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廢什麽話啊,走走,兄弟們!刨周家墳去!”陳金立刻揮著鍬喊叫起來。


    “誰沒膽兒誰就是狗熊啊!衝啊!”我當下也不廢話,掄著腰帶高喊著一馬當先向周家墳方向跑去。


    弟兄們被我一激,也不廢話了,嗷嗷叫著舉著鍬和棍棒跟著我和陳金倆人就跑就衝。


    稻田和渠裏那些呱呱不停叫喚的青蛙們似乎受到了驚嚇似的,全都屏息凝神不再叫喚,靜靜的聽著這是打哪兒來了一幫神經病,竟然闖入了它們的領地中囂張跋扈的跟它們比賽唱歌。


    當我們一幫人氣勢洶洶的跑到周家墳的跟前兒的時候,弟兄們那滿腔的豪氣頓時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可是真的要動手了,這墳頭底下,埋著一隻屍蟾,一旦被驚動了,蹦上來那就是一口毒氣,甚至在地低下就噴毒氣了,讓你防不勝防。


    還有,我們突然意識到,這是挖墳,挖人祖墳的事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興許明兒個村裏人知道了,周家一大家子人會找到我們跟我們這幫人拚命。


    這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忒孫子了!


    “銀樂,我剛想到,咱今兒晚上要真是挖墳的話,就太不地道了。”


    “是啊,咱真得這麽幹麽?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剝咱們的皮啊?”


    我皺著眉頭說道:“疏忽了,真他娘的沒想這茬,要不……咱們挖了墳之後,再給他好好埋上?底下這哥們兒不會怪罪咱們吧?”


    “我操,底下那哥們兒怪罪不怪罪另說,問題是底下這哥們兒他的後人可不樂意咱們。”薛誌剛說道。


    陳金在一旁不耐煩的嚷嚷道:“扯淡,全都是扯淡,既然想幹,那就別廢話!怕什麽啊?挖,挖了再埋上不就行了,誰不服讓他來找我!就說是我陳金幹的。”


    “還有我劉賓!”劉賓立刻挺起腰板說道,顯得特擔當。


    說話間,胡老四和劉賓娘也來到了跟前兒,劉賓娘說:“孩子們,刨人祖墳是不對的,咱們不能這麽做,你們不是說那屍蟾不能招惹不能打攪麽?你們都離遠點兒,我去那攪和水去,興許那屍蟾就不耐煩出來咬我呢。”


    “這樣恐怕不行。”胡老四搖了搖頭,說道:“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墳不能挖……”


    “那咋辦?”我皺眉問道,心想攪和水不行,墳又不能挖,這不是扯淡麽?


    胡老四說道:“如果屍蟾離開了這裏,在其他地方,咱們盡管動鍬挖,如果屍蟾還在這兒,那也好辦,你們不是說墳頭有個洞麽?拿鍬把塞進去捅,一下不行兩下,不一定非得捅到那隻屍蟾,總之不讓它在地低下安靜了就成。”


    “好主意!我來我來,都讓開,離遠點兒!”陳金呸的吐了口唾沫,搓搓手就要開幹。


    胡老四製止道:“陳金,讓銀樂來,他有烏梢皮做的腰帶,不懼毒氣。那誰,劉家媳婦兒,你跟著銀樂站在那墳頭跟前兒,那隻屍蟾出來了,你就撓它,踢它,捶它,反正能激怒它最好。”


    “成!”我點了點頭,將準備好的烏梢皮腰帶幹脆掛在了脖子上,一手接過來陳金的鐵鍬,大踏步走到那天晚上發現野兔子的洞口,掉過鍬頭來,隨時準備將鍬把塞進洞裏攪和去,心裏想著這下非得攪和它個天翻地覆,讓屍蟾那老丫挺的在裏頭待不安省。


    就等著劉賓娘走過來了,可劉賓娘在這個時候,卻四下裏張望起來,像是在尋找什麽。


    劉賓問道:“娘,你在找啥呢?趕緊過去吧。”


    “等等,娘還沒找著那黑貓呢。”劉賓娘有些害怕的小聲說道:“你們不是說有隻黑貓一直禍害我,還保護著我麽?這,這大半夜的,咱們惹什麽屍蟾,那黑貓咋沒來呢?萬一一會兒它不來,或者是不管的話,那可咋辦?”


    哥兒幾個一琢磨是,是啊,萬一那黑貓不管了怎麽辦?它也不讓劉賓娘死,就是讓劉賓娘中了屍蟾的毒,然後活受罪,那該怎麽辦?反正怎麽都是活受罪,中了屍蟾的毒又如何?我們都愣住了,箭在弦上,發,還是不發?


