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符籙專門克製陰氣,這一下雖然我也要損傷不少,不過你絕對不好過……”


    “阿拉一時半刻還死不了,就是死,也要儂活不長……”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疲憊,少了幾分俊朗斯文,反而是換上了幾分無賴和猥瑣。


    “嗬嗬,這次你要是敢壞老子的事情,老非要子……”申幹臣的話沒說完,就似乎已經疲憊到極致,他拿出一粒藥丸,吃完就躺在沉沉的睡去了,甚至都來不及爬到床上。


    我不知道該怎麽消化眼前的事情,拉著老瞎子回到宿舍,老瞎子的紅繩用一個奇怪的角度在門口的把手上打了個結,非常的巧妙,如果要開門,就一定要解開這個結,但是如果要是想解開這個結,就一定會觸發紅繩那頭連著的屋裏的桌椅,弄出聲響。


    “老林,你這聲控警報挺牛逼啊,隻要一碰,整個屋裏都得叮叮當當。”我說道。


    “那必須,老子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啥子手段沒有。”老瞎子牛逼轟轟的說道。


    “老林啊,天色晚了,明天咱們再商量,你這個小機關怎麽能沒有聲音的解開啊?”


    “沒得辦法……”他說著,直接把那個結打開了,屋裏立刻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桌椅倒了一地,整個屋子裏的人除了孫不留都被吵醒了。


    “這他媽這怎麽回事?搬家公司殺來了?”李森已經拎著靠近身邊的一把板凳,進入了防禦狀態,嘴上罵罵咧咧的。


    “沒事,伢子你傷還沒好,回去躺著。”馬大叔說道,“我一直就沒睡,給大家守夜嘞。我看著阿吉出去,剛要攔他,就看到林老跟出去了,我就放心了,也沒叫醒你們。”馬大叔輕描淡寫的說著,“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簡直是大片,鞭子,蠟燭,電流,見紅,sm,那口味絕對是爽歪歪。”老瞎子想也沒想就直接把我的話說了一遍,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林爺啊,你倆這是去哪個國家偵查去了啊?這是偵查啥去了?走錯片場了吧!”李森說道。


    “我來說吧。”我滿頭黑線,把我看到的關於申幹臣的奇怪舉動告訴大家,大家都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也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二叔聽完之後眉頭皺了起來,“這事情,有點意思了。”


    “他一體雙魂,我早就看出來一點兒了,”老瞎子說道,“從我們在水道裏發現他,我就發現他的靈魂非常不穩。畢竟我看這個世界,都是通過感受。但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不過這世界上,養小鬼在自己身上的人大有人在,我也就沒怎麽注意,沒想到他這個,好像是奇特了一點啊……”


    “他吞噬別人的靈魂?”老陳震驚的說道,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這裏不是國家的機構嘛?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遭天譴的事情,可是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槍斃啊!就算是被那些正統的修者門派發現,也一定要給個說法的!”


    “陳凡,這個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馬大叔打了個哈欠,估計是半宿沒睡太疲乏了,找了半天沒找到煙。白水柔把煙和打火機都給他遞過來了,馬大叔感謝的笑了笑,點起煙,說道“首先,最重要的一點,這裏是不是組織的基地,我們不知道!”


    馬大叔這句話一說完,我一下覺得後脊梁都涼透了。的確,這裏是組織的基地都是申幹臣告訴我們的,我們之所以沒有懷疑,是因為這水道的工程,這高科技的裝備,這裏嚴密的安保措施,給了我們一種感覺:這裏的一切都太費錢、太超前了、太宏大了,不是國家力量,個人或者私人財團的能力和財力都很難維持,就比如你站在國家博物館大樓前,會覺得這肯定不會是屬於一個人的。但是事實是,有些小地方的縣政府,修得比白宮還好,那規模,給許多國家當國家級地標性建築都夠用了。我們有時候,還是太過於相信自己的經驗了。


    “你們馬家讓你扛鼎,的確是眼光不差,”老瞎子笑了笑說道,“這個問題我想過了,申幹臣這裏的確沒有說謊,他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息,這裏整個風水那種淡淡的威壓,都說明這裏是屬於高堂廟宇的。而且,有些事,我們做就是犯罪,不代表……”


