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姚俊很興奮的說到:“快看,前麵有個石橋,一直通到對麵去了……”


    穆圖停下腳步:“不要急著高興,你看下麵,多著呢。跟著我走錯不了”。


    果然,往下麵看,可以看到很多條石橋,連接著旋梯和另一頭。


    在石橋下麵,依然是深不見底的溝穀。不過,越是底下的石橋,就越比上麵的石橋短。很明顯:我們眼前的溝穀就像一個口朝上的倒喇叭形,越往下越接近穀底,就越窄越小。我這麽說就很容易理解溝穀的形狀了:其實,這就是一個口直徑很大、很深的倒圓錐形大坑。我們一直在沿著內旋走向的大坑的內壁,從上向下走。


    一直到我和姚俊開始不停的喘粗氣了,穆圖還在往下走。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害怕了,唯一的感覺就是腿酸腳疼,喘不上氣。姚俊衝著穆圖喊了一聲:“穆圖兄弟,我們得走到什麽時候呀,照這樣下去,不等出去就給累死了”。


    穆圖停住腳步,慢慢的回頭說到:“還差九十步台階。沈繼秋不是說過嗎,要在七百步台階的時候過一座百步懸橋,我想她說的懸橋應該就是橫跨溝穀的石橋。不管是什麽吧,我們得先走到七百步再說”。


    穆圖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了沈繼秋的話,她的確是那樣說的。姚俊很不情願的嘀咕著:“那老婆子的話靠不靠譜啊,我們這一路好像都是在往下走啊,還沒朝上麵走過一步呢!”


    盡管姚俊這麽說,但腳下還是跟上了穆圖的步子。


    在走到第七百步的時候,穆圖停下了:在穆圖跟前,果然有一條石板橋,橫在黑洞洞的溝穀上麵。目測石橋的長度約有六七十米,石橋正好搭在另一頭的一塊凸出來的牙石上麵。手電的光束剛好可以照到石橋的另一頭。但是比起上麵那幾座石橋,簡直小巫見大巫了。我們在前麵看見的第一座石橋,根本就看不到盡頭。


    沈繼秋說它是懸橋,一點都不為過:同樣看起來不過幾公分厚的石板橋麵,橫亙在溝穀兩側的岩壁上,中間沒有任何依托和支撐,就像懸空在半空一樣。不過令人欣慰的是,橋麵足有兩米寬,走在上麵不至於讓人眼暈。


    雖然橋麵很寬,我們三個人照舊不敢並排走在上麵,生怕橋麵承受不住我們三個人的重量。穆圖在最前麵,姚俊跟在穆圖身後兩米遠,我跟在姚俊身後一米多遠。快到石橋中間部分的時候,穆圖突然開口說到:“你們先等等,我去前麵給你們照著點……”


    在姚俊前麵,橋麵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直徑有一米多寬。


    我跟在姚俊後麵剛跨過去,在前麵又出現一個更寬的大洞。快要接近橋頭的時候,橋麵上的洞越來越密集,像是千瘡百孔的梅花斑,橋麵上能夠落腳的地方非常有限,一不小心就得跌落溝穀粉身碎骨。


    我正要邁過最後一個梅花坑洞的時候,穆圖手裏的手電突然滅了。


    接著就聽見穆圖說:“糟糕,沒電了。乾哥你小心點啊”……穆圖你說的輕巧,我不知道小心嗎,可是眼前什麽都看不到,我照著哪兒去小心呀!就差一步,頂多一米遠,過了前麵的梅花洞就能跟他們會師了。我正有些心慌的時候,姚俊很不耐煩的喊我:“乾子,你還在猶豫什麽呐?趴在上麵,爬過來不就是了嗎?”


    對呀,眼睛雖然看不見,手還能摸得到啊。


    我剛爬到懸橋對麵的牙石上,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咯嘣咯嘣的碎裂聲。


    姚俊從背囊裏取出備用電池,打開手電的瞬間我們都傻了:剛才出現坑洞的半截石橋橋麵已經沒了蹤影,隻剩下遠處那半截,孤零零的橫在半空中……如果我再晚過來幾秒鍾,身後發出的崩裂聲,就是給我敲的喪鍾了……


    姚俊掏出壓縮幹糧和兩罐紅牛:“這可是我們最後的口糧了,餅幹一人兩塊,紅牛三個人分著喝。要是再找不到出口,我們真就彈盡糧絕了”。


    我們前麵是一塊開闊地,但是僅是一塊光禿禿的開闊地;有一個低矮的山洞不知通向什麽地方,山洞實在太低矮,人走在裏麵估計彎著腰都碰頭;在洞口的旁邊,有一個垂直的坑洞,像是一口豎井,穆圖把頭探進去看了看:豎井的井口很窄,但是裏麵的井肚子似乎很大。


    姚俊說:“老太太出事前喊了句什麽?怪洞,是不是?”


