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握著黑丸的手一直在顫抖:“不能,水鬼上岸,魂飛魄散。”


    “那你拿這個出來幹什麽?而且苗寨煞氣重,你就不怕它發瘋?”我們沒好氣。


    老黃說:“你們待會聽俺的吩咐。”


    一個小時後,我們出門,吊眼袋似乎一直在監視我們,我們前腳踏出房門,他後腳就跟上。


    “你們去哪?”他問。


    我摸出鉛筆跟紙:“平時比較喜歡畫畫,這裏風景非常棒,所以想再看一遍然後畫下來。”


    吊眼袋疑惑看我們一眼:“你們想曲哪?我帶你們曲吧。”


    我對大仙使了個眼色,他和老黃勾肩搭背出了門。


    在苗寨中,一連去了幾個地方,我都表示‘不符合我心中的美感’,在這其間,老黃不停喝著水,肚子都快撐破,衣襟都被打濕透。


    一直到了鼓樓,老黃在後輕輕拉了拉我的衣服,我對吊眼袋說:“鼓樓挺漂亮的。”


    吊眼袋笑了笑不說話。


    裝模作樣畫了兩筆,吊眼袋看我紙上潦草、恍若塗鴉的線條問:“你們畫家都這樣畫畫啊?”


    “流派很多,有寫實派,也有朦朧派,由於我是新學畫畫的,老師說讓我在寫實派和朦朧派之中找一個平衡。”我瞎扯。


    吊眼袋似懂非懂點點頭,說:“畫家真有趣。”


    我附和笑了兩聲,然後回到住處。


    一回去,老黃忍不住摔倒在地。


    大仙扶他去廁所,老黃在裏頭扣喉嚨,十分鍾之後,吐出一個黑色的小珠子。


    “差點死了……”


    我扶他起來:“辛苦了。”


    老黃剛才是把那顆水鬼珠子吞下肚子,讓水鬼藏在腹中,他瘋狂喝水的原因,也是為了不讓水鬼因為缺水而傷害自己。


    老黃犧牲很大,由於咱們都沒有靈字派師傅請靈上身的本事,貿然讓水鬼附身,危險太大,老黃隻好用這個笨法子,讓身體能感受到水鬼的變化。


    他也試過將水鬼珠子放在塑料瓶中,但那樣根本就沒法感受到水鬼陰氣的變動。


    水鬼入胃的感覺不好受,老黃說,這在南派中有個說法,叫‘吞鬼’,是南派用來害人的。先將厲鬼封在小丸子中,或者其他東西中,讓人吞下去,這可比直接讓鬼附身凶惡多了。人體會受不了胃部厲鬼的陰氣的冰寒氣息,瘋狂的想要吞熱的東西,直到把自己腸胃燙壞、並且撐破而死。


    老黃全身發抖,我們拿毯子給他裹著。剛才他狂喝水,就是為了用水的陰氣,安撫胃中水鬼,免得它被苗寨的煞氣逼瘋。


    “俺找到了,他們應該在鼓樓底下。”老黃說。


    鼓樓底下應該有密室,隻是怎麽去救?


    大仙左看看右看看:“晚上去?”


    我看他一眼:“就晚上去!”


    大白天肯定是沒機會,而且吊眼袋一直盯著我們,還得看晚上。


    結果晚上我們都傻眼了,一群苗人打著火把,在寨子正中間生了篝火。那吊眼袋敲門進來,也不離開。


    我問他外麵怎麽回事,他組織了下語言:“祭祖。”


    大仙急的跳腳,老黃臉色陰沉。


    我問能不能去看看。


    吊眼袋守在屋裏無奈說:“不嫩有外人的。”


    給大仙使了個眼色,大仙心領神會,捂著肚子躺地上打滾:“我要拉屎。”


    吊眼袋看他一眼,手一揮,一粒藥丸落在桌上:“吃了吧。”


    大仙看著發怵:“這是啥?”


    吊眼袋看也不看他,隨口解釋了兩句我們才知道,這玩意和那天害我們鬧肚子的蛔蟲差不多,不過那蛔蟲是讓人肚痛的,這玩意是治肚子痛的,而且還能疏通腸胃。


    那粒藥丸落在桌上,在油燈下,有幾條非常微小的蟲子從裏頭鑽了出來,而且藥丸散發出來的氣味非常惡心,有點像是排泄物。


    大仙看著那粒藥丸眼睛都瞪大了,我看他一咬牙,似乎是怕露餡,準備把這玩意吃了。


    我嚇一跳,連忙拉住他:“怎麽不直接施蠱?這玩意不好吞啊……”


    吊眼袋看我們一眼,嘿嘿笑了笑:“施蠱很累,再說你們是柯人,怎麽能施蠱呢?吃了這個一樣的效果。”


    大仙滿頭大汗,我忙奪過藥丸,遞還給吊眼袋。


    吊眼袋也不介意:“你們不是苗人,所以覺得吞不下去。”


    我們點點頭。


    老黃偷偷問我:“這人滴水不漏,俺們怎麽辦?”


    我知道個屁啊。


    也不知道吊眼袋剛才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我們算是被他鎮住了。


    這時候外麵響起了歌聲,是苗人在外麵唱歌,我們聽不懂,但這個旋律非常古怪,我們都瘮的慌。


    突然,外麵尖叫聲不絕於耳,吊眼袋聽到尖叫,臉色瞬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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