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我知道。我要說的是你對這具古屍怎麽看?”張興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踱著步子。


    “這個問題我也正在考慮,難不成這具女屍複活了?要求回到自己的祖國不成?”


    “你還是那麽幽默。你看到那張照片上的那塊黑色的板狀物沒有?英文裏他們稱它為‘晶板’,目前估計他們是因為這個來的。”


    “嗯,我看到了,他們聲稱,這塊黑色晶板的硬度已經超過了金剛石,不知道是什麽物質。”


    “既然他們還,咱們就收,一切等來了之後,自會真相大白。”


    “嗯,我考慮了一下,和美國科研團共同研究這個古屍的事由你具體負責。”張興頓了一下又說道,“長勝,在副所長中,你的年齡最小,所裏就是看中你的穩重謹慎和工作能力,所以才把這項任務交給你,希望你圓滿完成這次任務,一切事宜要處理得當。”


    “請所長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高長勝信心滿滿地說道。


    “哦,對了。喬納森教授還有一個條件,就是對這兩具屍體所做的研究完成之後,還要運回美國。喬納森教授這次的挖掘出資人是瑞恩,他本想把這兩具屍體歸還中國,但是瑞恩不同意。所以,他提出了此物要有條件地運回,等研究之後必須運回去。喬納森教授說,目前國際上也沒有關於這種事情的法律,所以他也沒辦法,同時他希望我們能理解。但是無論什麽原因,我們本著在文化考古上合作交流的態度,都會友好合作。”


    不久,美國的科研團到來,用一艘貨輪做偽裝,運來了這兩具古屍,這次是喬納森教授作為領頭人帶隊,手下跟著來了三名研究生。一位是dantsey(單格祺瑞),一位是doris(多莉絲),還有一位叫李爾,李爾的父母是亞裔。


    經過幾天的顛簸,古屍從沿海地區運到了此考古研究所。高長勝作為中方考古所的負責人,一直陪同喬納森教授。


    喬納森教授來到北京的考古研究所,林穎看到了這個喬納森,隨即上去擁抱了起來。


    高長勝看到這個情況,一臉茫然。20世紀80年代,還比較保守,看到妻子突然擁抱起這個老外,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


    喬納森教授說道:“哦,林穎,你從美國回來之後,因為溝通不便,失去了你的聯係方式,沒想到你在這裏工作。”


    “教授,這幾年來您的精神是越來越好了。”林穎笑著說道,“長勝,這就是我美國的老師,喬納森教授。老師,高長勝是我的丈夫。”


    高長勝聽林穎這麽一說,趕忙說道:“看來我不應該管您叫教授了,也應該管您叫老師了。”


    一番寒暄過後,進入了研究這兩具屍體的正題。


    喬納森教授說道:“十分感謝你們,另外,關於這次考察的經費,由我們負責。當然,我們隻是想知道這具古屍的來源以及這塊晶板到底是什麽,由此而發現的任何物質上的東西我們都不會帶走,這個請你們放心。其實,我是主張把這兩具屍體交給中方的,但這次加拿大考古行動的出資人是瑞恩,他不同意。希望你們諒解,不過我會爭取,畢竟這是中國的。”


    “教授,很感謝您做的這些工作。無論這兩具屍體是否留在中國,在考古方麵,我們都會精誠合作。畢竟,考古的發現,不一定非得是某個國家的,有時,考古的成果更應該是屬於全人類的。”高長勝誠懇地說道。


    一番熱情的款待過後,大家真正地開始研究起了這具古屍。


    古屍放在一個隔絕氧氣且裝有特殊液體的水晶罩子裏。


    喬納森教授說道:“屍體在凍土之中保存得相當完好,在這樣的環境下,可以保存很長時間。”


    高長勝細細地在聚光燈下端詳著這具屍體,不緊不慢地問道:“喬納森教授,現在這具屍體看起來沒有照片上的完整,衣服似乎也有一些褶皺,而且,應該是被脫下來過吧?”