    我也隱約聽到了兩個字,聽起來也覺得像是“怪洞”。


    穆圖舉著手電往山洞洞口裏麵照了照:“這兒就這麽一個山洞,應該就是這個洞了”。


    可是我們還沒往裏走多遠,穆圖就示意我們原地返回了:越往裏麵越窄,前麵已經過不去人了。從山洞裏麵退出來以後,他倆開始圍著豎井轉起圈來,我知道他們在打豎井的主意。


    把耳朵貼在井沿上,可以很清晰的聽到嘩嘩的流水聲,把耳朵收回來又什麽都聽不到了。可是用手電往井裏麵照,除了井底一潭明晃晃的水,別的什麽也沒有。


    姚俊點點頭:“嗯,我看這口井就挺邪乎,說不定就是沈繼秋說的什麽怪洞”。


    穆圖不置可否的看著姚俊,過了好大一會終於開口說話:“我覺得這井裏麵應該還有一個出口,能通向流水的地方。要不然我們是沒辦法解釋井裏的流水聲的”。


    我在地理雜誌上曾經看到一期關於“拐洞”的專題。


    拐洞其實就是洞裏有洞,大洞套小洞、小洞連著大洞;有的拐洞甚至在水平麵上看,幾乎就是呈九十度垂直相交的。就像是保定冉莊的地道一樣:地下麵的與地麵平行的地道,一直通到水井跟前,鑿穿水井的井壁之後,地道就與水井垂直相交;此時的地道相對於水井來說,就是一個拐洞。


    在地裏雜誌上,凡提到拐洞,必說到秦嶺山下的高冠潭。高冠潭內構造離奇詭異,形成潭中潭、洞中洞的怪象,至今尚無人探清其中的真實麵目。凡進去過的人,也都隻用“拐洞很多”、“氣勢凶險”、“鬼斧神工”等寥寥數語簡單帶過,其實潭洞當中究竟甚什麽樣一番天地,沒有人說得清楚。


    如果沈繼秋最後喊出的是“拐洞”而非“怪洞”就容易理解了:在這口豎井下麵,一定還藏著至少一個拐洞,可以通向外界。


    當我把我的想法說完之後,姚俊和穆圖都表示認同我的想法。穆圖看著姚俊說到:“還有繩子嗎,現在可不是掉鏈子的時候啊”……


    姚俊嘿嘿一笑:“等出去了你們可都得記著我,一路上要不是我的精心準備,你們早歇菜了”姚俊從背囊裏掏出一捆黑色的尼龍繩,一頭還有閃著亮光的八爪鋼勾。


    姚俊堅持讓他先下去探路,理由是:他身子輕,如果下麵有意外狀況,我和穆圖可以很容易拉他上來。


    我和穆圖也無意跟他搶,誰先下去都一樣:隻要能找到出口!


    姚俊把尼龍繩一頭綁在腰裏,我和穆圖慢慢往下係繩子。剛往下係了不到十米,就覺得繩子的另一頭開始在井下打擺了。


    穆圖朝裏麵喊到:“你在下麵亂擺什麽呀?”


    “不是啊,你們抓好繩子,千萬別鬆手啊……夠著了,這裏麵果然有一個拐洞啊,你們可以順著繩子下來了,我在拐洞洞口接著你們啊”。


    穆圖把八爪鋼勾固定在井口外麵的一道石縫上,用勁拽了幾下:“ok,乾哥你先下去,我給你看著”。


    我其實挺不情願最後一個下去的,但是也不願意讓穆圖留在最後。這時姚俊又在井裏麵喊了:“好了沒有啊,磨磨蹭蹭幹什麽呐?”


    穆圖很堅決的讓我先下。我看穆圖很誠懇,就沒有再推脫,抓住繩子剛往下退了幾步,腳底下就夠不著東西了,整個人懸空在井肚子裏,就聽見姚俊在耳邊喊:“順著繩子往下滑就行了,這一頭我已經固定好了,直接滑下來啊”。


    我雙手略微一鬆,整個人就順著尼龍繩斜著滑到了姚俊跟前,腳著地以後我才覺得雙手手掌滾燙滾燙,一搓手還有些黏糊糊的。不用說,肯定是繩子把手掌皮肉都拉破了。我還沒站穩,就覺得一股風迎麵撲過來,正是穆圖。穆圖不偏不倚正和我撞個照麵,穆圖一頭頂到我鼻子上,一陣酸痛,我的眼淚都疼出來了……


    這是一條圓形的拐洞,洞裏麵是一直向下彎曲著傾斜走向,我們越往前走,清脆的流水聲越近,腳底下也越發濕滑。拐洞的盡頭,是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盤,站在石盤上,剛好可以一覽無餘的看見對麵山崖上,掛著一束瀑布,瀑布的底端是一個明晃晃的深潭。


    在水潭的旁邊有一個出水的洞口,湍急的水流撞擊到石頭上,激起的水浪泛著白花和彌散在出水口的水霧,足以說明洞口處的出水速度很快,水流很湍急。


    姚俊突然有了新發現:“你們看呐,在水潭的四周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啊?”


    果然,借助手電仔細看,在水潭四周的石縫裏長著許多藤葉,看不清是什麽植物。穆圖用手電往我們腳下一照:“用不著大驚小怪,腳底下不也有苔蘚嗎?”


    看到綠色植物,就等於看到了希望。我們都習慣了把綠色視為生命的象征,現在眼前終於有了“生命跡象”心裏一下子踏實了不少。我堅信:腳下的水潭和水潭旁邊的出水口,就是沈繼秋說的暗河,也就是我們逃生的出口。


    姚俊也很興奮:“乾子給我們照明,老穆給我打下手。不管這兒是不是那條暗河,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冒一冒險了”。


    姚俊和穆圖在一旁倒騰著軍用背囊,裏麵很多東西我們都沒用得上,姚俊掏出來隨手丟進了石盤下麵的深潭裏麵。估計永遠也用不著了。很快,背囊就做成了一隻充氣氣囊。姚俊很得意的點了點頭:“這錢花的真不冤枉,德國人就是聰明,等有機會了,我一定去德國探一趟墓”。


    第032章 拜訪周明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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