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來到一個四周緩平正中突起的台地上時,我發現在那塊突起的長石上堆積著黑灰色的碎石片層,在這塊長石的四角下部還用黃土鞏固著,而長石台麵上擺放著一個銀碗和一些人物泥塑造像的殘塊,包括頭、肩、臂、手、屁股等器官。


    很顯然,這些全是女人像的殘塊,看起來這裏倒有點像祭壇。


    我的猜測很快便得到了更進一步的證實,在離祭壇不遠的地方,我們還發現了一尊和真人大小相當的女神像,她的肢體雖已殘碎,但頭部卻保存完好。她的眼睛是用五片淡青色圓餅石做成的,看起來炯炯有神,很富生命力和真實感。


    “咦?你們有沒有發覺,這尊女神像長得和楚卿有點神似?”我盯著這尊女神像,又對比著楚卿的形貌看了一會兒。


    “不會吧?”楚卿嫌幹薑含在嘴裏不方便說話,便將它拿了出來。


    “這些圖騰和製品,最起碼也有超過兩千年的曆史了。”子夜將祭壇附近的黃土捏在手裏婆娑了一下,說道。


    “是麽?”我不是很確定子夜的結論。


    子夜卻繼續說道:“這個長石的布局是按南北軸線分布的,很注意對稱,有中心和兩翼之分。而且從這裏所有建築的規模來看,絕不可能是一個氏族或個別部落所能成就的,應該是若幹個部落聯合營建。”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裏肯定就不是什麽墓穴,而是舉行祭祀活動的地方。”我想了想,便說道:“搞不好這裏還是什麽古國遺址之類的。”


    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在長明園,那個奇異的夢境,還有那段影射楚卿是洛水女神的故事。雖然那段記憶一下似真似幻,可是我總有一種那並不是夢境的認知。


    於是,我折過頭眼神複雜地看向了楚卿。按理說,楚卿應該是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麽的,可就在剛剛與我視線對接的一刹那,我發現她竟然迅速地轉開了眼神,那抹醞釀在臉上的不自然,似乎早就洞穿了我的心事。


    “看什麽?我可不是什麽洛水女神。”我略帶窺探的眼光,就讓楚卿失了言,隻是她自己並沒有發覺。


    倒是子夜聽到楚卿的話以後,眼神一亮道:“沒想到你還有些常識,知道這個是洛水女神。”


    子夜一直在四處查探,並沒有過多地注意我和楚卿的動靜,還以為楚卿隻是剛好認得這尊神像而以。果然子夜的這句話,讓楚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她偷偷用眼睛瞄了我一下,我微微一笑並沒有繼續追究,她這才放下了心來。


    “人家洛水女神嬌小纖瘦,你看看你自己,倒是強壯得很。”我不動聲色地說道,假裝自己並沒有在意她剛失言說的那句話。


    “強壯有什麽不好?隻有強者才可以立足於天地間的。”楚卿撅了撅嘴道。


    “你又在偷換概念了,強壯並不等於強者好不好?”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卻在暗忖為什麽楚卿想成為一個強者。


    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可是每一個欲望或者每一個動機後麵,必然有一個原因,這個原因或許在他人眼裏看來不足為道,可是對於當事者而言,必定是當成成就這個欲望或動機的一種信念。


    而通過這種信念,往往可以發現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們倆別貧了,趕快過來幫忙,這個長石似乎是可以抬起來的。”前方傳來了子夜的聲音,我們當下也不再繼續鬥嘴,而是走到了長石跟前。


    結果,我們三個人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將這塊長石給掀了起來。長石下部的內槽並不是實心的,它類似於一個有些深度的長方形。我將手電筒移了過去,竟然看到了之前消失不見的阿鬆正平躺在裏麵。


    於是我們趕緊將他移了出來,阿鬆的臉色已經有些烏青,看起來他在裏麵已經待了一些時間了,接著我用拇指使勁地給他掐著人中,好半天阿鬆終於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眼睛看到我們的時候,他勉強地笑了笑,表示能再次看到我們真不錯。


    可是阿鬆醒了以後,狀態依舊十分不好,總是不斷地咳嗽,甚至還間隙地咳出血來。我搭起他的手一探脈搏,這才發現原來他中毒了。


    難道是那個長石內槽有毒,那我們三人剛剛還去觸摸了來,於是我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翻開一看,倒沒有中毒的跡象。隨後我又去查看子夜和楚卿的,他們也都沒有中毒的跡象。


    我讓子夜把阿鬆扶好,然後從背包裏掏出銀針,在阿鬆五髒六腑的幾個重要穴位紮了一下,以此來控製和減緩毒素對他身體的侵害。


    “你是怎麽中的毒?”我邊紮針邊問道。


    阿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隻說當時在通道裏走著走著,他突然整個身體就被吸進了旁邊的牆壁裏,之後的事他就沒什麽印象了,直到我們把他救出來。


