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榕哥你放下去抽煙,剩下的我來幹就是,很快的。”黃毛也機靈,明白方榕越和他不客氣,就是越拿他當自己人,當下扔了煙頭,快手快腳的端著簸箕忙和了起來。


    兩人動手到底要比一個人快,原本方榕準備要化一個小時來打掃的房間不到四十分鍾就打掃完了。


    “來,抽根煙歇會,等下陪我去買台電視,一個人不好抬上來。”坐在沙發上,方榕遞過去一根煙。


    正在點煙的黃毛驚訝的坐直了身子,望著方榕說道:“哈,那不簡單?榕哥打個電話過去,電器行那邊就會送上來,不用咱們自己去抬的。”


    方榕一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兩年躲在書店裏,連這些細節的變化都有些忽略了,拿自己原先設想的那些都還適合整個社會麽?


    正在琢磨的時候,就聽門外傳來羅發榮的聲音:“小方開門,快開門。”


    “你手腳倒快,我還剛說要去買它呢。”黃毛打開門,方榕就見羅發榮手捧一個盒子,帶著一個扛電視的人走了進來。


    “回來的路上順手買的,我怕你給忘了。給,還有這個。黃毛趕緊忙他一下,小心。”羅發榮嘴裏大呼小叫的指揮著,順手把自己拿著的那個盒子給了方榕。方榕接過來一看,是部全新的手機,就連sim卡都給買好了。


    “嗬,羅頭你還想的真周到。”方榕嘴裏笑著,心下感動,剛剛因為黃毛的提醒而忽然泛起的那點顧慮此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反正還有羅發榮這個老江湖在,自己想不周到的他自然會吭聲,怕什麽!


    不過羅發榮的周到還真讓方榕著實體會了一把,電視放好,他自己都沒顧上喘口氣,就又硬拽著方榕、拉著黃毛直奔聊城最大的服裝城而去,說是要為以後的方大老板好好挑幾套衣服裝點一下門麵。


    等到從服裝城出來,天色已近黃昏。走在下班人流中的方榕手中多了五個紙帶,兩個紙盒子,羅發榮也提了好幾個袋子嚷嚷著要方榕回去就把他那些就衣服全都丟到垃圾堆裏去。


    這一下不但方榕買了不少衣服,就連跟著去的黃毛也沾光多了兩套西裝和一雙皮鞋,除了愁眉苦臉的方榕外,其餘兩人可都鬧了個興高采烈。


    “咿?方榕怎麽了?”


    說說笑笑的拐過什字,回到明珠樓下,羅發榮忽然發現方榕麵色微微一變站住不走了。


    “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了,想歇歇再走。”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方榕嘴裏說著話,眯成一道縫的兩眼抬頭望著樓上,似乎在觀察著什麽。


    “榕哥我來幫你提吧,我年輕,有的是力氣。”黃毛不明所以,過來就想幫方榕提東西。


    不過此時左顧右盼不見有什麽異樣的羅發榮心中卻已經在打鼓,“開玩笑!自己都還沒累,他會累?別又是……”


    “哈,黃毛,聽你這麽一說,我忽然又有力氣了。走,咱們看誰先上樓。”


    就在羅發榮心中打鼓,緊張的臉色都有些變了的時候,方榕忽然又用輕鬆的語調說著話動了。


    暗鬆了口氣的羅發榮趕忙跟進,眼瞅著麵前的黃毛和方榕迅速鑽入樓洞的身影,他不禁在心裏埋怨起方榕來,“一驚一咋的想要嚇死人啊,真是的。”


    嘴裏小聲嘟囔著,以為沒事了的他,卻沒發現快步上樓的方榕眼眸深處隱藏起來的那抹冰冷。


    丁若癡剛從外麵一踏進賓館的大堂,就注意到有一雙絕非常人的目光找上了自己。


    他不動聲色看似隨意的一眼掃去,正看到微笑著從大堂角落的沙發上站起的楊冰。心裏微微一愣,可臉上卻露出驚喜的微笑,轉身快步往楊冰迎去:“楊冰老弟?!”語氣中充滿這他鄉遇故知的欣喜。


    “丁兄你好!小弟已經等你好久了。”楊冰也微笑著快步迎上,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嗬嗬,老弟來得好快,身上的傷沒事了?”握手時,微笑著的丁若癡口中的低語卻變味了。


