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勁把我們送到馮堅樓下就走了,我與米嘉上樓時,她突然對我說:“等會還是我幫你打聽王澤的事吧,這樣效果會好些。”


    我從來沒與馮堅老婆接觸過,雖然從上次她去公司鬧並向王總提出那麽多要求來看,她對利益看得比較重,但米嘉在場。我也不方便用錢來“買”她的消息。米嘉主動提出要幫忙,我當然求之不得。


    給我們開門的正是馮堅老婆,當她得知我們的來意後,很熱情地把我們讓進了子。進後。主要是米嘉在與馮堅老婆擺談,我在一旁聽著。


    因為別人家剛死了人。我們的主要目的也是作為同事來看望一下,所以也沒有久坐。大概十分鍾後,米嘉拿出我倆事先準備好的錢給馮堅老婆,她假意推辭了一番就收下了。


    給錢後,我見米嘉就起身準備走了,我有些著急,心想她還沒問關鍵的事情呢。這時就聽她隨意說道:“對了嫂子,上次你在公司提了一句王總兒子的事,我到公司一年多了,從來沒聽人說過王總有個兒子,我有些好奇,你能不能給我說說。”


    米嘉說這話時,馮堅老婆正笑著把錢往包裏塞,聽了米嘉的話。她不慌不忙地把錢裝好後,這才抬起頭來說:“妹兒,也難怪你們不知道,你們現在公司裏的人都是些年輕人,你們進公司的時候,王國林的兒子早就死了,當然不知道他有兒子的事了。”


    “啊?”米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估妖呆弟。


    “王國林是不喜歡有人提他兒子的,不過妹子你問了,我也相信你不會拿出去到處說,我就給你講講吧。”馮堅老婆說這話時,看了看我,我忙向她保證說我也不會亂講的,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當時心裏想的是,如果我們沒有先把錢拿出來,估計她是不會回答米嘉這問題的。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佩服起米嘉了,她刻意在馮堅老婆收錢的時候問這事,就是抓住了人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心理,你收了我的錢,總不好意思啥都不說吧。


    從馮堅老婆那裏,我還真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最勁爆的莫過於王澤竟然不是王總的親兒子。


    當年王總創業,馮堅一直跟著他,王總一心撲在公司上,根本沒有時間談戀愛,馮堅卻在這過程中結婚生子。那個時候兩家的關係還不錯,有一次馮堅請王總吃飯,席上,王總看到馮堅一家人其樂融融,很是感慨,馮堅就勸王總早日建立自己的小家,王總卻說對女人沒什麽興,倒是想收養一個兒子。


    馮堅當時以為王總是開玩笑的,後來還給他介紹過幾個女子,卻都被他婉拒了,直到一天,王總突然讓馮堅幫他留意著五行屬水的孤兒,說是算命先生告訴他,他是“木”命,水可以生木,符合這個條件的養子可以讓他財源廣進飛黃騰達。


    馮堅一直感謝王總的知遇之恩,所以對此事尤為上心,很快就找到了這樣一個孤兒,當他把那孩子的生辰告訴給王總後,王總拿去找那算命先生一算,說很是契合,王總就收養了那個孩子,並為其改名為王澤。


    當時王澤已經有六七歲了,王總也不管王澤是否能接受這個養父,很是大方,馬上給他轉到了市裏最好的學校。也不知是不是真被算命先生說中了,自從王澤來到了王家,王總的公司業績是突飛猛進,十年之間就躍升到了本行業國內前三名,而王澤也從最好的小學升到了最好的中學,並且成績很不錯。


    據說王澤的本意是想去外省念大學的,但王總不同意,讓他就近報考省內最好的大學,說是方便他參與到公司的日常事務中來。


    聽到這裏,我的心髒猛然一跳,省內最好的大學,那不就是我現在的大學麽。我迫不及待地問了學校的名字,當馮堅老婆說出來後,我驚訝得不行,王澤竟然真與我是同一個大學的。米嘉的臉色也有些變化,她顯然也沒想到王澤是她的校友。


