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嗅聞到叫花雞的味道來的,而且來的這些都是之前跟隨我度過忘川河,去了殿喝了泉水大部分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被陰差帶走去了閻羅殿繼續受審,有待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可能。


    而餘下的魂體,現在都要到其他地府報道,然後就是久遠的等待等到排名到位,那麽就可以輪回投胎,輪回投胎必到還魂崖,還魂崖的那一邊就是陽間。


    想到陽間,就特別懷念太陽光照在身上那種暖洋洋的感覺。


    叫花雞的香味吸引力蠻大的,看著源源不斷用來的鬼們,我陰悄悄的笑了。有了這股生力軍,不愁救不出靈兒來。


    鬼夜找屍婆算賬是要索回打鬼鞭,我找屍婆算賬是要搶回靈兒。


    鬼大軍終於來到,我把叫花雞取出來,他們嗅聞著香味,滿足的樣子不舍離去。鬼夜質疑我的做法,會不會引起陰司部門注意,要知道過了酆都城,押解魂體們的陰兵跟鬼差就不能繼續前進了,再往後走就是陰司地界。


    我如果帶著這麽大一撥鬼魂,氣勢浩蕩的往陰司地界住,務必會引起陰司注意陰司可是鍾馗鬼大王管轄的區域,就是借給我二十四個膽也不敢去招惹鍾馗。


    我摸出一把豆子,朝鬼夜擠擠眼。


    鬼夜手撫下巴開懷大笑,豎起大拇指點頭道:“撒豆成兵,高。”


    一旁的矮冬瓜眼饞看著冒著熱氣的叫花雞,摸了一下因為之前的煙熏火燎搞得成為大花貓一般髒兮兮的臉,在咕嘟吞咽口水。聽見鬼夜在笑,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道:“撒豆成兵這個我知道”然後頓了頓,撇撇嘴,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瞪大眼睛以驚訝,誇張的口吻道:“不會吧!你也會這個?”


    我含笑,把豆子順進褲兜裏,輕描淡寫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煙霧繚繞中,隱隱約約貌似有冰冷的東西滴答在臉上,還有脖子上,鬼夜伸手接了一把攤開自語道:“下雨了。”然後又道:“冥雨陰氣重,咱還得找地方躲雨。”


    暗自擬定好魂體的模樣,我揮揮手衝那些還不舍離去的鬼魂們喊道:“謝謝你們能前來幫我,這是功德一件,如能成功救出靈兒,我一定給你們想要的一切。”


    矮冬瓜多嘴,接了一句道:“沐風,你瘋了。他們這麽多人,你誇海口,看得需要多少錢才能滿足他們的心之所想。”


    鬼夜這是第二次看見矮冬瓜,對他的話感到好笑。卻隱忍著沒有笑出來,我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看著鬼魂們三三兩兩離開,這才轉身看向這廝道:“你腦門被門縫夾了?”


    矮冬瓜摸摸大腦袋,究竟不知道自己的話有什麽不對的,在我跟鬼夜並肩齊走後,他默默無語的跟著在後麵,一直在苦思冥想想了許久,才拍一下腦袋瓜自言自語道:“我擦,這昏天黑地的陰間,把老子給搞糊塗了。這些鬼魂大不了就是要女人,要車子,要別墅,在陽間也就是幾十塊的事。”


    對矮冬瓜遲到的醒悟我跟鬼夜不好吹毛求疵,妄加評語。


    鬼夜遞給我一張牛頭馬麵府邸的地圖,去牛頭馬麵府邸還得經過冥河。


    地圖上標明十殿冥王殿,是冥判官和百萬牛頭馬麵、黑白無常鎮守。他們不但主掌三界輪回。還有鬼門關、酆都、十八地獄、奈何橋等地。


    而冥河是幽冥地獄的一條大河,冥河隔絕天人兩界。冥河之上有一座奈何橋,奈何橋一頭在幽冥地府、一頭連著天人兩界。凡是無罪亡魂,都要過奈何橋,轉世投胎。而罪孽深重之亡魂,隻能墮入十八層地獄。


    我的天,一直以為忘川河就是陰間唯一的一條河,怎麽沒有想到還有冥河?鬼夜此次前來就是要帶我去冥河,他摸查到牛頭馬麵已經到達冥河邊。


    我跟矮冬瓜走的道,卻是跟牛頭馬麵是南轅北轍的。我拍打一下腦袋,暗自罵道:“求,怎麽就這麽容易被忽悠了。”


    當下我們改道去冥河。


    要是牛頭馬麵帶著大隊伍過了冥河,那才是真的糟糕了。


    黑狗帶路,把一條尾巴搖動得跟一朵菊花似的,我們哪有心情看它,隻管趕路要緊。


    我們出了酆都城,鬼夜教授我們遁地術,在陰間的地下鑽,那才叫活受罪。地下比地麵還要冷上十倍,滿眼的黑,要不是帶著黑狗跟指南針,還真他娘的辨不清方向。


    在地下鑽的好處就是不會被地麵上的鬼差跟陰兵看見,也不會出岔子,壞處就是我們三都快要凍成冰塊了。哪怕是不停的鑽,跑,跳都無濟於事,還是冷,冷到骨髓的那種冷,稍微放慢腳步,或者是休息一下,就有想閉眼睡覺的衝動。


