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洪更慶若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一定會懇誠的接受我的邀請,其實我早就看出來洪更慶身上有股子年輕人的衝勁兒,滿臉的要幹大事的表情。


    果然,洪更慶激動地抿了抿嘴,重重點頭道:“大先生,看您先前做法時我就知道,您一定能幫到我們羊駝村的,隻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您盡管說,咱別的沒有,力氣有的是!”


    我向老羊遞了個眼色,老羊會意一笑,立刻開口道:“那剛才我和初七兄弟所說的話,在未確認具體情況之前,你千萬不可說出去,就是馬二叔也不能說,記住了麽?!”


    洪更慶再次重重點頭,道:“記住了!”


    說服了洪更慶,我也不再隱瞞,直接說道:“羊駝村目前的情況,現在有八成可以認定是旱魃鬧騰的,但是解決之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找出旱魃,然後除掉,可是眼下最困難的,就是如何找到旱魃所在,這樣,我們明天前往羊駝村方圓周邊去查找一番,主要是查找各個有可能聚陰的地段,還有就是一些荒坡墳場,先小範圍查找,然後再擴大查找範圍。”


    老羊有些困惑地問道:“初七,查找當然是沒問題,問題是我們怎麽知道哪裏是旱魃待的地兒啊?”


    我想了想,道:“這個明天我再告訴你們,現在還不能說。”


    其實這個法子很簡單,旱魃雖然可以令千裏赤地,但唯獨它所在的地兒是終年潮濕透水,且陰氣凝重,隻要找到哪個墳地四周滲水就可以明確了,隻是現在還不宜說的太明了,我還是擔心走漏風聲,這是動祖墳的大事,若是一個不慎,恐怕村民們會鬧騰起來,若是再有人造謠生事……那可是我最不想見到的,所以也隻得等到明天才能告訴老羊和更慶。


    老羊明顯有些失落,似乎覺得我話說個模糊不定,乃是和他隔著心吧,我無奈,隻得苦笑應付。


    商定後,洪更慶知道明天就要和我們一道去找旱魃,當即激動地精神抖擻,就是走回去時,頭還是一竄一竄的,老羊送走洪更慶,便跑進房間嘿嘿笑道:“沒想到你小子的心思竟是如此縝密,實在和你的年紀不相襯,對了,你沒說的話是什麽?快告訴我!”


    我苦笑一聲,如果老羊見過師父楊遠山,便會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心思縝密,我這點小心思,也不過是在師父的熏陶下養成的罷了,還有就是一路上所遇到的難事磨礪出來的,笑了笑,道:“既然更慶參與了我們的事,便不好背著他私自開口,還是明天再說吧,嗬嗬!”


    雖然才相處一天一夜,我和老羊已然能相互打趣調侃,老羊無奈地笑歎一聲,道:“那好吧,不過咱們關係這麽好,如果這次我們若能解決此事,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我隨口應承一聲,道:“好啊,什麽事說說?”


    老羊笑著打著哈哈:“到時再說吧,明天還要幹正事,你早點睡,我也回屋睡了,嘿嘿!”


    看著老羊笑眯眯地離開房間,我愣了愣,一下又後悔了,也不知老羊要讓我答應什麽事,我居然隨口就應承下了,這弄的叫什麽事啊?


    夜深人靜,我打坐完畢,將法袋內的典籍認真研讀過後,仰頭透著窗戶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估摸著這會兒應該過了子時吧,閑來無事,反正也沒有睡意,我打開法袋,將那顆帶著傳奇色彩的玉佛珠拿了出來……


    如核桃大小的白色珠子,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我心裏一陣激動,這玉佛珠體內的靈氣該是多麽的強大啊,就這麽拿著,已經有一股股至純至陽的靈氣蔓延出來,沿著我的手臂源源不斷地鑽進我的體內,感覺是溫涼的,融入體內後,滋潤著四肢百骸,很舒服。


    我微微動了動意念,玉佛珠的珠體頓時隨著的意念散發出一抹淡淡的白光,我看得入迷,忘乎所以,仿佛裏麵有著奧妙無窮的東西在慢慢吸引著我的注視,吸引著我的意念湧出……


    “不要看它!”


    突然!我被腦海中傳出的一道嗔怒之聲驚醒,猛地甩了甩頭,我剛才怎麽了?這……這玉佛珠……對了!剛才是媚兒的聲音?


    再看玉佛珠,上麵並無上麵光彩,和剛拿出來時一樣,似乎剛才出現的白光和攝人靈魂的感覺隻是幻覺,但我知道,這是的的確確發生的事,那麽,這玉佛珠裏麵到底有著什麽?為什麽會這般奇妙詭異?


    我趕忙向媚兒問道:“我……我剛才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一種進入迷境的感覺呢?”


    “哼!此物的奧妙之處豈是你現在所看到的表象那麽簡單,以你現在的那點道行,若是不想變成白癡,最好別動用任何念想去注視它!”


    一次次被媚兒貶成一文不值的半桶水,我也已經習慣了,當即抓了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應承一聲,隨即問道:“媚兒,似乎經過土地廟一事後,你的性格與之前有很大的變化,也不怎麽開口說話了,這是為什麽?你沒什麽事吧?”


