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


    男兒行,當暴戾。


    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事在殺人場,膽似熊罷目如狼。


    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


    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


    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聽。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是今生逞雄風。


    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寧叫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我的腦海裏不知道為什麽就出現了這麽一首歌,是一個很雄壯的聲音在我腦海裏豪氣地唱響。可是……我從來沒聽過這首歌啊!為何聽到的時候,我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雙手忍不住地顫抖,隻想狠狠地弄死什麽人,心中的火焰才能發泄。


    “你是什麽人……吉野!你怎麽……”門口突然推門進來一個人,看到我似乎極為震驚。我抬頭看他的時候,他一下子嚇得不敢說話了。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他嚇得直接癱軟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道,“不不不不不好啦!吉野把劉先生殺了!快……快來人啊!”


    他這麽一喊,我腦子才清醒了一些,我剛才要幹嘛,要殺了這個人?


    很快,人群就把我包圍了起來。很明顯,祥哥叛出,雖然名聲並不好,但是“山”這些人對他還是很信服的。所以我殺了他,這群人很是激動。


    “伊戈爾那幾個手下,祥哥是不是已經吩咐你們料理了?”我也沒管他們,直接問道。


    “是……是的,劉先生這兩天讓我們嚴密布防。他說,這兩天,伊戈爾一定回來,讓我們不用管太多,全都拿下……”


    “那就好……”果然是祥哥,實在是周密,我想了想又說道,“我也不難為你們,你們先逮捕我吧。祥哥身上應該會有東西,你們看完就知道怎麽做了。”


    似乎我身上恐怖的氣息還沒有褪去,他們看了看彼此,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殺了你們的頭領,你們就這樣看著我嘛?祖國就養了你們這樣的廢物和孬種嘛!”我怒吼道,“劉瑞祥是我殺的,你們快他媽抓我!”


    人們終於反應了過來,幾個壯漢過來把我按住了。要說這幾個壯漢,我還是認識的,就是以前北安的護士。那時候雖然記憶力不怎麽好,但是那幾個護士的特點實在是深入人心啊——絡腮胡子,大胸毛,長腿毛,一身肌肉。


    他們很快就在祥哥身上發現了一個u盤,當著我的麵播放了出來。裏麵是祥哥和伊戈爾勾結的畫麵,按照這個錄像的風格,看起來是祥哥故意錄下來,以此來要挾伊戈爾的。但是其實隻有我知道真相,真相是他故意錄下來,留給我翻身洗白的證據。


    隨著錄像的播放,我說出了祥哥和我不謀而合的那個故事:我掉下天坑是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被祥哥陷害。因為祥哥的叛出,我不得不潛伏一年。暗中發現了他和伊戈爾的勾結,最終想辦法得到伊戈爾的信任,又回來誅殺祥哥。


    祥哥,對不起!今天,我不得已給你安排這樣的罪名,讓你的死都帶著齷蹉。而終究有一天,我要用榮耀為你證明!


    “山”的所有人都聽傻了,我讓他們去找“林”的蔣生,蔣生會給他們說法。其實這是唯一的選擇,不管三叔能否明白這是祥哥和我演的一出戲,但是他知道我現在傳遞給他的這個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想辦法幫助我。而現在“山”群龍無首,三叔隻要幫我證明身份,那麽我就能迅速重新掌管“山”。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等待。等待的時間無比漫長,“山”的人對我都是不遠不近。可能他們對我殺祥哥這件事震懾了,或者是我那天的樣子太嚇人;也許是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曾經我是北安的病人,他們是獄警。後來我是他們的上司,他們是我的手下。再後來,我是逃犯,他們是維護國家安全的人。而現在,我又成了他們的上司。


    五天之後,三叔那邊把事情都處理好了。而且派來一個人,叫吉昊。吉昊是我的遠方堂哥,屬於不是嫡傳吉家血脈、住在村子裏的那種。我四爺爺吉轍季沒有成家,後來又得了老年癡呆了,生活諸多不便。而我四爺爺一直就很喜歡吉昊,所以後來一直都是吉昊在照顧我四爺爺。因此吉昊雖然是遠方堂哥,但是跟我們關係很近,從小就和我們一起玩。吉昊哥來,我不算太意外,因為曾經在地宮,我就見到三叔身邊有不少遠方的吉家人在給他做事;但是也是有些意外,為什麽他會來?四爺爺不需要照顧了嘛?


    吉昊帶來的,是一份蓋著公章的公文,裏麵記述了我和三叔共同計劃了我的臥底計劃,算是為我證明了身份。我重新成為了“山”的頭人,我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讓他們出去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吉野回來了。第二道命令,封鎖邊境,全力圍剿伊戈爾!


    手下都出去忙了,我和吉昊開始了單獨的交談。


    “昊哥,你怎麽來了,四爺爺怎麽樣了?”我問道。


    “四爺爺和家人一起轉移,”吉昊說道,“現在洋洋在照顧他,我被三叔叫來做事了。”


    “三叔那邊怎麽樣了?”我問道。


    “這一年很糟,”吉昊說道,“劉瑞祥和蔣旻穿一條褲子,李源朝又太狂妄,喜歡單幹。你三叔既要對付他們,還要掩護家裏人的行蹤。”


    “嗯,辛苦他了,你回去幫我好好謝謝他吧。”我說道。


    “我不回去了,三叔讓我過來幫你。畢竟我在組織也幹了一段,能幫到你。”吉昊說道。


    “也行,林先生他們去哪了你知道嘛?”我問道。


    “不清楚,他帶著你的妻兒隱匿了,沒有人知道。”吉昊說道。


    “行,我知道了,你跑了這麽遠,好好休息吧,我以後要勞煩你了。”我說道。


    “都是本家兄弟,客氣個啥。對了,不要喊我吉昊,叫蔣昊,我先走了。”吉昊說道。


    吉昊說著就走了,但是我卻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從他剛才的口氣可以很明顯地聽出來,他不知道祥哥是假意叛出的。可是,如果祥哥可以和沈福江叔叔說出自己的叛出計劃,為什麽不和三叔說?三叔是“林”的頭人,如果和三叔說,三叔一定可以幫更多忙。既然連沈羽的父親都能信任,為什麽不能信我三叔?


    再說老林,為什麽要單獨帶著我的妻兒跑掉呢?為什麽不和其他人一樣,接受三叔的安排呢?跟其他人在一起,不是更安全嘛?


    “家族內部有內鬼!這內鬼可能是任何人,你一定要小心!”


    祥哥死前這句話,如同驚雷般,突然出現在我腦海。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初入鬼市


    不對,有很多地方不對,非常不合邏輯。如果三叔是內鬼,那他圖什麽?他自己就是吉家的人,何必又害自己家的人?如果是不想再摻和這個爛攤子,大可到國外過安逸的生活。如果是窺探黑水城寶藏,那潛伏在家族裏明顯有更大的機會!又何必饒這麽大一個圈子,跑到組織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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