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胡神誌清醒的話,那我們問的問題他很有可能會隱瞞,但是現在看來他不會出現這也的狀況。


    神誌不清時說的話往往很有可能會是真心實意、親眼所見的東西。


    我們讓村長放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村長無可奈何,隻好帶著我們去老胡家。


    路上村長告訴我們說老胡不是他們村的人,幾十年前老胡家鄉那邊出現了暴動,死傷無數,老胡跟隨著逃難者一同往北來,但是路上卻與一群逃難者走散,無緣無故的走進了安永村。


    安永村的村民對老胡都很不錯,幫忙為老胡安了一個家,平時還經常送些吃的給老胡。當時的老胡年輕力壯,也俘虜了不少村內姑娘的芳心,沒多久便是這村裏某戶人家結了婚,婚後還有生了孩子,到得現在也算是安永村的人。


    老胡家住在村子的後麵,與村子其餘人家相隔有些遠,我們走到老胡家的時候正巧看到老胡的兒媳從裏麵出來。


    老胡的兒媳今年三十多歲,是個地道的農村婦女,老胡的兒子常年在外打工,一般情況下照顧老胡的任務就交給了老胡的兒媳,兒媳是個不錯的人,這麽多年來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顧著老胡沒有任何怨言。


    村長代替我們向著老胡的兒媳秀珍表明了來意。最近安永村出的事兒已經傳遍了附近的村長,安永村的人也可以說是人盡皆知,村裏人多為樸實,聽了我們的要求秀珍想都沒有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給你們說一聲。”秀珍在我們要進入房間的時候突然叫住了我們:“我爸雖然神誌不清但也能保持一些理智,但是你們不能提起萬年嶺這三個字,要不然的話我爸很有可能會發狂發瘋。”


    這一點倒是讓我們有些為難,我們來主要就是想調查一下萬年嶺的事情,怎麽可能會不提起萬年嶺?


    “我們盡力吧……”我舔了舔嘴唇回應道。


    秀珍猶豫著點頭說:“我就在門外守著,如果有啥問題你們叫我一聲。”


    我們三人點了點頭輕輕的推開堂屋的門走了進去,老胡住在左邊的屋子裏麵,我們轉身打開左邊屋子的門走進了屋。


    屋裏麵被收拾的很幹淨,裏麵並沒有多少的家具,隻有一張床一個書櫃和一台收音機。


    我們進去的時候收音機裏麵正在放著說戲的,一位老人則是佝僂的身子坐在床邊靜靜的聽著收音機裏麵傳出的戲曲聲。


    老人應該就是老胡,資料上老胡今年才六十多歲,而在我們眼裏看來他的年齡遠遠不止六十。


    老胡很瘦,瘦到說成是皮包骨頭也不知為過。


    他的頭發真的很白,其中沒有摻雜著一根黑發,雪白的一片。老胡的臉上皺紋很是深邃,我盯著他看還能看到他嘴裏麵的牙齒已經稀疏到沒有多少顆。


    老胡木訥呆滯的目光毫無神氣的盯著前麵,他表現出的模樣一時間讓我們有些不忍心問。


    但是一想到江冰我最終還是變得妥協起來。


    我咬了咬牙慢慢的靠近老胡,老胡好似沒有感覺到我們的到來一樣,依舊一言不發。


    “胡海生?”我試探的叫了一聲老胡的名字。


    老胡依然是沒有說話,甚至眼皮都未曾抖動。


    神誌不清說好聽的是神誌不清,說難聽點就是神經病,隻不過還沒有嚴重到送去救治的地步而已。


    現在的老胡就是處於在這個階段,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用正常的方式與他交流。


    我和趙繼佑相視一眼,趙繼佑無奈的攤了攤手,意思是他沒有什麽辦法。


    我沉吟了一下悄悄的坐在了老胡的旁邊,跟著他一起去聽著收音機裏麵傳出的戲曲聲。


    收音機裏麵的戲曲聲讓我感覺有些熟悉,仔細的分辨一下才想起來,這首戲曲好像是叫《鍘美案》是包公故事裏麵很有名的一個段落,我以往在師傅的收音機裏麵聽到過。


    老胡雙目有些呆滯,但是我能看得出他應該是很喜歡聽收音機裏麵的這個故事。


    我突然的伸出手關掉了收音機,緊接著在趙繼佑驚訝的目光下將手機拿在了手中,站起身來。


    收音機被關掉,整個屋子裏麵極其的安靜,老胡也察覺到了什麽,他抬起頭看向我們。


    不,準確的說他是一直在看我手裏的收音機。


    “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繼續給你聽。”我嚴肅的看著老胡,這時候我自己都感覺到自己有些像是一個威脅孩子的壞人一樣。


    老胡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收音機,但是他能聽懂我說的話,我看到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和我猜測的一樣,他很喜歡聽收音機裏麵的故事。


    但是接下來我又一次犯愁了,剛剛秀珍告訴過我們隻要提起萬年嶺的話老胡就會變得抓狂起來,但是我們問的話,實在是離不開萬年嶺。


    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鼓起勇氣去試一試。


    我抓緊手裏麵的收音機,小心翼翼的看著老胡問:“告訴我……你十年前在萬年嶺遇到了什麽。”


    我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旁的趙繼佑就抓住了我的手臂,他擔心我這樣問會給老胡帶來刺激。


    我也清楚這樣問有些過分,但是也沒有其餘的辦法。


    讓我們有些驚愕的是老胡竟然沒有變成我們想象中的抓狂暴亂,而是有些呆滯的重複著我的話。


    “萬年嶺……萬年嶺……萬年嶺……”


    我麵色欣喜,壓製住心中的急促,依然很是小心的說:“對,就是萬年嶺。告訴我,你那個時候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房間……好多好多的房間!”老胡喃喃說著,模樣就像是在自語一般。


    我給趙繼佑使了個眼色,趙繼佑心領意會的拿出紙筆開始記錄起來。在以往這個工作都是江冰做的,可是現在……


    “還有……還有……死人,好多好多的死人……盔甲……盔甲,他們穿著盔甲……”老胡依舊喃喃自語的說著。


    “好黑……好黑……裏麵……裏麵還有一塊石頭……一塊大石頭……三……三……三生石!”


    “三生石!三生石!我不要,我不要……放了我……放了我,我不要進地獄,放了我!”


    再說到三生石這三個字的時候老胡已經不受控製,他掙紮著大叫,木訥呆滯的眼神在這一刻充滿了恐慌和驚訝。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守在門外的秀珍突然進來,她衝我們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後開始安撫起來老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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