    馮堅老婆繼續說,王澤從大四開始,就參與到公司的一些會議中,可有一段時間裏,馮堅回家說王澤已經好久沒到公司開會了,王總的神情也有些不對勁,出於朋友間的關心,馮堅過問了這事,王總就說王澤突然失蹤了。


    從那以後,王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王總的精神也垮了不少,王總四處尋找王澤,都沒有收獲,直到一個月後,當馮堅再次問這事時,王總告訴他王澤已經不在人世了,王澤的戶口還是馮堅幫著去派出所銷的。


    本來到這裏王澤的事就算是說完了,可馮堅老婆卻一下收不住嘴,根本不用我們催她就直接往後講了去。


    王澤死後很長一段時間,王總都是頹廢的,這也可見他真是把王澤當親兒子。直到半年後,王總似乎終於想通了,重新振作了起來,不過,他卻在短短一年之內以各種理由把公司的老員工全辭退了,隻留下了馮堅一人。


    聽到這裏,我猜王總是不想讓知道王澤事情的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他再有錢又怎麽樣,還不是沒有人享受。他唯獨留下馮堅則是因為他們有一起打天下的交情,並且他知道馮堅一定不會看他的笑話。


    冷易寒就是這個時候進入公司的,他是王總親自招聘來的,一進公司就格外受到王總的器重。本來公司的人事工作是由馮堅負責的,冷易寒來了後,在王總的授意下,慢慢接手了公司人事部,而馮堅則被王總調到了行政部。


    從馮堅老婆的語氣中,我聽出她在這件事上對王總與冷易寒的極為不滿,這個其實很好理解,無論是政府機關還是公司企業,掌管人事的部門都是實權部門,是可以為自己帶來極大的利益的,像馮堅老婆這麽愛財之人,對於馮堅被調到行政部這樣的清水衙門自然不高興。


    “哼,要不是王國林把老馮調到行政部,老馮也不會被那小妖精迷惑!”說到這,馮堅老婆突然氣憤地說了一句。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馮堅老婆是知道馮堅與劉思思之間的事情的。


    說到最後,馮堅老婆又向米嘉吐起了苦水,她說馮堅死於非命,警察那邊又查不到任何線索,她一大家子人以前的主要經濟來源就是馮堅的工資,近些年馮堅與王總關係淡化,馮堅死了,她隻有去公司找王總鬧,爭取得到最大的補償,要不然她一個老太婆就沒法過活下去,讓我和米嘉不要笑話她前段時間經常到公司裏撒潑,我與米嘉當然表態說不會笑話她。


    這時,我想起馮堅的死因,就問她現在案子進展到什麽程度了,她搖了搖頭,罵警察不頂用,一直破不了案,她們家裏人覺得這樣拖下去也不好,並且總是做夢夢見馮堅,他們昨天下午就找警察要回了屍體,拉到殯儀館去燒了。


    聽她這樣說,似乎並不知道馮堅沒有舌頭一事,我就想這樣也好,自己家人慘死不說,還被割了舌頭,知道了反而會更加難受。


    我們想要的信息已經得到了,我倆就與她道別後離開了馮家。


    “這個結果你該滿意吧?”出來後,米嘉笑著對我說。


    “滿意,滿意,這個王澤還真是與我有緣啊,不僅名字與我重合,連學校也一樣。”我表麵上這樣回答著米嘉,心裏卻早就琢磨開了,得到這一信息後,王澤與東門樹林間的關係也更緊密了,他死在那裏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同時,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第一次見王總時,他說他孫子與我差不多大,那不過是因為他看到我簡曆上的名字,想起了曾經的王澤,卻又不想引起我的猜忌,這才把“兒子”說成了“孫子”,因為就他現在的年齡來講,隻有他的孫子才有可能與我差不多大。


    出了馮堅家所在的小區,我倆又打車去了劉思思家裏。是劉思思爸給我們開的門,相比於馮堅老婆的情緒,他明顯要悲傷多了,見著我們也隻是禮貌地把我們讓進了客廳而已。


    進去後,米嘉問了一句:“阿姨沒在嗎?”劉思思爸就說她在劉思思臥室裏麵看她小時候的照片,聽著這話,我一陣心酸。


    米嘉聽了,就說去安慰一下劉思思媽,然後我們都走進了劉思思的臥室。臥室的床上和桌上都擺了很多公仔,牆上貼著可愛的牆紙,頂上吊著紫色的風鈴,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房間的主人是個熱愛生活心性開朗的女孩子。


    劉思思的媽媽坐在床上,低頭翻看著手中的一本相冊,沉默不語,米嘉坐到了她的旁邊。


    我有些不方便坐過去,就走到了窗戶邊,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因為方位的問題,我的視線是落向窗外的,結果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看書之家!:..


