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白虎宗裏大多人是少數民族?”方榕聽到這裏,心裏猛的一跳,臉上不由的就表現出一抹特別的認真來。


    “沒錯,白虎宗裏幾乎所有的大巫師都是苗族和彝族等那些少數民族的人。其實說白了,白虎宗就是那一帶的巫師們共同的宗門,門下共分七十二大支,三百零六個小支,潛勢力非常的大。”韓遠山有點奇怪的盯了方榕一眼後,點頭說到。


    “那是不是可以這麽說,那邊所有村落中的大小巫師都是白虎宗的子弟?”方榕眼睛一亮,急急問道。


    “也可以這麽說。怎麽,方榕你和他們有過瓜葛?”韓遠山是誰啊,一眼就看出方榕肯定和他們有些過去。


    “如果是這樣,他們就更不該找上我,就算找上我也不該和我動手啊。”方榕心裏這麽琢磨著,不過嘴上卻含混不清的說道:“我是去過那邊,而且和那邊的幾個大巫師多少有點交情,按理說他們不該跑到這邊來襲擊我才是。韓老你看這次會不會是個誤會?”


    “要是誤會那自然好說,就怕不是誤會。”冷冷的說到這裏,韓遠山沉吟了一下,老眼中寒光一閃:“既然聊城內接連來了這麽多高人,方榕,我看我幹脆陪你下山走一趟,免得人家回頭說我朱雀宗怕了他們。”


    說著話,韓遠山就要起身下地。


    方榕一看,這事不對了,趕緊起身扶住老人的身子笑道:“韓老,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咱們琢磨琢磨再決定怎麽做好不好?”


    “韓老我也覺得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您老先別急,咱們合計合計再說也不遲。”一直在一旁靜聽不語的獨眼客吳冷泉也被韓遠山忽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也忙著站起身過來勸說。認識韓遠山這麽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韓遠山生這麽大的氣。


    “不是我激動,這是因為你們不知道我朱雀宗和他白虎宗關係。自巫門之爭後的這千百年來,我朱雀宗曆代宗主中,有十二代宗主和他們交好,其中更有三代宗主有大恩與他們白虎宗。


    “我執掌宗門的這數十年來,也一直和他們宗主交好,相處的甚為融洽。可以說,自巫門之鬥後的一千八百多年來,巫門六宗中,我朱雀宗和他白虎宗一直互為盟友,雙方也對彼此的術法信物所帶的特征相當的熟悉,昨晚上攻擊方榕的人既然能施得出噬魂絲這種禁術,就不會是他宗門中的一般人,最起碼也該是長老級別的大巫師,這種大巫師不可能在施法時感應不到方榕身上有朱雀鏡存在的。


    “既然明明知道他身上帶著代表我宗門宗主傳承的信物,竟然還會施展出噬魂絲這種惡毒的禁術在危險關頭偷襲,那就絕非誤會這麽簡單的,何況在他偷襲之前,還有茅山派的人在明攻!”


    被兩人勸回炕上的韓遠山壓了壓心頭升騰起的怒氣,這才將自己動怒的原因說了出來。


    “韓老你說在白虎宗的人偷襲我之前和我鬥法的是茅山派的人?”方榕問到這裏,頭真的開始有點隱隱作痛了。這是什麽和什麽啊,自己那裏招惹到這些名門暗宗了?怎麽現在全都衝著自己來了?


    “根據你說的鬥法中出現的現象,那漩渦很像是茅山秘術中,無極天羅被施展出來的狀況。當時幸虧你守的住,不然一旦被吸入那個看似幻象的漩渦,你就會形神皆毀,骨肉無存。一般這秘術都是他們用來對付和鎮壓那些他們口中的妖魔精怪的,怎麽這次也拿來對付你了?”


