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重重的掉進了一潭泥漿裏麵。睜開眼一看,隱約看見姚俊正在一旁擦拭金杖,穆圖伸手過來拽我:“乾哥沒摔著吧,要不是我躲得快你就砸到我身上了”。


    隻見頭頂上麵是一副巨大的八卦陣型圖案,我們就是從那個陣型圖的中央掉下來的。


    我用手一擦臉上的泥漿,才忽然發現:這哪是泥漿?分明是血漿,一股鑽心的腥臭差點讓我窒息。原來這泥漿真的非同尋常,裏麵全是黏糊糊的肉紅色的東西,穆圖在我耳邊小聲說道:“這是肉漿,我敢肯定”。


    穆圖在肉漿裏麵劃拉了兩下,手心裏竟然多了兩截斷指……


    姚俊拿著閃著金光的金杖走過來:“算你倆有良心,還知道下來找我,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你們了,嘿嘿”。


    姚俊說自從掉下來之後,他手裏的金杖就一直在發熱,不知道會不會在暗示著什麽,或是一種什麽征兆。


    穆圖朝一邊努了努嘴:“看那邊,那個發光的是什麽東西?”


    在遠處一個角落裏,有個東西一直在閃光,看不清形狀和大小,隻看見有光從那裏放出來。


    第029章 羊皮圖紙


    我們小心翼翼的朝發光的地方走去。


    沒有想到,我們一直走了十幾分鍾的光景,一汪泛黃的渾水正好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但是借著爻山碧璽炫光,能隱約看到:對麵是一個用條石壘成的,四麵七階的祭台。在祭台上麵,也擺放著一尊碩大的銅鼎,比剛才那個要大得多。


    有了前次淌水的恐怖經曆,我的腳踝剛碰到水,就覺得有東西在抓撓。嚐試了幾回,最終還是沒敢下水,索性就這邊遠遠的看著他倆了。


    姚俊跑上七階祭台,伸手從銅鼎裏麵拿出來了一件光芒四射的東西,轉身交給了穆圖,穆圖衝著我一晃動:我終於看清了,原來是藏傳佛教信徒們經常轉動的轉經輪。


    了解藏傳佛教的人都知道,信徒們很多都不識字,但是每天又要念經,於是就把經書或是一定的經卷放在轉經輪裏麵,每天舉著轉經輪,順著順時針轉圈,每轉一圈就相當於念誦了一遍經文。


    姚俊又從銅鼎裏麵拿出了一個四方黑匣子,他剛從銅鼎裏麵取出黑匣子,銅鼎就開始發出清脆的聲響:青銅鼎周身開始碎裂,清脆的聲響是銅鼎碎裂時發出來的。


    姚俊還想伸手去銅鼎裏麵拿什麽東西,隻見銅鼎上方一塊巨石呼嘯著帶著風聲向銅鼎砸下來,就聽見咣當一聲巨響,銅鼎被砸的粉碎……


    姚俊一手握著權杖一手提著黑匣子,穆圖手裏舉著金黃色的轉經輪,一前一後淌過黃水。當穆圖走到水中央的時候,整個水麵也跟著泛起了和轉經輪一樣的金光,被他們蕩起的水波更是金光嶙峋,光彩奪目。


    他們一上岸就迫不及待的打開黑匣子。在黑匣子裏麵放著一枚黑紫色龍鈕玉石印璽,上麵雖然刻的是我們看不懂的文字符號,但是,龍頭印紐和鑲嵌在印文四周的四條龍紋,足以說明印璽主人的身份:除了君王還有什麽人敢使用這樣的印璽?


    在印璽下麵,放著一份折疊整齊的錦卷,金黃色的錦卷上麵似乎寫滿了文字。


    穆圖打開錦卷,上麵果然密密麻麻的寫滿了難以辨認的古老文字,在最後落款的地方,正是刻著姚俊手裏的印章圖案。


    河對岸突然傳來一陣轟隆的劇烈響聲:七階祭壇瞬間崩裂,一下子坍塌成為一堆廢墟。祭台上麵的碎石也開始不斷的往下麵滾落,廢墟堆馬上又被墜落的碎石掩埋在下麵。


    我們腳底下也開始微微的震顫起來,並且有細沙開始落到我們身上。不好,肯定又要有坍塌了。


    姚俊匆匆裝好錦卷和印璽交給我說到:“這個你拿著,歸你了……剛才過河的時候我已經覺察出來了,水流是往那個方向的,並且流速很急,我們不妨就順著水流的方向走,說不定能找到出口”。


    穆圖說他想喝水,喝一口泛黃的河水。


    穆圖一說,我也很想附和他的話,可是姚俊很堅決的否決了:“不行,你們也都看見了,這地方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連一隻螞蟻都看不到,你們想想,既然這地方不冷不熱不潮不燥,還有這麽多水流,為什麽就偏偏沒有生命跡象呢?原因很簡單:這地方並不適合生命存活;在這方麵,動物們比我們人類要聰明得多。再堅持一下,隻要能看到活著的東西,我們就有希望了”。


    姚俊說的輕巧,誰心裏沒點小賬啊?自從我們鑽進南平王的地宮,到現在我們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消停了,不但越走越遠,而且離死神還越來越近。