    太累了,把個矮冬瓜累得呼哧呼哧的喘著白騰騰的氣霧。幸虧的是,鬼夜有帶包子,還真的別提包子,跟石頭那樣子,咬一口硬邦邦的,還得鼓勁囫圇吞下。


    好幾次我被噎得翻白眼,都是矮冬瓜使勁的捶打背部,才“嗝”地一下順進喉嚨裏。如此難吃的包子,必須得吃啊,不吃就隻有死路一條,然後變成鬼魂吸食香的味道。


    時間緊迫,我們在吃包子的時候也沒有停下,就跟老鼠打洞那般,鑽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直到鬼夜喊停下,我們才停下,那雙腳已經麻木得失去知覺了。


    第264章 冥河


    鬼夜給我的地圖上還表識有通往冥河的三條支流地界名稱,其中從陰陽界斷魂坡斷魂路罰惡司惡鬼道望鄉台奈何橋。陰陽界斷魂坡斷魂路善惡牌坊查惡司一念牆崔判官現世台奈何橋。陰陽界斷魂坡斷魂路皋行奈何橋。


    跟隨鬼夜出得地洞,雖不是陽間那般溫暖,卻還是比一直呆地下的好,隻是眼睛看見的還是暗灰色。鬼夜問我為什麽不咬破舌頭,釋放純陽之氣來驅趕寒氣,我搖搖頭說這不行,在陰間這個地方可不能掉以輕心,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被陰司的陰兵抓住。


    把小命丟了不要緊,問題是救靈兒的計劃就要落空。


    這裏陰風嗖嗖直鑽脖子,為了避開奈何橋上守衛的陰兵,我跟鬼夜去弄了一條酷似烏篷船那種小船,決定坐小船神不知鬼不覺的抵達對岸。幽冥府邸,太子的老巢。


    單是那條忘川河就讓我跟矮冬瓜雙腿打顫,這會凝視波濤洶湧同樣是黑沉沉的冥河,我的心在下沉。


    鬼夜說他不會撐船,撐船的重任自然是我跟矮冬瓜一力承當。然矮冬瓜跟我都是在河邊長大的熟知水性,雖也懂得一些撐船的技巧。卻還是沒有信心,能讓一條輕舟冒著不被顛覆的危險,承載三個人乘風破浪,還得躲避一道道移動在河麵上的紫色閃電跟上空飄下的黑雨撐到對岸。


    火燒眉毛焉能顧眼前?當下我讓矮冬瓜撐船,鬼夜隨我在船艙裏商討對敵大計。


    我跟他分工行動,一個對付屍婆,一個對付牛頭馬麵,至於矮冬瓜則是牽住那條黑狗。關鍵時刻,那條黑狗會派上用場。如此我們三上船,烏篷船搖曳在河麵上,讓人微感眩暈。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閉眼抱肘,能感覺船隻緩緩移動,能聽見矮冬瓜手握蒿杆帶力發出的粗重呼吸聲,還能聽見遠處電閃雷鳴之聲。


    鬼夜輕笑一聲:“沐風你暈船?”


    我睜開眼,苦笑一下道:“不暈船,畢生怕火。”


    “去外麵看看。”鬼夜淡笑一下,探身一對目光看向遠處鼓動閃爍著紫色霹靂的陰雲下,一望無際的河岸,麵色變得凝重起來。


    在河對岸,就是幽冥太子的行宮。之前不是說他大肆修建宮殿,表麵上說是跟閻羅王修建的,暗地裏他也順道搞點油水,修了這座臨近冥河的行宮。


    要不是鬼夜找到我,我特麽的就忘記了這檔子事。


    想當初幽冥太子要我留在地府幫他,現在卻要去跟他為敵,真實是造化弄人。翻滾的烏雲,就像一塊厚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石磨,沉沉的壓在我的心頭。


    一道紫色霹靂撕開厚重的烏雲,一刹的閃亮之後,周遭再次沉入昏暗無光的境界中。


    矮冬瓜緊抿嘴,渾身熱氣騰騰,那是他撐船搞得渾身熱氣往外冒的緣故。這也是我要他撐船的主要原因,想要度過冥河,也不是易事,周遭更是黑氣沉沉,陰風陣陣,冷,冷到骨子裏的冷,冷得心跟血液幾乎凍結。


    鬼夜看我冷得紫烏的嘴唇,打趣道:“要不,釋放你的純陽之氣吧!別死撐。”


    在沒有找到靈兒之前,我萬萬不能隨意釋放純陽之氣。要知道一旦釋放,就會驚動陰司地府裏陰兵,到時候要想搭救靈兒那就是難上加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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