    韓遠山給方榕解釋到這裏,自己也沉吟了起來。現在仔細想來,昨晚方榕被襲擊這件事真的透著那麽些古怪的味道,不然沒道理讓道巫兩門的人一起聯手來對付方榕,這不合常理。


    “韓老,你看會不是因為前天晚上方榕房間裏的異樣引起了昨夜的衝突?不然就隻能解釋為是他們兩門聯手來向你朱雀宗挑釁了,不過我總覺的這種可能性不大。”


    獨目中光芒閃爍的吳冷泉忽然開口,將陷入深思的韓遠山和方榕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非常有可能!不然就無法解釋為何白虎宗的人也會找上我了。”方榕輕輕一拍雙掌,點頭非常肯定的說道。


    “咦?方榕你好像從知道白虎宗底細後,一直都非常肯定他們不會找上你,難道你真的和他們有什麽淵源?”吳冷泉一看方榕又是這麽肯定,不由的心下微覺的好奇。


    “幾年前我到過苗疆,和他們那邊非常有名的幾個大巫師有一定的交情,我相信他們不會針對我來做些什麽的!而且還有那個茅山派,我自問以往並沒和他們有過任何瓜葛,如果不是為了前天晚上的異樣,我想他們也沒道理無緣無故的找上我。這下一弄明白,我就放心了。”


    方榕臉上露出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很燦爛的笑了起來。


    “像聊城這種小地方不應該同時忽然冒出這麽多修行人,這事不可能那麽簡單,方榕你自己小心點。”轉頭仔細看了麵色依舊凝重的韓遠山一眼,吳冷泉猜測事情可能沒他想的那麽簡單,不然韓遠山也不會表現的這麽異樣了,所以好心的提醒到。


    “知道了吳老,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是什麽來路,就沒事了,我會小心的,韓老你也放心。”已經基本弄明白了狀況的方榕嘴裏說著話,站起身來就準備找個托詞出去。他可不想為了自己的事把韓遠山也拉下山去,何況眼下這事從韓遠山的反應中,就已經帶著微微的凶兆,那可是兩大巫門宗派會起紛爭的征兆啊,就算方榕自己被那巫師再來上一次偷襲,方榕都不會讓韓遠山下山去的。


    因為他覺得自己欠不起這份情,也承擔不起那樣紛爭起來的後果。


    “方榕你等等。”忽然張口叫住方榕,臉色已經平靜了許多的韓遠山望向吳冷泉:“冷泉,反正上麵也沒什麽事了,等下幹脆你陪方榕下去待幾天?你在他身邊,我會放心一點。”


    “這,好吧。那我現在先去看看那兩個病人,把後麵要用的藥給他們留下。”吳冷泉獨眼中稍稍的一猶豫,點頭答應了下來。他發覺,如果現在自己不答應的話,韓遠山可能會自己親自下山,那樣的結果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因為他和方榕不同,同樣身為宗派中人的他可清楚一旦不同的宗派真起了衝突,特別是像韓遠山這種巫門宗主級的人親自麵對上了這種衝突,那後果是極其慘烈和可怕的,往往就會牽扯到宗門中所有的子弟,那絕非一兩個人當事人的事情。


    “韓老,不用再麻煩吳老吧?我不會有事的,再說三哥他們也需要他治療和照顧。”看到吳冷泉出去了,方榕這才小聲向韓遠山建議到。


    “不是他去就是我去,你自己選一個。”韓遠山淡淡的應到。


    方榕一看,沒辦法了,隻好癟笑著摸摸自己的鼻子,不言語了。


    “冷泉是個很值得一交的傷心人,他不但家學淵源,是當世罕見的骨科大家,而且還是古醫門中祝由宗本代的宗主。除此之外,更難得是他在封閉了自己這麽多年之後,會對你有了些興趣,所以我才會要他陪你下去。唉,幾十年了,這也是他頭一次對除了幾個故人之外的人有了反應,唉。”


    忽然再次開口的韓遠山說著說著連歎了兩聲,清亮的眼眸中竟也閃過了幾許濃濃的淒苦和感傷,這讓方榕有些愕然的發現此時他的神情,和吳冷泉慣有的神情有些相似。


    “吳老他,”


