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從陳豐寢室出來後,他倆就急著回所裏,這件事不僅校方的壓力大,他們所裏同樣如此。


    從我們寢室門口過時,我把陳豐站在門口往裏看的事給他說了,他的意思是如果陳豐當時已經不對勁了,那他的這個行為就引人深思了,說不定這事與我有關,而這正是我擔心的。


    拐子建議我最好不要住寢室了,如果非要住的話,找人陪著一起,千萬不要一個人住,我應了下來。


    之後他們就走了,我則回了寢室。蔡涵還沒有回來,我心想,不住寢室的話我又住哪呢,前麵就說了,我家裏條件不行,我根本沒錢出去租房住。找人陪的話,現在寢室出了羅勇的事,除了蔡涵,估計也沒人願意來我們寢室。


    可蔡涵畢竟有女朋友,雖然咱倆關係不錯,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要求別人回來睡啊。最後,我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陳豐的寢室現在隻有何誌遠一人住著,我幹脆搬上去住得了,讓蔡涵也搬上去,這樣,就算他不回來,我與何誌遠還能互相作伴。


    想好後,我直接就上樓去告訴了何誌遠這一想法,他當然也很樂意,陳豐死了,另外兩人搬走,他一個人住寢室心裏也虛著呢。他同意後,我馬上就回去收拾東西搬了上去。


    那天晚上九點過的時候,蔡涵給我打電話說晚上可能回來得晚,我說沒事,並告訴了他我搬上樓的事,他倒也沒說什麽,讓我心態放好些,事情沒想象中那麽可怕。我心想你小子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本來已經掛了電話,他又打了回來,問我搬上去住的話,貴重物品有沒有收拾好,我說我也沒什麽貴重物品,他就笑著說我那件名牌西服就挺貴重的啊,可別被小偷偷走了,我心想也是,我就這麽件當家衣服,它又給我帶來了好運,還是隨身帶著的好,於是我又噌噌噌跑下樓去把西服拿上來,掛進了衣櫃。


    陳豐的床我自然是不敢去睡的,就隨意選了一張那兩人的床,衣櫃和電腦桌也是用的他們的。睡覺的時候,在是否開著燈這一點上,我與何誌遠發生了分歧,他說開著燈的話他一晚上都睡不好,可關燈的話,我也會胡思亂想得睡不著,最後我們折中了一下,開了一盞台燈。


    睡覺前,為了緩解壓抑的氣氛,我倆聊了一會,當然,我們都小心翼翼地避諱著去談羅勇與陳豐的事情。


    無論精神再緊張,身體也有疲倦的時候,也不知是誰先沒了聲音,反正沒聊多久我倆就都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迷糊中聽到了一個聲音,像是有人在粗重的喘息,並且離我很近。


    第023章是你害了我


    剛開始,我以為我在做夢,並沒怎麽在意,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這一翻身卻碰到了一個東西,我閉著眼用手推了推,好像是一個人,我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睜眼的瞬間,我麵前出現了一張臉,我差點叫了出來,卻發現竟然是何誌遠。此時,他竟然睡在我的床上,與我麵對著麵。我當下有些駭然,怎麽會這樣?


    房間裏還亮著昏暗的台燈,剛才那粗重的喘息聲正是從何誌遠鼻孔裏發出來的。我用力地搖晃著他,想要弄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搖了好一會,他才緩緩醒了過來,當他發現我倆在一張床上時,也有些疑惑,我忙問他是不是有夢遊症,他說聽他爸媽說他小時候有過一兩次,可中學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聽著他說以前有過,我鬆了口氣,姑且就往這方麵去想了,我讓他趕緊回自己床去,兩個大男人睡一床像什麽樣,於是他就坐了起來。


    “不對啊,我們怎麽睡在陳豐床上”何誌遠剛坐起來,就疑惑地說了一句。


    他的這話一出,我嚇得猛地彈了起來,可不是嗎,我倆現在真的睡在陳豐的床上。對於何誌遠來說,這也勉強能解釋得通,可我呢,我是怎麽睡過來的?我確定我沒有夢遊症,難道是被人搬過來的,可這麽大的動靜,我卻一點知覺都沒有。


    這事有些邪門,我倆匆匆下了床,站到了寢室地麵,我四處檢查了寢室,這還真發現了問題,寢室門竟然沒有鎖上。因為門並不是大打開著,所以我剛開始還沒發現,我隻是想著過去確認一下,結果用手一拉,門就開了,一股涼風馬上就吹了進來。


    門外黑漆漆的,我趕緊關上了房門,就在門縫合上的那一刻,我好像是看到了一個人。台燈的光本就昏暗,又是從房間裏透出去的,所以我隻能看到一個輪廓,這卻是把我嚇得不輕。


    關上門,我有些驚恐地看著何誌遠,他問我怎麽了,我就輕聲說:“外麵,外麵好像有個人啊。”


    “瞎扯吧”話雖這麽說,可他的神色卻透露出了他心中的忐忑。


    “門怎麽沒鎖啊?”我小聲問。


    “會不會是我們忘記了?”