    “丁兄也不慢啊,昨晚跑得那麽快!哈哈。剛才明珠樓那邊回來吧?”同樣一臉微笑的楊冰也毫不退縮的打著哈哈,低聲揭著對方的老底。


    “走走,上去陪老哥我喝一杯,我這次正好帶了一瓶好酒。”丁若癡聽了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在那一瞬微微一寒,隨即又好似若無其事的熱情了起來。


    “有好酒?那我就一定要去喝一杯了,丁兄請!”笑容不變的楊冰也很配合的跟著他往樓上走去。


    “丁天師怎麽會有空跑到聊城這種偏遠的小地方?”一進丁若癡的房間關上門,楊冰口中的稱呼就變了,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哈,那老弟你又為何會來到這裏?”伸手虛引,請楊冰過去坐的丁若癡卻不答反問,同時還忙著準備換拖鞋。


    “我來自有我的原因,天師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嗬嗬,我來也有我的原因,老弟你也就不要多問了。來,喝水。”


    古銅色的臉上帶著笑容,看上去隻有三十多歲的丁若癡伸手送過一隻茶杯,拿起幾上的茶壺,就要給楊冰倒水。


    “這裏已經夠亂了,天師又何必再來趟這混水?謝謝!”楊冰嘴裏說著,伸手拿過茶杯接水。


    “嗬嗬,這裏要是不亂,恐怕也不用老弟出麵了。可昨晚那主老弟自度能獨立對付麽?”說著話,丁若癡舉壺倒水。


    “可我還是覺得天師不要插手的好,不然怕是最後不容易脫手,四海集團的錢並不好賺啊,丁兄!”楊冰臉上的笑容斂去,握著茶杯的手穩若磐石,閃著精光的雙眼隻管誠懇的盯著丁若癡的臉,視若無睹的任由杯中的水慢慢高過杯口,玄之又玄的在一無所有的空中緩緩升起,沒讓一滴水落地。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修道人不管世俗事,我隻為邪門而來,老弟又何必苦苦相逼?像上次一樣,多個盟友不好麽?”


    大名鼎鼎的茅山天師說話間,繼續握壺倒水的手也不見絲毫顫抖,逐漸凝重起來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抹真誠的堅持。


    此時,小小的電水壺中水已見低,可水嘴中依舊不停有滾燙的水流出,不停的倒在楊冰手中茶杯的上方,一點一點的迅速加高著懸空凝住的水麵,空氣中無形的茶杯彷佛也在隨著水麵不停的升高,依舊沒讓任何一滴開水落地。


    “既然天師堅持,那小弟也就不強求了。不過醜話說前頭,如果期間或者事後有什麽得罪,天師不要後悔就是!”說著話,楊冰手中杯子裏的水迅速化為一股熱氣升騰而起,轉眼散入空氣中不見。與此同時,彷佛早知道他要如此的丁若癡手中的水壺也輕輕一動,停住了倒水。


    “不打擾天師休息了,告辭!”楊冰麵色一沉,將空杯放回茶幾,站起了身子。


    “好說,好說。老弟走好,我就不遠送了。”放下茶壺,似笑非笑的丁若癡也跟著站起了身子,不過眼眸深處已經有一抹怒意升起。


    “我呸,敢來威脅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麽東西!”等楊冰出去門一關上,丁若癡剛剛勉強壓下的怒火就全麵的爆發在了臉上,他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的非常猙獰。


    身為這一代茅山正宗的嫡傳弟子,常州金陽觀赫赫有名的護法天師,這些年來,不管走到那裏,知道點底細的行內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禮待有加,還從沒人敢像楊冰這樣一點麵子都不給的直接來威脅他。


    要不是還對楊冰的特殊身份有顧忌,當時在暗中叫勁占中占了上風的他會立刻就和楊冰翻臉,好好教訓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小子。


    可他還是忍住了,盡管心裏氣的要死,怒潮像惡浪一般的湧起,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還要留著全部精力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不過在去做這些事之前,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辦,那就是打電話向請他來的人要求成倍的加錢。


    因為現在的聊城,自己將要麵對的這些已經遠遠超出了當時自己答應來看看時的條件,起碼他要是提前知道楊冰也在聊城,他就會再多跟事主要上五十萬。


    而現在,在經過昨晚那事之後,他決定除非四海那邊肯再加上兩百萬,不然他就立馬拍屁股走人,不再沾手這邊的任何事。


    因為他可不是那種為了區區五十萬,而肯把命也搭上的淺薄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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