紅色和貪婪的紅色。


    “嗬嗬……我知道那三個廢物攔不住你們……枉我培育了那麽多巨鼠,建造了那魔方建築,和這個傳導力量房間……隻是沒想到,莫庭尊你竟然也來,嗬嗬……”伊戈爾說道。


    “我們來也不是和你喝茶的,”老瞎子說道,“為了今天這一步,已經死了太多人。這屬於我們華夏的寶藏,我們會帶走,你的命,我們也要留下。你若配合些,我擔保,給你一個痛快。你在這個圈子這麽久,應該也知道,死得不痛快,是一種幸福。”


    “嗬嗬……是麽,我們似乎沒見過幾麵吧?哪來的這麽大仇?”伊戈爾冷笑道。


    “水柔姐,是你的狙擊手殺死的;三九哥累死在路上,追殺他的,也有你們‘k’的人;祥哥最終不得不走上絕路,你也有原因……今天,你必須死。”我冷冷地說道。


    “莫庭尊,我們打交道,也有幾十年了吧……”伊戈爾似乎並不在意我們,說道,“按照你懶散的性格,今天你來這裏,恐怕是郎賢禹要求的吧?”


    “他敢要求我?”莫庭尊反問道。


    “那是葉道孚?”伊戈爾問道。


    “他也不敢!”莫庭尊說道。


    “或者是他們請求你?”伊戈爾想了想,說道。


    “請我,我便要來麽?”莫庭尊說道。


    “如果郎賢禹和葉道孚都請你保護他們的孫子呢?”伊戈爾說道,“如果你又知道,釋刑天的孫子和吉轍季的遠房孫子也在這裏,你恐怕就一定要來了吧?”


    “中文學這麽溜,全浪費在廢話上。”莫大爺說道。


    “你一個人來,我恐怕早就轉移了,”伊戈爾從地上拿起一本古籍,慢慢地翻閱,淡淡說道,“可是帶上這些累贅,你,又有什麽用?”


    “中文白學了。”莫大爺說道,對伊戈爾的挑釁毫無反應。


    “當時你們五個對付亞曆山大大祭司一個人,大祭司回去之後,潛心修煉……甚至專門潛心打聽你們五個人的發展,專門研究了對付你們五個人的法術……”伊戈爾帶著回憶說道,“終於,他達到了牧首的境界……不過後來他太老了……老得要死了……”


    “想他了就去追隨他啊!”鄲特說道。


    “什麽東西,有你說話的份麽!”伊戈爾目光一掃,我竟然有些害怕,我覺得他今天有點不一樣,隻聽他繼續說道,“我怎麽舍得他死呢……他研製出專門對付你們五個人的東西……你們五個又那麽厲害……我不會讓他死的!亞曆山大老師,讓我完成你的遺願吧!”


    伊戈爾說著跳下了座位,推開了一堆古籍。那些古籍下麵,竟然是一口外國的棺材。伊戈爾打開棺材蓋,裏麵竟然都是綠色液體。液體裏浸泡著一個人,他身上插著許多罐子,罐子連到棺材外,不知道是些什麽東西。伊戈爾不知道做了什麽,那浸泡著的人竟然站了起來。


    “亞曆山大?”莫庭尊終於有些動容地說道。


    那人身上還有衣服,不知道是什麽布料,總之沒怎麽被泡爛,他渾身濕漉漉的,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一下子就鎖定在莫庭尊身上。


    “吼!”他的嗓子似乎收到了什麽不可逆的損傷,發出奇怪的咆哮聲。他看莫庭尊的瞬間,伊戈爾又連續開了五口棺材!裏麵又跳出五個濕漉漉的人。


    這是怎麽回事……這些人……讓我都感覺有些熟悉。他們的氣息,像是一些人……是……是所謂的中興五將!莫庭尊、釋刑天、郎賢禹、葉道孚,還有我四爺爺吉轍季!


    “真是傷天害理,找了五個命格和中興五將類似的人!用這種虐待似的方式培養以達成妖術!天地不容!”老瞎子怒吼道。


    隨著老瞎子那身怒吼,那五個人都衝了過來,莫庭尊原地不動,隻是冷冷看著。他們速度迅疾,五個人各有特點,還真像是正版中興五將。


    “老林,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這麽慌!”我問道。


    “慌就對了!”老瞎子說道,“這五個人,應該是五個無辜的人,因為命格和中興五將相似,被強行囚禁了……他們大概還被強迫修行了各種針對中興五將的技能……因為命格相似,會更容易預測正版的行為;又因為學的都是針對他們的技能,很可能還要打倒正版啊……”


    “麻煩。”莫庭尊淡淡說道,寶劍出鞘,寒光一閃。


    第二百六十章 酒神之威(中)