    “這個你別問我,回頭去問他吧,如果他願意告訴你的話。”搶先打斷了方榕想問的話,合眼收斂了下心中的波動,韓遠山又睜開眼瞅了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方榕一眼,臉上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如果他肯告訴你,那就是把你當成了朋友,就像我這樣的朋友。對了,你等下回去的時候把那個張振也帶下去吧,多事之秋多個幫忙的人總是好的。”


    “那好吧,韓老你還有什麽要吩咐的?要是沒有,我準備去看看三哥他們。”方榕忍下心頭對吳冷泉的種種疑問,準備出門了。


    “不為形累,不為物役。放下心中包袱的方榕還需要我再羅嗦什麽嗎?不用了,放手去做就是。”清亮的雙眼巡視著方榕,臉上再次露出笑容的韓遠山緩緩的說完話,又閉上了他的眼睛。現在的方榕看起來真的已經不用他再多擔心了。


    方榕一愣,隨即也帶著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容轉身走了出去,步履之間顯得輕快無比。


    他知道,麵對著這個老人,自己的任何變化都逃不過他的關注著的雙眼。既然現在他都這麽說了,那麽,就讓一切都衝自己放馬過來吧!


    第四十二章 粉墨(一)


    “方榕你怎麽把吳老和那家夥也帶下山了?這不是添亂麽?”等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掩上門,羅發榮就衝著方榕埋怨了起來。


    剛才當著吳冷泉和張振的麵,這話他不好問,現在他們都被安頓在賓館裏各自回房去梳洗了,所以這才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咦?羅頭你好像有點焦躁,怎麽?事情辦的不順?”方榕不理會他的嘟囔,反而仔細研究著他臉上的表情問到。


    “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方榕,你以前是否得罪過劉副局長他們?”被方榕這一問,剛回來就被張振他們也來了的事給耽擱了的問題就又重新占據了羅發榮的腦海,他的臉這下真的陰沉了下來。


    在方榕返回聊城的這大半天時間裏,已經和方榕認真商量過的他也沒閑著,大清早就直奔招商辦,在招商辦的官員們上班的第一時間就將他決定全麵投資的決定給報了過去。


    剛開始的招商辦內,反應一切還好,相關的官員都表示了熱情的歡迎,那個聞訊從工商局趕來的劉副局長顯得更是積極和熱情。


    可是就在相關細節和手續的洽談會上,當他說出自己這次投資的主要合夥人是方榕之後,還沒等他繼續說出董事長也是方榕這件事呢,原本熱情無比,一直笑容滿麵的劉副局長的臉卻變了。不但變了,而且還沒等別的官員說話呢,他倒是第一個搶先皮笑肉不笑的說出了一連串冠冕堂皇的言語。


    盡管他話裏也沒明確表示由羅發榮和方榕共同投資不行,但也不點名的提起了方榕書店因為販賣黃色書刊被封查的事,若隱若現的話裏幾乎可以說是道盡了他對方榕人品的鄙視和對他能力的擔心。連帶著,神色間甚至隱約的都對羅發榮投資的誠意和目的都有懷疑和敵意。


    招商辦的官員都是些什麽人啊,各個都是在官場上混的精的不能再精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鑽到聊城這眼下最讓人眼熱的招商辦裏來,因此他們的態度也一下子變的曖昧起來,盡管其中也有個別梗直的官員指出投資的事和投資者的個人品質其實並沒多大關係,招商辦應該以大局為重等等的說辭,但是在當時那種曖昧含混的局麵下,並沒有起到太多的作用。


    況且當時羅發榮因為來的匆忙,自己也並沒有準備好正式而又詳細的投資規劃書,於是,在頓時心起疑竇的羅發榮竭力周旋下,這次洽談會在眾官員一片研究研究的哈哈聲裏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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