    “想知道我有沒有事,那就放我出來一看便知,隻可惜我知道你現在絕不會這麽做的。”


    “呃……”我張了張嘴,媚兒的話倒是沒錯,我眼下絕不會放她出來的,雖然她也曾救過我,但我知道,那都是因為契約的作用,她不想讓我在契約未完成前就死了,那樣對她也不利,隻是我還是不明白,媚兒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說話時的聲音很冷很清,和當初一路的笑聲完全換成另外一個人似的。


    “哼!就知道你不會放我出來的,唉,早知道你是……我真不該和你簽什麽契約……”


    “什麽?”我緊緊皺了皺眉頭,忙問道:“你說什麽?你說我是……是什麽?還有,你為什麽不該和我簽契約?”


    “初七,你……如果你以後發現眼前的一切都隻是……希望你一定要堅定自己的心念,要不然……要不然……啊……”


    媚兒最後傳出的一聲慘叫讓我心頭一驚,我急急喊道:“媚兒?媚兒?你怎麽了?!你說話啊!”


    喊了半天,媚兒的聲音再未出現,我心下著急,真想現在就打開小布袋放媚兒出來,但……但這是師父下的禁製,我不能違背師父的遺願,況且,如果這都是媚兒想出的計……那我豈不是會愧對師父?


    思來想去,我深深吐出一口悶氣,緊緊攥了攥玉佛珠,重重地躺在床上,唉,世間的事,陰陽二界的事,為什麽這般複雜?為什麽這般難以抉擇?師父,若是您還在,就好了……


    不知不覺間,我漸漸進入夢境……


    第四十三章 瘋一樣的謠言


    血,鮮紅的血,滿地都是……我震驚地目睹著周圍一切,這裏明明是羊駝村,可為什麽,為什麽我看到的都是血?為什麽我看到的都是血腥?人呢?羊駝村的人都去了哪裏?!


    突然!我看到村子裏走出一群人,他們竟都是我白天所見到的村民們,但是他們麵色猙獰,滿身都是血跡斑斑,且手中各自揣著火把、刀鉗、鐵鍬等,一個個像是剛剛從廝殺中走出來的一樣,我震驚之餘,漸漸聽到他們口中像是在說著什麽,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燒死旱魃!”


    “燒死旱魃!”


    “……”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是如何知道旱魃的事情?我不是告訴了老羊和更慶別說出去的嗎?難道……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糟的多,人群中,有三五個人拖拽著幾具血淋淋的屍體,我睜大雙眼看著他們,有一個婦女,還有兩個小孩兒,另外還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啊~~~~我猛地坐起身,額頭上頓時滾落一排豆大的汗珠,我顫抖著手擦拭掉汗水,並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敢情剛才是做了一個噩夢啊!


    手心微微感覺有東西硌到,低頭一看,原來我正緊緊攥著玉佛珠,哎呀!我居然忘記收起來了,拿起玉佛珠,我怔怔地注視了一眼,馬上收回眼神,媚兒說過,不能動用意念在這顆珠子上,難不成……難不成我剛才的噩夢就是這顆玉佛珠……


    “咚咚咚~~~~咚咚咚~~~~”


    一道道急促的打門聲將我的思緒瞬間驚醒,隨之,傳來洪更慶的大喊大叫聲:“大先生!羊半仙兒!快開開門啊!不好了出大事了!”


    “啊?”我心頭一驚,腦海中再次浮現夢中的場景,不會吧?不會真的發生了吧?!來不及多想,我急急將玉佛珠收起來,並快速下床,剛走進堂屋,但見老羊也火急火燎地搭著一件衣服衝了出來,迎麵急道:“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心裏撲通撲通直跳,但願夢中所發生的一切隻是夢,隻是夢……心念急轉,我立刻說道:“是更慶!我們快出去看看!”


    老羊重重點頭,一把拉開堂屋門閂,我們二人急急趕到院門前,打開院門,正看到洪更慶一臉驚恐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孤婆子家、營生家、馬四爺家都出事了,由李大東率領著全村的壯丁正準備去刨這三家人的祖墳呢!說是……說是打旱魃!”


    我渾身一顫,沒想到最不願看到的事情,竟真真切切地發生了,而且即將發生,我看了看老羊,老羊猛地揉了揉朦朧睡眼,聲音驚炸地道:“什麽?!打旱魃?!打……打什麽旱魃?誰傳出去的消息說有旱魃來著?!”


    老羊先是看了我一眼,而後我和老羊齊齊看向洪更慶,昨晚洪更慶走後我和老羊都未曾離開過房門半步,再說還是我發起封鎖消息的決定,我是鐵定不可能去桶出這個消息的,而老羊此時的表情也說明了一切,他也沒有離開過房門半步,那麽此事就我們三人知道,除卻我和老羊,剩下就隻有洪更慶最有可能將消息傳出去了。


    洪更慶臉色一白,隨即急得滿臉通紅,道:“我我,我沒有啊!我昨晚回家就倒頭便睡,不可能是我,真的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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