    第088章藍色發夾


    劉思思臥室的窗戶上安有防護欄,是往外支出去十多厘米那種。我坐在椅子上看窗外時,感覺到窗戶上端有什麽東西在飄動著,吸引著我的注意力。我順著往上看去。就見著在防護欄頂端有兩截黑色的布條在隨風飄動。看到布條的時候,我眼皮猛地跳了幾下,隨即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盯著那黑布條看了好一會,把它與之前我房梁上那個招魂幡作著對比,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這時米嘉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就問我在看什麽。我指著黑布條問劉思思媽那是什麽東西,劉思思媽走了過來,順著我的手指看去,然後就說她也不知道,估計是劉思思生前掛的。


    黑色代表莊重肅穆,本來我還以為在窗戶上綁黑條是劉思思老家的什麽習俗。聽她媽這一說,看來並不是這樣。我看了看布條,又回頭看了看房間裏的色調,二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我不相信一個喜好粉色的姑娘會在窗外綁上這種東西,更何況那布條綁在頂端。需要站在窗台上才能做到,而這裏是十三樓,盡管安有防護欄,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也是不小的挑戰。


    之前我與劉勁猜測過,劉思思作為馮堅的情婦,一定知道好些事情,如果馮堅是因為一些見不得光的秘密而死,那劉思思的死就顯得有些蹊蹺了。帶著這樣的心理,我再來看那黑布條,就更覺得有問題了,我給劉思思媽解釋說,在窗戶上掛這樣的黑條很不吉利,她聽了這話,就問我怎麽辦。我安慰她說沒事,我幫著取下來就好了。估妖吉亡。


    得到她的允許後,我就先站到椅子上,再跨到窗台上,抬起頭來取黑布條。在取布條的時候,心裏一直在想,如果這布條不是劉思思自己綁的,那會是誰呢,直到我把布條取下來我都沒個頭緒。


    等我從窗台上下來,他們幾人都湊了上來,目光落在我手上,隨著我把布條打開,我驚駭地發現,布條上麵果然有一些金色的線繡的符文,到這個時候,我基本上已經肯定,劉思思的死絕不是自殺那麽簡單。


    他們幾人都不知道招魂幡,為了不嚇著他們,我也沒有聲張,就細細打量著這黑布,這一條招魂幡比上次的要窄一些,短一些,不知道是什麽講究。看了一會,他們也看不出名堂,劉思思媽就說也不知思思掛這東西做什麽,我沒作聲,仍然以這東西不吉利為主,說幫他們拿去處理了,他們當然沒意見。


    我收好布條,再次走到窗前,抬頭往上看去,這一看,我注意到,防護欄頂上沒有安雨棚,我把頭伸出窗外,扭頭往上麵看去,看了好一會才收回頭來。劉思思父母把我的動作看在眼裏,有些憂慮地問我在看什麽,我故作輕鬆地問說是在檢查窗外還有沒有黑布條。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我與米嘉就準備告辭了,走到客廳時,我無意中瞥到電視機櫃上擺著一束鮮花,我心裏納悶,家裏剛死了人,怎麽還有人送鮮花呢。


    因為我對劉思思的死心存疑惑,不想放過任何一絲線索,就故意問了一個傻問題:“阿姨,是不是還有其他同事過來看你們啊,這花是他們買的麽?”


    “唉,這是思思活著時一個小夥子送的,當時思思想扔了,我覺得有些可惜,就放在客廳養了起來。已經十來天了,思思都沒了,它還開得好好的,都說曇花一現,思思卻沒活過這花兒。”說罷,她上去去,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花瓣。


    “是思思男朋友嗎?”對於劉思思我並不了解,隻知道她是馮堅的情婦,所以又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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