    老瞎子的話說得很隱晦,但是我們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更何況,他說的這個現象,其實也無可厚非的。就比如你個人拿著個屍體,瘋狂解剖,你肯定有點變態,法律和道德也絕對不允許你這樣做,但是如果是醫生拿著這個研究就沒有問題。身處在一定位置,做一些事就非常正常。


    “可是那個申幹臣,我們怎麽處理?不管是敵是友,都要利用他才能在這裏再偵查啊,”我說道,“而且我們不能呆太久,還要另尋出口出去。”


    “我自有計較,睡覺。”老瞎子沒給我們解釋,倒下就睡,我們無奈,也隻能睡下了。因為的確是非常疲憊,大家都睡了,黑暗中馬大叔的鼾聲響起,我輕輕看了一眼,白水柔默默代替他守夜了。


    我因為折騰了半夜才睡,天亮之後,是最後一個醒來的人,連孫不留都醒了。老瞎子還是不說他的計劃,隻是慢慢的整理他的行李,不知道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這個老家夥,上次那個天雷計劃那麽聳人驚聞,這次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各位早。”申幹臣過來打招呼,身上穿著長袖黑襯衫,口子係得非常規整,有一種成熟穩重的男人魅力。但是經過了昨晚我的描述,現在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怎麽說呢,就是跟看變態一樣,這麽說也不太準確,因為他真的就是個變態……


    “早啊。”老瞎子還是在忙碌,從他那個破包裏拿出一個香爐,拿出三支長得特別醜的香,看樣子非常劣質,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斷裂,老瞎子也沒解釋,竟然慢悠悠的燒香拜了拜。


    “李老先生……”申幹臣的鼻子嗅了嗅,我也跟著嗅了嗅,這香還挺香的,讓人聞著感覺特別有精神,“您是風水大師,我昨天和同事打聽了一下大師的名號……”


    我心裏“咯噔”一下,要了命了,老瞎子這滿嘴胡說,一會兒“陳老瞎”一會兒“李無極”的,這不是要穿幫麽!


    “先生竟然就是三十年前江湖上有名的風水大家‘知天命’,先生失蹤將近二十年,沒想到竟然被阿拉……被我碰到了,真是三生有幸。”申幹臣好像揉了揉鼻子。老瞎子這是怎麽回事?李無極?他不是林靈都麽?老瞎子麵無表情,倒是二叔冷笑了一下。


    “客氣了,虛名罷了,我本已經歸隱山林,沒想到這次被他們的誠意打動了,再出江湖,也是世事難料。”老瞎子的語氣有一種滄桑的感覺,我已經分不清真假了。


    “大師,正好我有一些風水上的問題要請教……嗯哼~”申幹臣竟然露出一個十分享受的表情,還情不自禁的哼了一下,臥槽這是怎麽回事?當眾出櫃啊?


    “但問無妨。”老瞎子十分大氣的回答道,竟然真的有一種大家的氣度。


    “阿拉……我想問,這地下長年不見天日……”他的表情越來越糾結,我特麽都快看得醉了,“一些用來做實驗的藥草或者動物,本身的靈氣流逝很快……很難保存,有沒有什麽手段能保持靈氣不流逝……”


    “找高人畫一些聚集陽氣的陣法能有一些用,但也是暫時的。這世間,陰陽有道,長陰之地,陽氣缺失,陰陽失衡,必然靈氣流逝。凡事都有規則,不然就是自討苦吃,就比如一體雙魂,豈不是自作孽不可活麽!”老瞎子這句話說得仿佛如雷聲炸響!