    可是那五個人,卻並沒有理會莫庭尊,而是直衝著我殺過來。還真別說,雖然是山寨版本,但是卻真有些像模像樣。至少我的感知來說,這五個濕漉漉的家夥,速度、力量、反應都非常超人。


    且說那個最高大的家夥,他身上的液體是紅色的,從那撲鼻的血腥味推測,那大概是血液。他擺出了一個羅漢拳的動作,直奔著我打來。我一個閃身,躲在莫爺身後。莫爺也沒管我,用劍鞘一檔,然後一推,那貨竟然紋絲未動。


    就在這瞬間,那個氣息和莫大爺極其相似的人雙手呈現鷹爪狀,看樣子是要抓我。莫爺劍鞘一橫,直接砸在那人手上,我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那人卻似乎並不太痛,隻是短暫的收了收手。另外三個也衝了上來,端木用銀針攔住了一個,李森用拳抵住一個,趙晨和鄲特聯手攔住一個。


    “感受到了麽?”伊戈爾遠遠地說道,“他們沒明白,你還沒明白嗎?”


    莫爺也不說話,劍雖然出鞘了,卻還隻是用劍鞘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五個人中最靠後的一個突然停了下來,他是我最不熟悉的感覺,應該就是小葉的爺爺,葉道孚。然後他的雙拳如同流星劃過,速度極快,趙晨和鄲特就隻剩還手之力。


    “星離雨散?”郎靜波驚訝地說道,“夢遺不是說這是他家單傳的嘛?”


    那什麽星離雨散給我的感覺有些眼熟,有些像是那日虛倫和李森拚命時候給我的印象。有一種繁星的飄渺和悠久的感覺,也有一種恒星亙古不變的悠久感覺。能攻能守。攻的時候讓人目不斜接;守的時候簡直密不透風。


    “臥槽?我爺爺的長虹貫日?”郎靜波這次直接驚呼了。


    隻見他說完,被端木姐用帶著毒的銀針擊退的那個人,突然爆發出一種讓人敬畏的氣息。他似乎一往無前,似乎有著必死的決心,似乎在那個瞬間,他的眼裏隻有他的目標,一切都不再重要。隻見他一咬牙,他身體裏的銀針瞬間都射了出來,端木姐連退三步,扶住胸口,竟然是吐出一口鮮血。


    再看李森那邊,李森原本重拳打在那人身上,那人連連後退,七巧都被李森的重拳打出血來。我原以為這是對我們最有利的一處戰場,卻沒想到,那人的身體突然伸出一隻靈魂大手,一下子掐住李森,李森掙紮著跪下了,漸漸無力了,眼看就要死過去了。


    這樣的靈魂力到底該有多強!我在長白山日本人廢廠,用了靈魂力轉移老瞎子的引雷符籙移動,之後的代價是長時間渾身無力。用盡全身的力量也隻能做到這樣,而如果要對抗李森這樣一個一身怪力的壯漢呢?絕對做不到如此輕描淡寫!


    “阿吉哥,那個滿身血腥的人,我為什麽覺得好熟悉?”無心問道。


    “別瞎說,你怎麽可能見過。”我說道,不願意戳破實情。無心這個小光頭,其實也不小了,二十左右了,偏偏做事說話都如同孩子,在多數人看來,他是如同小騷一樣的傻瓜;可是許多時候,他卻是如同一個深諳世間道理的禪師,說話總有醍醐灌頂的感覺。但是無論是傻瓜還是智者,他是善良的,也是可憐的。他的爺爺像是失心瘋一樣殺人,他的父親因為別人的陷害,羞愧難當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她的母親隻是一個信仰佛教的普通香客,卻在寺廟裏無辜被誅連,最終為了孩子活了下來,生下他卻又草草死去。在一個安靜的小寺廟裏,陪伴無心長大的隻有鍾聲木魚和念經的聲音,他最該開心的童年,卻是在這樣的枯燥中度過度過。說實話,他是釋刑天的孫子,是我殺父仇人的後人,許多時候,我不敢看他。看著他和釋刑天越發相似的容貌,我心中有恨,還有矛盾。雖然我父親的死和他無關,但是單單長得相似,都足以勾起我的怒火。我同情他,卻也不想糾纏太多,但是無論如何,我希望,他能什麽都不知道,能開心地活下去。如今那一身血氣的盜版釋刑天,身上的氣息的確和釋刑天極為相似,無心對他這種熟悉感讓我無言,也許這就是神奇的血脈吧。


    “去忙幫!”老瞎子當機立斷地說道,卻並沒有動手,我估計他是在防備第一個從棺材裏跳出來的牧首級別的亞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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