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當時酒就醒了,馬上去阻止他,驚恐地說道:‘許蒙,你這想做什麽?快放了這個姑娘!’當時這個姑娘被蒙著頭。”


    “許蒙趁著酒勁兒凶巴巴地對我們說道:‘今天這事老子就做了!你們要是誰敢說出去,我就揭發你們聚眾賭博,誰也不用想好!這個娘兒們也不是這裏的,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有人說:‘許蒙,你這要是被發現就得遊街!’”


    “許蒙惡狠狠地說:‘遊街?老子不怕,老子這麽大了還沒碰過女人呢!’”


    “許蒙人高馬大,我們當時想上去阻止,許蒙說道:‘今天誰要是敢礙到老子,他家就甭想好!’我們當時頭腦也有點發蒙。現在想起那女人的喊叫聲,我還時常從夢裏驚醒。”


    “許蒙完事之後,係上褲子,那女子已經昏迷不醒。許蒙甩著油光鋥亮的大臉說道:‘這個女子不能留!’”


    “我們說:‘許蒙,你瘋了,你還想做什麽?’”


    “許蒙大聲說:‘我瘋了?這不都怪你們,剛才許蒙許蒙地叫我,要是這娘兒們醒了之後報案怎麽辦?’”


    “說著,他兩眼冒著凶光,坐到那女人身上,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我們三個當時都慌了,我急忙上去拉著許蒙的胳膊,許蒙一下子把我甩在牆角。女人似乎在最後掙紮了幾下,隨即便不動了。就這樣,我們三個眼睜睜地看著這名女子被活活掐死了。”


    “之後,許蒙連夜一個人把她埋在了將軍廟的後麵。”


    “當時許蒙說:‘人已經死了,今天你們也算是脅從作案。隻要咱們四個不說出去,誰都沒事,說了出去,我死你們也都得蹲大獄!’”


    馬宏忠說到這裏,高長勝沉沉地問道:“那個許蒙現在怎麽樣了?”


    “他死了。”


    “哦,怎麽死的?”


    “被蛇咬死的。”馬宏忠吧嗒了一口旱煙,繼續說道,“就這樣,那個姑娘死了,我們也不知道這姑娘是哪兒的,沒有人知道。突然有一天,許蒙又找到我們,說到將軍廟那裏去,我們三個在夜晚就去了。到了將軍廟那裏,許蒙突然拿出一把菜刀,惡狠狠地對我們三個說:‘那個娘兒們的屍體不見了!是不是你們三個說出去了?’當時我們驚恐萬分,可是確實不知道那具女屍到了哪裏,又找了找附近的草叢,都沒有。然後他拿出一塊白布,讓我們幾個用血在上麵寫上字,說是一起殺死的這個女人。當時我們又驚又恐,人高馬大的許蒙手裏還拿著一把菜刀,看他也是豁出命去了,當時稀裏糊塗地就寫了,然後許蒙把這塊用血寫的白布就收了起來。從那以後,此事也就此塵封。直到有一天,那個據說會看風水的男人來了。”


    “剛才那個留著長發的男子就是那個風水先生?”高長勝問道。


    “嗯,他當時來到將軍廟這裏,不知道是真會看風水還是亂蒙,說將軍廟這裏邪氣。有一天,他來到了我家裏,我當時並不知道他是誰,他遞給我塊白布,我一看,居然是我們寫字的那塊!他說七月十五這天晚上,來將軍廟這裏。那天我半夜到了將軍廟,一看許蒙他們三個也到了。當時我就問許蒙,說白布不是在你那裏嗎?怎麽跑到了這個男人手中?許蒙說他也不清楚,應該是讓他偷了。不過許蒙說他有計劃,說等那個男人來了趁著將軍廟這裏沒人就殺死他。不一會兒,那個男人就來了,然後說讓我們四個為他做事。當時我們都不答應,大不了坐牢。許蒙也不肯。當時許蒙就把那塊白布搶了過來,拿出身上的菜刀就砍向這個人的臉,許蒙就是想砍死他。他為什麽留著那麽長的頭發?那就是為了蓋住臉上被刀砍的傷疤。那人沒注意許蒙突然的一刀,臉上一下子就開了一道大血口子。”


    “許蒙把那人砍死了?”高長勝問道。→文¤人·$·書·¤·屋←


    “沒有。”我們當時也愣了,不知道應該怎麽做,許蒙大喊著:‘還不來幫我!’我們也就撲向那個男人,當時那人就拿著這樣的一根棍子打向許蒙,許蒙挨了一棍子之後突然“啊呀”一聲倒地不起。我的腰部也挨了一棍子,當時就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我恍惚地看到,他拿著的那根棍子突然自己蠕動起來!那竟然是一條蛇!接著,這個人又用那根棍子或者說蛇狠狠地抽了許蒙的臉部幾下,許蒙抱著頭號叫。抽過之後,這個人看了我們三個幾眼,捂著臉就走了。過了一會兒,我們的疼痛稍微減輕了一些,就各自回家了,誰也不敢和別人說起這件事。


    “當時過了不長時間,我的腰部就出奇地疼,我仔細看了看,發現自己的腰上居然長了幾乎一圈細小的鱗片。緊接著,我們便聽說許蒙出事了。他不僅身上長了鱗片,連臉部也長滿了鱗片。當時醫生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病,也不知道該怎麽醫治。他痛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在地上打滾兒,到最後,竟然自己用鐵鉗子從臉上往下拔那些鱗片,結果流血過多,感染死了。我們三個雖然沒有他嚴重,但每天也都痛得睡不著覺。”


    第二十章馬村長的隱情


    “你看看,高所長,這就是當年長的鱗片留下的疤痕。”說著,馬宏忠撩起自己的衣服。高長勝一看,果然,在馬宏忠的腰部有一圈類似鱗片的痕跡。


    “那你們怎麽好的呢?”