    “先生救我!”申幹臣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九章 算計(下)


    “我救不得你。”老瞎子袖子一擺,直接拒絕道,“你要是被別的靈魂上身,也許我還出手幫你打鬼,但是看你體內另一股靈魂力的波動,明明非常虛弱了,絕不可能是鬼上身。那麽解釋隻有一種了,你吞噬他人魂魄,違逆天道,天地不容!”老瞎子這分析說得頭頭是道,不知道是根據我給的信息這麽說的,還真是自己推算出來的。


    “先生,我有苦衷啊!”申幹臣直接磕了幾個響頭,老瞎子麵無表情,“我是為國家做事的,又怎麽會敢做這些罪不可赦的事情。我們的機構本來是和修者合作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年修者都走了,說是中國的宗教力量與其他力量的博弈到了關鍵時候,必須回去。許多項目就此擱淺了,但是國家投入非常大,不願意就此放棄,因此科研的壓力全都落在了阿拉這些科研人員身上……”


    “那你也不能吞人家魂魄啊,這和去超市捏方便麵有什麽區別。”我義正詞嚴的說道。


    “你們聽我說完,”申幹臣都沒有多看我一眼,注意力都在老瞎子身上,“那時候我們就在研究怎麽把靈魂力量轉化為可供操作的力量。不要覺得不可思議,石器時代的人,覺得操控火是異想天開,蒸汽作為動力的年代,電動力的概念也是可笑。我們今天做的,就是這樣一種突破……那時候科研已經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步,我們已經能將靈魂轉化為單純的能量物質狀態,但是卻不會運用,修者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全都撤出了。我們隻能自行研究下去,用了動物做了很多次實驗之後,我們發現動物吸收這力量之後,精神會變得更好,記憶能力和計算能力都大幅度提升。但是這種實驗是沒有人可以用來做實驗的,在反複用動作驗證了無數次沒有副作用之後,我決定親自做這個實驗……”


    “你們這樣的行為,名義上不算殺人,畢竟人已經死了,你們隻是拿靈魂開刀;但是中國整個修者界應該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這話漏洞太大。”馬大叔認真的說道。


    “這位先生,您的話,隻對了一部分。”申幹臣說道,“首先這是國家允許的實驗,所以就好解決得多;其次呢,修者們都是些求自己得道的人,這些事,不會管太多。甚至我們實驗用的靈魂全都是他們提供的,他們會抓到一些怨鬼或者一些危害他人的妖怪,幫我們完成實驗。”


    “你這樣說,還是比較可信的,”老瞎子判斷道,“但是,為什麽會一體雙魂?”


    “我也不知道……”申幹臣苦笑道,“不知道為什麽,這靈魂體沒有被完全的轉化為單純的物質的能量,還殘留了一部分意識,死活不肯離開我的身體……我已經快瘋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便救你一命,未嚐不是積些福德。”老瞎子說道,“一間空房子,足料的朱砂,鎮魂符十三張,香台一個,貢品一桌,準備好了叫我。”申幹臣連聲道謝,非常的興奮,跑著去準備這些了。不知道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到哪兒去找。


    “老林,你到底怎麽計劃的,別賣關子了。”我看到申幹臣已經不在了,於是問道。


    “好的,那我就從頭說,剛才我燒的香,讓不留加過料了,”老瞎子說道,“在廠子裏引導天雷那一戰,你靈魂力極度虧空。我和不留研究了幾個養魂的方子,那次仇彪出去找治療李森的草藥的時候,把這幾個養魂的藥草也都找到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做好熬藥給你服用罷了。”


    “香裏加了這些養魂的料子?”二叔驚訝道,“於是燒香的時候,藥效會散發,這裏的每個人的靈魂都會得到滋養,包括那個申幹臣……”


    “和他體內的那個殘魂!”馬大叔一拍大腿,說道,“那殘魂得到滋養之後更加躁動,申幹臣再要控製它就會比較難受,這個時候提出看出他一體兩魂,他必然病急亂投醫。”


    “不對啊,殘魂被滋養,可是他自己的靈魂也變得更強大啊!”我說道。


    “說的是沒錯得,但是,你要考慮清楚殘魂和申幹臣的關係,”老瞎子說道,“殘魂隻想讓申幹臣不得安生,就好像是申幹臣嗓子上卡得一根魚刺,申幹臣這個人變得強壯了,魚刺跟著強壯了,威脅反而是增加了,你覺得他能接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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