    胡老四說道:“即便是那黑貓不在,我也會保證你的安全,去吧,站在銀樂身邊。”


    “那我來這兒幹啥?”劉賓娘猶豫不決,她還是害怕。


    陳金突然說道:“喲,那不是那隻黑貓麽?在墳頭上呢!”


    “哪兒呢哪兒呢?”劉賓娘立刻向那幾座墳頭上看去。


    其他人也都急忙看去,我這邊兒正納悶兒呢,我怎麽就沒看見?


    劉賓娘說道:“沒有啊!”她看看其他人,也都是一臉惘然。


    “哎喲我的大嬸子,您難道不知道麽?邪物這種東西,隻有我和銀樂倆人能看見,俺倆是天生的陰陽眼,不信您問問胡老四,問問你們家賓子,那,還有我們這幫哥們兒。”陳金說道。


    我一聽就明白了陳金的意思,急忙點頭說道:“可不是嘛!”嘴上這麽說,我心裏卻泛著含糊,咱這不是拿著人家劉賓娘的命開玩笑麽?真是豁出去了啊?陳金這小子也是,萬一真的那黑貓不管不顧了,咱們這不是活折騰劉賓娘麽?


    哥兒幾個還真相信了我和陳金的話,尤其是劉賓,推著他娘勸道:“真的真的,娘,你趕緊過去吧!”


    我當時心裏腹誹著劉賓,狗日的,這不是把你娘往火坑裏推麽?有你這麽當兒子的不?


    胡老四在一旁一聲不吭,他當然明白我和陳金倆人都在說瞎話,可他心裏明白,那隻黑貓若是不想讓人發現它,任何人也別想看見它,至於它到底來沒來,坦白說,胡老四心裏也沒底兒。


    劉賓娘猶猶豫豫的站到了我的跟前兒,我一咬牙,心裏想著奶奶的,豁出去了,大不了那隻屍蟾出來了,老子跟它拚了,絕對不能讓劉賓娘受到傷害。這麽一決定,我握著鍬把就塞進了那個直徑有十公分左右的水洞裏。


    水洞裏麵根本就不直,歪歪扭扭的,可鍬把是直的,所以在裏麵根本不可能順著洞口下去。好在這是稻田裏,下麵的土都成了泥兒,軟乎乎的,鍬把往下捅的時候,稍微一用力,就下去一米多深。我心裏想,奶奶的反正那屍蟾就在地低下呢,鬧不好就躲在棺材裏頭呢,咱管它這個洞是不是直的,隻要咱這鍬把直,直接捅下去,準能捅到棺材上,結果是一樣的,騷擾屍蟾嘛。


    捅下去一米深之後,再往下土就硬了,有點兒費勁了,我拔起一點兒,再用力狠狠的捅下去,拔起一點兒,再用力狠狠的捅下去,活塞運動著……


    越捅越深,越捅越深,沒一會兒,整個鍬把都捅了下去。


    我心裏一樂,奶奶的,開始攪和吧!於是我抓著鍬刃,使勁的扭動起來,鍬把在水洞裏來回活動著,時而抽動下,帶出水來,發出噗哧噗哧的聲響,水花四濺著,和的四周泥濘一片。


    這還真是個力氣活兒,奶奶的全省上下都用上了力氣!把我累得氣喘籲籲,心裏著急啊,狗日的屍蟾你還真沉得住氣,趕緊發飆啊,出來啊!老子知道你在裏頭呢,別躲著了,有點兒骨氣發點兒脾氣成不成啊?


    正在我費力的攪和著鍬把,力氣將盡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胡老四驚恐萬分的呼聲:“快快,都別吸氣兒,屍蟾在咱們後麵!”


    一夥人頓時亂了套,嘩啦啦四處奔跑著散開,也沒人敢喊叫,都閉著嘴巴和鼻子,誰敢透氣兒啊?


    就在胡老四發出驚呼聲的那一霎那,我心裏咯噔一下,壞了,怎麽忘了我們遇見屍蟾的時候,那狗日的玩意兒也沒有出現在墳墓跟前兒,而是路上啊!


    我剛扭過頭來,就見劉賓娘往路上跑了兩步,好好的忽然身子一歪,噗通一聲癱軟倒地。


    第27章 活捉屍蟾


    天空中繁星點點,四野裏處處都是水汪汪的稻田,青蛙的叫聲此起彼伏的響徹在廣袤無際的夜色中。


    這條田間小路上,淩亂的站著好幾個人,都滿是戒備極其警惕的盯著趴伏在路上的那隻巨大的屍蟾。他們不敢說話,屏住了呼吸,擔心那隻巨大的屍蟾噴出的毒氣會將他們瞬間毒翻在地。


    胡老四穿著道袍淩然站立,手中桃木劍平端與身前,左手捏著幾道紙符,口中碎碎念有聲,卻沒有明顯的攻擊,竟然隻是在護住周身,不讓那屍蟾毒氣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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