    我們往前越走,感覺旁邊的河道越寬,從開始時的十幾米寬,現在已經約莫百米寬了,並且越往前河道就越寬。整條河看起來就像是呈喇叭狀。我眼前一亮:河流隻有在河道的出水口才會出現這樣的情形。我正要把這一想法說出來的時候,身後一聲巨響震得我差點坐到地上。


    我們身後不遠處已經被坍塌的石塊封死了。


    整條河也被硬生生的攔腰截斷。如果再發生一次同樣大小的坍塌,我們仨一個都活不成。但就在這時,坍塌戛然而止,我們隻聽到不遠處悅耳的流水聲響。穆圖說到:“我不管了,再喝不到水,就得渴死在水邊了”說著就朝傳來水聲的方向跑去。


    這回姚俊也沒說什麽。畢竟我們聽了流水的聲響:要說死水有毒或是不能喝,我百分之百相信;要說活水有毒,我就不敢恭維了。


    我們追上穆圖的時候,看見他正站在那發呆:原來在穆圖眼前,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潭,水流到潭邊的時候,變成了三千尺飛流直下的瀑布,彌漫在深潭底處的水霧完全將我們的視線遮擋嚴實,看不到水潭的廬山真麵目。我們前麵的路就此斷了,身後被坍塌堵死了,麵前是深不見底的玄潭。


    姚俊問穆圖:“老穆啊,你發什麽呆呢?”


    穆圖皺著眉說到:“我剛才聽見沈繼秋的聲音了。她剛才喊了我一聲!”


    “怎麽可能,餓暈了吧,八成是幻覺……”姚俊話音未落,就聽見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你小子才幻覺呢,抬頭往上看,我在你們上麵呢……”沈繼秋的聲音,絕對錯不了。


    我們三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懵了:麵對那些不知名的陌生死屍的時候,從來也沒有想到過什麽叫毛骨悚然;現在一下子聽到了熟人的聲音,身上的寒毛一下就豎起來了。雞皮疙瘩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


    “你們仨真夠可以啊,居然沒一個人拉我一把,隻知道各顧各逃命,也忒不仗義了吧。本來我還真懶得理會你們,讓你們仨無情無義的豎子自生自滅算了;看你們年輕不懂事的份上,我不跟你們計較,況且沒了你們我老婆子一個人也出不去呀!”


    聽起來沈繼秋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我們抬頭往頭頂上掃了一圈,但就是看不見她人在什麽地方。


    沈繼秋似乎是看到了我們的舉動:“你們站在原地不要動,我給你們把吃的扔下去”就聽見一聲沉悶的墜地聲,在我們不遠處有一個黑色包裹,走近一看正是姚俊的黑色軍用背囊。這時候我們開始有點相信上麵的確是沈繼秋了。姚俊扯開嗓子喊道:“老人家,你在什麽地方啊,你還好嗎?”


    “你用得著那麽大聲喊嘛,我就在你們頭頂上,我耳朵又不聾,省點力氣準備爬懸梯吧”。


    姚俊拿出水壺,裏麵裝著兩升水。


    我們仨輪流著一口氣把兩升水喝了精光。姚俊又掏出吃的東西:全是壓縮幹糧和餅幹。酒足飯飽的時候,我們才又想起沈繼秋來:“老人家你在什麽地方啊,怎麽看不見你呀?”


    “你們老看頭頂上幹什麽?往你們身後麵的崖壁上看”。


    原來,在我們身後麵的崖壁上方,有一個洞口,洞口離地麵至少有十幾米高。沈繼秋正探身站在洞口看著我們。我們走進崖壁發現,沈繼秋已經把一根繩子順著崖壁係了下來。


    “你們順著繩子爬上來,我帶你們去找玄梯”。


    姚俊抓住繩子試了兩回,根本就爬不上去。崖壁和地麵幾乎是呈九十度垂直的,光禿禿的崖壁上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穆圖握著拳頭唾了幾口唾沫:“我來試試”。


    穆圖果然很快就爬上了洞口,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多麽麻利,起碼爬上去了。姚俊身子輕,頂多百十斤,穆圖和沈繼秋一起把姚俊拽了上去。我剛把繩子一頭綁在腰上,準備讓他們往上拽的時候,感覺腳踝一陣冰涼,回頭一看嚇得我心驚肉跳:一隻蒼白的枯手正抓著我的腳踝,手上隻帶著半截胳膊,我正要喊出聲的時候,他們在上麵已經開始拽繩子了。


    我兩隻手拚命的抓著繩子,一隻腳不停的在半空又踢又蹬,就是想甩掉那隻駭人的幹枯手臂,可是任憑我怎麽折騰,那隻枯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腳踝,絲毫沒有鬆動。


    我兩隻手扒住洞口正往裏麵爬的時候,沈繼秋也看見了我腿上的那隻枯手,沈繼秋從姚俊手裏奪過金仗,用力朝半截枯手打過去,直覺腳踝頓時輕鬆了許多:那截枯手臂果然鬆開我的腳踝……但與此同時緊緊的附著在了金仗的另一頭。


    沈繼秋揮舞著金仗,另一頭的枯手就像是黏在了上麵一樣,怎麽也甩不掉。


    穆圖抽出匕首朝那隻枯手上狠狠的刺去,隻聽嘎巴一聲,匕首折成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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