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下發給你的項目”戴笠似笑非笑:“重要嗎?”


    “當然重要,中國本就是個石油儲備量稀少的國家,絕大部分該類資源都需要從他國進口,這也使得我們時時處於受製於人的局麵。但五年前,勘探隊竟意外的在新疆戈壁灘上發現了一些油頁岩的碎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說到自己的領域,華伯濤立刻喜形於色:“凡是找到這種岩石的地方,都會有石油的沉積!這也代表我們國家,終於有自己的石油資源了。為了這次石油勘探,上麵準備了整整五年,這五年來,我們披星戴月,夜以繼日的根據地層傾角計算孔深,直到一個月前這才有了眉目。我們此次活動,就是為了找到儲油的圈閉,並探明油田麵積,搞清產出能力等重要環節。可……可……”


    說到這,華伯濤頓時火上心頭,全沒了讀書人的風範:“可我好不容易從南京搭班機,千裏迢迢趕到新疆烏魯木齊。前腳剛下飛機,後腳就被你們五花大綁,又給拽上了飛機,送回來了!”


    他這話一說完,站在戴笠身後的女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曾養甫則咳嗽了幾下,用手捂住了嘴,模樣極為尷尬。楊開等人亦是忍俊不禁,老教授的心情,凡是設身處地聯想一樣,都是能理解的,軍統這樣子,的確有些缺德。


    但麵對華伯濤的發牢騷,戴笠卻是麵不改色心不跳。


    “看來你對這個活動,很是重視?”他淡淡的說道。


    “是的,現在你好好的把我送回去,看在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份上,我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華伯濤鐵青著臉說道。


    作為一個國家不可或缺的老教授,他還的確有些自己的腕兒。


    “我要是不呢?”戴笠冷笑。


    “那你就吃不了兜著走!”華伯濤毫不退讓。


    “好吧”戴笠點點頭:“現在我就撥通科學院的電話,然後你親口去問他們,如果他們同意你繼續參加那個活動,我就放你走。”


    “就這麽簡單?”華伯濤滿是疑慮。


    “就是這麽簡單。”戴笠說道:“隻要他們答應,我立馬放人。”


    “行!”華伯濤說完,全神貫注的看著戴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先搖了發電機,然後在轉盤上撥了五個數字。


    是的,這是科學院的號碼,因為華伯濤已經打了無數次這個號碼了。


    信號通了之後,戴笠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麵無表情地將聽筒遞給了華伯濤。


    華伯濤狐疑的接了過去,之後和科學院的人說起話來。


    這次通話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其間,華伯濤的反應很大,甚至於連續喊了三次:“什麽?”,“怎麽可能?”


    五分鍾後,失魂落魄的華波濤終於停止了掙紮,手一甩,將聽筒丟在了桌子上。然後紅著眼,瞪著戴笠,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究竟做了什麽?”


    “嗬嗬”戴笠神秘一笑:“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嗎?”


    聽了他的話,華波濤的臉使勁的抽搐了一下:“我是這次勘探活動的主要負責人,但卻在昨天清晨被除名了,活動繼續,現在改由我原先的副手帶領。”


    “我想,禍不單行,肯定還有些其他的驚喜。”戴笠說道。


    “這我倒真的很想問你,為什麽我的上司,接到我的電話,會……會很害怕?”華伯濤大惑不解。


    “因為在前天,你已經死了。所以他們接到電話,以為是鬧鬼,或者陰魂不散之類的吧!老教授都死了,還這麽掛念工作,真的很令人敬佩呀!”戴笠淡淡的說道。


    “你說什麽?我,我死了,前天?”華伯濤張大了嘴,摘下了眼睛,拚命地搖晃了幾下腦袋,在確定自己處於清醒狀態時,這才說出話來。


    因為激動,他的聲線都啞了。渾沒了先前的中氣十足。而楊開等人亦是膛目結舌,不知道戴笠這支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是的,你死了,就在前天,準確時間是前天晚上的十二點三十五分,死於車禍。”戴笠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不”華伯濤聲嘶力竭:“我不在這裏嗎?怎麽可能死了。”


    “你不信?”戴笠斜了他一眼。


    “不信!”


    “那你看看這個吧!”戴笠說完,對女孩揮了揮手:“雨薇,把我書架的那份,昨天的南京日報,遞給華教授看看吧!”


    “是,義父。”女孩應了聲,隨後翻找了一陣,將一份散發著油墨香味的報紙遞給了華伯濤。


    麵對著這份報紙,華伯濤不是用接來完成的,而是用搶!


    他現在,已經處於了神經崩潰的邊緣,如果再刺激一下,怕是這間會議廳裏,就不止有張鶴生這一個瘋子了。


    展開報紙,頭條新聞曆曆在目:本報沉痛哀婉,南京大學著名教授華伯濤於十二日晚零點遭遇車禍,在送往醫院途中搶救無效身亡。華教授的死,是科學界的一大損失,今日南京街頭,有不少群眾自發為其送行。科學院內,亦有鮮花祭奠。目前,事故原因仍在調查中,記者隨時跟進。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文字下竟然還搭配了一組照片,那是個死人,躺在血泊裏。華伯濤認識他,他正是自己。


    那是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死人……


    “戴笠,你……你……”華伯濤撕碎了報紙,舌頭打結,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錯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必須斷了你的退路。”戴笠說道:“另一個原因就是,這次任務實在太過重大,軍統必須保證每一個環節的不可泄密性。作為一個享譽國內的知名教授,如果你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肯定會引起他國間諜,或者別有用心之人的注意,要是被他們順藤摸瓜的知道些什麽,就大事不好了。所以,我隻能給你安排一場:被死亡。”


    “但是,但是那個死人,那個華伯濤,你是怎麽做到的?”華伯濤語無倫次。


    “對於軍統來說,這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戴笠笑了:“我的手下們,隻是在你睡覺時,取下了你的麵部模型,給另一具年齡,身材,相貌和你相仿的屍體化妝易容了一番而已。怎麽樣,挺像的吧?”


    “足以以假亂真。”華伯濤咬牙切齒的說道。


    第二十八章 摸金校尉(1)


    “我承認你技高一籌,但你覺得,你這樣做了,我就會乖乖地聽你擺布吧?”不管如何,華伯濤始終有著自己的文人傲骨。


    “我說過,要你們一個個心甘情願的答應,才算數。”戴笠毫不在意的說道:“你知道一九三五年的營口墜龍事件嗎?”


    “知道。”華伯濤說道。


    “有什麽看法?”戴笠冷笑一聲。


    “對於那件事,我不做評論,這隻是一場美麗的錯誤而已。”華伯濤說道:“我詳細看了照片後,才知道,所謂的龍骨,隻是一條小須鯨的骨架罷了。所謂龍角,其實是須鯨的下頜骨,隻不過被人有意無意的插到了頭頂,看起來象角。為了驗證這個觀點,我還特意去實驗室,拿出須鯨的骨骼標本擺了一下,擺出來的東西和照片上幾乎一樣。為此,我還打電話將我那個不成器的徒弟罵了一頓,什麽工作態度,在沒有充足的證據下,竟然輕易將一具隨意拚湊的骨架定性為‘蛟龍’,真是太不成體統了。”


    “原來張寒山是你的徒弟?”


    戴笠口中的張寒山,就是當年將那具骨架定性為‘蛟龍’的營口水產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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