    “後來,後來那個人又找到我們,給了我們一些藥,我們吃了他的藥之後這些鱗片就漸漸消失了。但是每到陰雨天氣這些鱗片處還隱隱作痛。現在想想,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吧?許蒙害死了那個女子,我們幾個一直沒有揭發,也就是從犯了,沒有受到法律的懲罰,卻受到了這樣奇怪病痛的折磨。”


    “他為什麽要給你們解藥?你們三個答應了為他做事嗎?”


    馬宏忠點了點頭。


    “那這個人到底要你們為他做什麽事?”高長勝問道。


    “倒也沒做過什麽特別壞的事,要是殺人放火的事,我寧可死也不會做,他叫我們捉蛇。”馬宏忠說道。


    “捉蛇?”


    “嗯,捉蛇,隔三岔五地,他都和我們約好日期,來將軍廟這裏捉蛇。”


    “捉什麽蛇?怎麽捉?”高長勝問道。


    “他每次來都拿著一個香爐,這個香爐散發出一種非常怪異的味道,然後有一種特殊的黑蛇就會來到將軍廟這裏,他就讓我們替他捉這些蛇。這些蛇是有毒的,在捉的過程中,我們經常被這種蛇咬傷,疼痛至極,然後他給我們一些藥,我們吃下去之後,蛇毒就解了。不過在這過程之中,我們也受到了極大痛苦。”


    “捉蛇這事別人也可以做啊,為什麽找到你們三個?”


    “他說許蒙殺死的那個女人是屬蛇的,她的怨氣就化入到將軍廟周圍這種黑色的蛇身體之中,如果不把這種蛇逮光,我們三個遲早會被這種蛇咬死。他說這是在替我們贖罪,在救我們。我也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是嚇唬我們還是有別的原因,反正在這裏我們為他逮了幾個月的這種黑蛇。到後來,這種蛇越來越少,到最後,十天八天不見一條蛇過來,他說這種蛇已經被逮光了,就離開了。這麽多年一直也沒有回來過,直到剛剛,他又回來了。”


    高長勝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馬宏忠看到那根棍子時嚇得魂不附體,原來那根棍子就是那種咬了人之後就會使人全身長鱗片的蛇。


    “那剛才突然逃走的那兩個人就是……”


    馬宏忠點了點頭,說道:“對,那兩個人就是當年和我一起捕蛇的人——也是目睹許蒙殺死那個女子的人。”


    “高所長,其實這麽多年了我內心一直感到惶恐不安,等你們挖掘完這個將軍廟我就……我就準備去自首。”


    高長勝站起來,麵無表情地說道:“凶手已經死了,我不會去告發你,這件事我也不會告訴別人,至於你自不自首是你自己的事。”說完,便徑直地走向了將軍廟。


    馬宏忠喊道:“高所長,那人說誰動了將軍像都會死!”


    高長勝停下來,頭也不回地說道:“你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嗎?”


    “我不清楚,不過我覺得這個人不應該是突然出現的,他的到來一定有目的!”馬宏忠說道。


    “至於你們和他以前的事,我不想去參與。要是他敢采用人身攻擊的方式阻止我們挖掘將軍廟,那麽我們就會采取措施。還有,馬宏忠同誌,謝謝你這麽多天來對我們此次挖掘行動的支持,如果有什麽關於將軍廟的信息,我還是希望你能向我們提供。”高長勝說道。


    高長勝雖然心裏知道在村裏做什麽少不了馬村長的幫忙,但是一時間心裏的氣憤也完全表現在了臉上。


    考古所的人看到高長勝走下來,都上前問道:“馬村長說了什麽?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


    高長勝一笑,說道:“馬村長和那人以前有過一些私事,和我們無關,至於那人說的挖掘將軍廟的人都會死,那可能是出於某種目的的危言聳聽。要是他敢以任何形式破壞我們的挖掘行動,那麽我們就報警。”


    高長勝回頭一看馬宏忠,他站在這個大坑的邊緣上,望著天邊快要落下去的夕陽。


    忽然他衝下來,跑到高長勝身邊,小聲說道:“高所長,還有一件事,許蒙全身長滿鱗片死後,沒人敢碰他,還是我們幾個人拿草席裹著他抬到郊外隨便挖個坑給埋了。但是、但是過兩天我們來到他的墳前,不知道誰把他的墳給扒了,人也不見了。”


    高長勝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麽。


    馬宏忠又說道:“高所長,我說的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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