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聽郭老漢說,老太歲被我救出後,先去找了郭老漢,割自己的肉給郭老漢治了病,本來讓那白狐子精和黃狼子精給折騰的半殘的身體,更不堪了,就先藏起來養身子了。解散魂咒的事兒,是郭老漢親口答應我,說再等個四五天,老太歲養好了身子,就割肉給我治病。”


    “哦,這樣啊。”胡老四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恨恨的說道:“這個老不死的郭老漢,太歲他老人家回來過,竟然不先來通知我,哼。”


    陳金鄙夷的說道:“喲,這不識好人了吧?人家郭老漢正在家裏頭幫你做孽器,用來對付白狐子精呢,你倒好,在這兒咒人家老不死呢。”


    “嗯?”胡老四怔了一下,隨即冷笑著說道:“呸,郭老漢他會個屁,肯定是老太歲教給他的。”


    我心想扯這些沒用的幹啥啊?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還浪費時間。我不耐煩的說道:“得得,咱不說這些,您老這幾天瞅見那白狐子精了沒?打算要我們怎麽幫?怎麽幹掉它?”


    “哦,這幾天那隻白狐子精一直沒出現。”胡老四這才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太老不羞了,咳嗽兩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說道:“那個孽畜肯定躲藏在暗處等我們不小心了,就出來禍害人,這樣吧,正好我手頭的符咒也不夠用,這兩天還得多畫上些,等那邊兒郭老漢的孽器做好給我送來了,我再去找你們,咱們再動手,老太歲顯身,那白狐子精恐怕也知曉了,一時間有些忌憚,這幾天肯定不敢造次的。”


    我和陳金想了想,覺得胡老四說的有道理,便不再和胡老四瞎咧咧了,說上一番客套話,回家幹活兒收拾東西去,晚上還得去捉黃狼子呢。


    總不能因為邪物未除,咱飯都不吃了吧?


    現在想來,當時的我們,心態還是蠻好的。


    話說我和陳金二人回家之後,發現兄弟們已經在俺家院子裏忙碌著剝黃狼子皮了,我和陳金自然上前幫忙。


    隻有五隻黃狼子,兄弟們便覺閑了,幹脆去外麵河堤上撿了些幹柴枯草,在我家門口的巷子裏點燃篝火,將前幾日釘好的黃狼子皮拿出,豎起幾根杆子,將釘著黃狼子皮的木板掛在上頭,借著篝火的熱量,使得黃狼子皮幹的快些。


    按理說這個方法不好,應該讓黃狼子皮自然風幹為最佳,不過天寒地凍,兄弟們可等不及黃狼子皮猴年馬月後風幹,所以幹脆烤下,反正距離火堆遠些,也不會傷著黃狼子皮。


    以後每日手頭上的花銷一定會增大的,畢竟說好了每日都要去楊樹坡抓黃狼子,能不帶煙能不帶酒麽?


    所以黃狼子皮必須早早出手,換成人民幣,應對目前兄弟們口袋裏的金融危機。


    接下來的四天,我們每日晚上去楊樹坡捉黃狼子,白天上午睡覺,下午剝皮,過的有滋有味,興趣十足。而且正如郭老漢所說,每天晚上都會三隻五隻的捉到黃狼子,沒有打過空槍。


    每天晚上在楊樹坡抓黃狼子,郭老漢都會在太歲廟內和我們一起把酒言歡,談天說地,有時他帶酒拿煙,有時候我們幾個不讓他拿,一直吃喝抽著人家的,咱們也不好意思不是?所以我們幾個攢錢買煙酒吃的,倒也讓郭老漢很是開心。


    當然了,我們兄弟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裏頭都一直惦記著一件事兒,那就是數算著天數,等著五天過去之後,郭老漢能把太歲肉給拿來,如果太歲它老人家親臨,那就再好不過了,咱們一可以滿足好奇心,看看那個紫金色的東西是會變化成人形出來,還是就那樣蹦達出來,又該如何跟我們說話?二來嘛,總得向它討教些對付邪物的法子,事情明擺著的,人家胡老四那天告訴我和陳金,郭老漢屁本事沒有,他在家裏做孽器也是老太歲教的。而郭老漢講的那些曾經發生過的往事中,老太歲可是鼎鼎大名,邪物泛濫村中時,老太歲一入村中,便如同虎入狼群,所向披靡,橫掃邪孽異物。


    我和陳金倆人私下裏商量的多了,越想吧,就越覺得這些有關太歲的傳說,絕對都不是吹的,至於老太歲被困、不對付劉賓家那隻黑貓以及其他事件等等,想來其中緣由頗多,我們不知道而已。


    扯的又多了,打住。


    話說第五日上午,我們兄弟都沒有像往常那般在床上補覺到晌午,十點左右就都齊齊的在我們家集合了。


    說好這一日要去邯鄲賣黃狼子皮的,兄弟們各個激動著振奮著,這些黃狼子賣掉之後,一定不少賣錢啊!,嗬嗬。


    整整積攢了七十二張黃狼子皮啊!而且家裏還剩有九張未幹了的黃狼子皮。


    讓俺娘早早的為我們做了些麵條吃了,兄弟們騎上五輛自行車,浩浩蕩蕩的向邯鄲市出發了。


    講到這裏,我就忍不住嘴角微翹,笑了……


    回憶是美好的,在鍵盤上敲打出來,讓更多的人共同分享回憶,豈不是更美的一件事兒麽?