    他這麽一說,我就不確定了起來,我記憶裏還真沒有我鎖門的印象,我問他鎖了門沒有,他說他以為我鎖了,也就沒管。這樣看來,房門或者真是我們粗心沒有鎖上。


    何誌遠問我現在怎麽辦,我想了一下,便說管他外麵是人是鬼,這門是堅決不能開的,他讓我從貓眼上看一下,我對此事已經有心理陰影了,生怕看的時候貓眼外又冒出一隻眼睛來,忙著搖了搖頭。


    何誌遠就說他不怕,然後就走到了門後。當我看著他把眼睛湊到貓眼上去的時候,我心都揪了起來。


    何誌遠這一看就是一分鍾,這種環境下我又不方便問他,弄得心裏很是緊張。又過了一分鍾,我覺得有點沒對勁,就去拍了拍他肩膀,他沒有反應,我又用力拍了幾下,他這才退了回來。


    我問他怎麽看這麽久呢,他先是一愣,然後有些昏沉沉地說他太困了,剛才竟然趴在門上打了個盹。何誌遠的話讓我哭笑不得,這樣壓抑的氣氛下他竟然還能睡得著,並且是用這樣的姿勢。


    我又問他到底看到了什麽沒有,他搖頭說沒有,說完打了個哈欠。我見他這樣子,就說那算了,咱們繼續睡吧。之後,我倆各自上了床。


    上床的時候,我覺得何誌遠有點怪怪的,可一時又說不上來哪裏怪了。沒過多久,他睡著時的粗重呼吸聲又傳了過來,我心想人傻還真是福啊,我要像他這樣淡定該多好。


    其實道理大家都懂,我也想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可怕的場景,可思緒總是天馬行空,不受控製,特別是在這種夜深人靜亮著昏暗燈光的環境中。


    我翻了個身,剛好看著那盞台燈,這燈並不是我從寢室搬來的,睡前我與何誌遠商討是否開著燈睡時,我瞥見了這盞台燈,於是打開了它。


    當時我也沒想著問這燈是誰的,現在看到它,我一下反應了過來,那兩人都搬走了,現在寢室隻剩下兩盞台燈,一盞在何誌遠的書桌上,此時是關著的,剩下就是這一盞了。


    不用說,這盞燈是陳豐的,他之前也提到過他下床開台燈一事。


    想到這裏,我當即就下了床,走過去關掉了燈。這倒不是我對陳豐有什麽,而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對死人用過的東西有了一種本能的排斥,不想與之沾染上任何關係,免得招惹到什麽。


    燈熄滅後,房間裏徹底暗了下來,我走到何誌遠書桌前,想要打開他的台燈,卻發現按了開關後沒有反應,我試了幾下都是如此。這突來的情況弄得我有些慌了,我以為寢室又斷電了,就又走回去,打開陳豐的燈,燈正常亮了起來,我鬆了口氣,看來是何誌遠台燈的問題。


    既然這樣,我就再次關了陳豐的台燈,摸黑爬上了床去。


    這一次,四周都黑了起來,即使我睜開眼,眼前也是一片漆黑,我反而感覺比剛才好些了,不用擔心突然看到什麽。


    我睡著了,迷糊中,我翻了個身,麵向著牆麵的。很突然的,我又有了身後有人盯著的感覺,我直接就驚醒了。


    我轉過身來,黑暗中,什麽聲音都沒有,連何誌遠那邊都安靜了下來,寢室裏一片靜謐。我告訴自己,是自己太緊張了,於是又轉過身去,麵向著牆,全身蜷縮著,這樣會讓我感覺到安全一些。


    我閉上眼,強行讓自己睡覺。


    “是你害了我”


    當我被這樣一句話驚得從床上坐起來時,我渾身已經濕透了,我驚恐地左右看了看,仍然是一片黑暗。


    剛才那聲音太真切了,讓我無法說服自己它僅僅是一個噩夢,我慌亂爬下床,摸著過去按亮了陳豐的台燈。燈亮起的一刻,我才感覺到自己的魂回來了。


    隻是,當我看向何誌遠那邊時,我又驚住了,他竟然不在床上。而當我的視線移到我的床邊時,我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床邊放著一張椅子,正好在我頭部的位置,如果一個人站在上麵,就可以看到我睡覺的樣子。我清楚地記得,前一次我們醒過來時,這椅子還沒放在那裏。


    我明白了過來,椅子是在我第二次睡著後被人搬過去的,而做這事的隻可能是何誌遠。那麽,剛才我那種有人在身後看著的感覺竟然是真的?是何誌遠站在椅子上,無聲地看著我?難怪我醒來時聽不到他床上傳來的呼吸聲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隻覺頭皮都發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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