    我給阿鬆紮完針以後,又觀察了一下他的情況,發現他中的這個毒特別奇特,平躺著不動的時候,基本上那毒素就運行得極為緩慢,隻要動一動,這毒素就運行得極快,即使我用銀針也絲毫沒有什麽辦法。


    此時,我突然想念起李夢然來,她的針術比我厲害多了,如果是她在這兒的話,肯定能有辦法控製毒素的運行。


    不知道是不是心靈感應,我剛想著李夢然來的,結果就真的聽到了她的聲音,隻是隻有我一個人聽到而以,子夜和楚卿都對我突然開口說話,給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我也中毒了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舊友重逢分外眼紅


    想來李夢然使用的必然是一種隔空傳音的法術,所以隻有我能聽到。李夢然問我人在哪裏,我索性便告訴她,我、楚卿和子夜以及受了傷的阿鬆,都被困在一個走不出去的墓穴裏,並告訴她阿鬆還中了毒,問她有沒有什麽辦法。


    李夢然在詢問了我們的大概位置後,告訴我,她就在墓穴附近。我讓她別輕易過來,萬一她也陷了進來,那我們就更不好辦了。李夢然笑了笑,說是沒事,並讓我找一找我們所待的墓穴裏哪裏最薄弱。


    聽李夢然說的樣子,象是她準備要用炸藥來炸開似的,我當下就製止了她。其一,她並不清楚我們的確切位置。其二,這用炸藥的話難以把握分寸,萬一傷及無辜呢。


    可李夢然卻讓我放心,說是早就在楚卿身上放下了一個微型便攜的熱敏追蹤儀器,這東西不單可以知道我們的行蹤,還可以就當事者所在的地域自動劃分出建築結構來。


    光聽名字,便知道這是一個高科技的東西,隻是李夢然是什麽時候給楚卿放上去的,難道是楚卿在隔離綠化帶看到她的那會兒嗎?又或者是還要更早的時間呢。


    阿鬆的傷情容不得我有更多的時間猶豫,於是我做出了決定,用李夢然告知的方法,先從楚卿身上將那個熱敏追蹤儀取出來,然後調整好它的頻率,並用它開始在所在的墓穴裏找尋薄弱點。


    有了這高科技儀器的幫助,我很快便找到了薄弱點,這個薄弱點其實就在那尊洛水女神像的底座下麵,隨後我們合力將神像挪移到一旁,然後把儀器放到了那個點上,並和其他人退到了墓穴裏最角落的地方,靜靜等待著李夢然的動靜。


    和我想得不一樣,原以為李夢然用炸藥來炸開的話,肯定會震耳欲聾,不想爆破的聲音卻隻象打槍那麽大點的動響,倒是那個點上的厚土在衝力下被彈得老高,隨後一個不大不小的洞便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而與此同時,李夢然再次向我開啟了隔空傳音,讓我們一個緊著一個從這個洞向外爬。我想了一下,告訴李夢然,我們自是沒有問題,隻是阿鬆受了毒傷,不能動彈。李夢然便教了我一個簡易之法,可以暫時抑製阿鬆體內的毒素活動,隻要在五分鍾內爬出來就會無礙,到時再由她來施救。


    我的原意是想讓李夢然進來,先治好阿鬆再說。可轉念一想,倘若李夢然進來後,外麵又有了新的變故,那我們五人豈不是就困死在這兒了,故我便按照李夢然的提點,以銀針暫時封住了阿鬆的經脈,成功地抑製了毒素的活躍,然後趕緊讓他第一個先朝外爬出去。


    沒一會兒,我們所有人都爬了出來,在外麵我們不僅看到了李夢然,還看到了羅繁雨,如此看來,那時楚卿確實沒有看錯他們,隻是他們因何走到了一起,這是我心中的疑惑。


    出來後,李夢然趕緊拿出銀針,在阿鬆背上一陣遊走。


    “哇”的一聲,阿鬆嘴裏噴出一大團黑血來,看起來像是沒事了。隻是我隨後在這團黑血中也找到兩個鐵製磁片,和之前楚卿耳朵裏湧出的那兩個東西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我將它撚了起來,放在光線下觀察著。


    “這個?”李夢然瞅了一眼,臉色微微有些吃驚。


    “你認出這是什麽了嗎?之前楚卿的耳朵裏也跑出來兩個這樣的玩意兒,這到底什麽東西?”看李夢然的樣子,我敢肯定她一定知道這是什麽,於是我繼續追問道。


    “這是一種竊聽器。”李夢然聽說楚卿的身上也曾被發現過這種東西,於是她別有深意地看了楚卿一眼,這才緩緩地說道。


    “原來我當時還給說準了,這還真是竊聽器啊。”楚卿的眼睛都瞪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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