    那一日,天氣出奇的好,豔陽高照,冰雪消融,這種風和日麗的天氣,讓人有種感覺春天要來臨似的。


    騎著自行車碾著泥濘的村中小路,穿過四個村莊,上了107國道,我們都累的氣喘籲籲。


    我得提前說了,真的,騎著自行車路過四個村莊,才僅僅不到九裏的路程,卻比我們從上107國道到達邯鄲市那三十裏路還要累,你難以想象,那時候村中全都是土路,而且村民將積雪都堆積到了街上,遇上這麽好的天氣,雪消冰融,那路……讓我不禁想起來《紅軍不怕遠征難》這首歌曲中的歌詞:橫斷山,路難行……


    總而言之吧,我們幾個已經是一身的泥點子,尤其褲腿上幾乎都塗了一層。這也沒辦法。


    眼看著國道上公交車牛氣哄哄的噴著黑煙竄過去,我們幾個才互相鼓勵了幾句,喊著號子跨上自行車向北進發了。


    舍不得坐公交啊!因為坐公交,你得把自行車存到路邊,五輛自行車就得花五毛錢,坐公交車到邯鄲,每個人得兩毛五分錢,奶奶的,小爺們年輕力壯的,不花這冤枉錢。


    那時候難得騎著自行車出來溜達,平時家裏都把自行車當寶貝愛護著呢,若非我們幾個幹掉是正事兒,家裏人斷然不會讓我們騎出來的。


    一路高歌猛進,我們一行五輛自行車在國道上飆開了,很快就進入邯鄲市。


    在市裏,按照韓澤林告訴我們的地名,我們一路打聽著找到了北苑皮貨市場,在那裏,許多門市都收皮貨。


    當我們幾個推著自行車進入市場大門的時候,有人喊道:“後生們,等等。”


    我們幾個怔住停下,循聲望去,卻原來是在市場大門外左側的水泥台子上,坐著一個算命的瞎子,很明顯嘛,算命的都這樣擺攤,麵前鋪上一張四方四正的白布,中間畫個太極圖,四角壓上磚頭塊兒,再弄個竹筒裏麵弄些銅錢啊毛筆啊等物事。


    “哎,算命的,你是叫我們不?”陳金大咧咧的問道。


    “對,八個人,還有一個孽畜。”那個瞎子點頭說道,然後抬手指著我們後麵,說道:“從哪裏來,回哪裏去,走小路莫走大路,逢溝壑早停步,慢行可保平安。”


    我們幾個都納悶兒了,這老瞎子說啥呢?


    陳金冷笑一聲,對我們說道:“走走,別搭理他,嚇唬人騙錢呢。”


    “哼,都別他娘的猶豫了,害怕做不了死,走!”我見陳金如此牛氣衝天,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風,也擺手催促著兄弟們。這也不僅僅是我為了賺麵子,以前就聽我二叔說過,在邯鄲市裏,地方大了,騙子就多,尤其是這種穿著打扮像是得道高人似的家夥,多半都是要騙取錢財的,興許這家夥帶著個黑墨鏡,眼睛卻透亮的看到我們自行車後座上馱的袋子裏,有東西,很值錢。


    第13章 做好戰鬥準備


    言罷,我和陳金二人率先往市場內走去,其他哥們兒心裏雖然疑惑,卻也不好再說什麽,也就都或推自行車,或步行的跟上我們。


    那時候不管什麽市場,都沒有現如今的正規整潔,就說這北苑皮貨市場吧,也就是一道寬十幾米的大街而已,倒是挺長的,足有一裏地。大街兩旁大多都是簡易房,偶爾有兩層的小樓鶴立雞群的矗立在那裏。各家門市都擺著各種箱包、皮衣、手套、皮靴等皮貨物事,有的張掛著幾張動物皮的,你便仔細看吧,準保在門口某一處掛著小牌子,上書“收皮貨”三個大字。


    當我們走過半道街的時候,已經在整個皮貨市場裏出名了。


    那些皮貨商看到幾個年輕人,推著幾輛自行車,馱著兩個大包裹,再看到裏麵竟然裝滿黃狼子皮時,都震驚不已。後來才知道,他們也從來沒見過一次性要賣這麽多黃狼子皮的人。


    俗話說財不露白,我們那時候年輕,顯然在這方麵的經驗很少,而且又看著我們麵生,於是有幾個經常在北苑皮貨市場轉悠的地痞流氓盯上了我們。


    我和陳金最先發現那幾個人有些不對勁兒,老是不遠不近的跟在我們後麵,時不時的就瞅我們幾眼。我和陳金趕緊招呼兄弟們湊到一起,告訴他們要加小心了,奶奶的有人盯上咱們手裏的黃狼子皮了,樹大,太招風。劉賓、姚京和郭超三人一聽就害怕了,說那咱不賣了,趕緊走吧。


    常雲亮說走也不行,人家會在半道上劫了咱們的。


    薛誌剛冷哼一聲,解開了褂子扣,撩起棉襖下擺,赫然露出在腰帶上別著的一把尖刀,他冷笑著說道:“爺們兒出來的時候,俺爹就跟我說邯鄲市裏亂,有些市裏的地痞會欺負外鄉人,咱私下裏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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