    喬納森教授一臉無奈,擺了擺手,說道:“我們確實對這具古屍做了一些基礎性的研究,不過,我們並沒有破壞這個古屍。單格祺瑞,把那個箱子打開。”


    喬納森教授讓手下的研究生打開了一個密封手提箱,手提箱裏用一塊特殊海綿包裹著一塊黑亮黑亮的晶板,還有一塊玻璃,玻璃裏麵鑲嵌著一塊綢緞,好像是從一件古代女人穿著的衣服上撕下來的。而且這塊綢緞上有字,紅色的字。


    “高所長,這就是我們從這具古屍上拿下的兩件東西,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喬納森教授擺了擺手。


    高長勝拿過了那塊晶板,掂了掂,並不重,像漆黑的水晶板,上麵刻著幾道紋理。


    “教授,想必這塊晶板是什麽成分你們已經做過實驗了吧?”高長勝說道。


    教授笑了笑,很坦誠地說:“這塊晶板太堅硬了,我們現在還無法測出它裏麵的原子排列順序。不知道中國目前是否發現過這樣的晶板,或者說中國的考古資料中有沒有這個晶板的來源?”


    高長勝總算明白了一些,這些人果然是有些問題自己解決不了,才想到向中國同行求援。


    他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教授先生,我對目前考古這塊的進展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相信,既然是在這個漢代女屍身上發現的這塊晶板,那麽在我國的考古界一定會有線索的。”


    “這個綢緞是什麽?”高長勝問道。


    “哦,您說這個。這個綢緞本來包裹著這個晶板,我們從女屍上取下,怕這段綢布遇到空氣會發生變化,就把它鑲嵌在了特殊的玻璃之中。”


    “嗯,這個可以給我們看看嗎?”高長勝頗有禮貌地說道。


    “這個當然。”


    “謝謝。”高長勝拿著這塊玻璃,看著綢布。


    綢布上有幾行鮮紅的字,是漢代的隸書,歪歪扭扭,不像是用筆寫上去的。他從頭到尾讀了幾遍,大致明白了這些紅字的意思。


    喬納森教授看著高長勝,以為他讀起來比較吃力,就遞給了高長勝一張紙,上麵是翻譯好的中文簡體。


    “我們翻譯過了,這綢緞上記載的好像是你們中國發生在古代的一段愛情故事,漢代光武帝劉秀手下的將領鄧奉和一名女子的愛情故事。”喬納森說道。


    高長勝邊聽邊接過這張紙。


    “我們經過化驗,這個綢緞上的紅色字跡是用血寫上去的。”喬納森教授又接著說道。


    高長勝拿著這塊玻璃板,看著綢緞上的字。


    綢緞上寫著:“妾乘船逐浪,與四十將共赴冥島,海蟲襲船,幾至顛覆,水人救,乃生。後不期暴雨雷電襲船,遂起大火,與將梁邱雋跋涉至荒島,遇血人,與之戰,不敵。妾與將軍不慎旋入深洞,極寒,妾慮不得生,乃以血書衣。新野之思,奉郎之情,妾永感憶,本欲先潛刺吳漢,然救奉郎心切,先赴冥島取魚水。今妾身困於此,望奉郎見之……”後麵有一段字跡模糊了,看不清,可能是用血寫在綢緞上,然後那時凍土之中的冰水浸在字跡上,畢竟這麽多年了。


    最後綢緞上又寫著:“梁邱雋不能輔將軍之大業,憾終生也……”


    雖然都是漢代隸書,但是這幾個字的字體和前麵顯然不同,前一段應該是那個女子寫的,而後一段是這個叫梁邱雋的士兵寫的。


    高長勝這個考古學者當然明白綢緞上寫的意思,隸書並不難懂。


    “教授為何以為這個女子在綢緞上所寫的奉郎就是後漢的將領鄧奉呢?他或許是別人呢,隻不過名字裏有個奉字。”高長勝反問道。


    “這綢緞上的字跡出現了新野和吳漢。據史書記載,鄧奉家鄉在新野,而且鄧奉是因為吳漢才起兵與光武帝劉秀為敵的。”喬納森說道,“還有將軍一詞,當時在新野和吳漢為敵的將軍除了鄧奉之外不會有別人了吧?”


    “沒錯,確實是。”高長勝點頭表示同意,“沒想到喬納森教授對中國曆史有一定的了解。”其實高長勝已經看出來了,綜合這幾點,這塊綢緞上寫的奉郎一定是鄧奉,就是想問一下喬納森教授,看看他對這塊綢緞的了解。


    聽了高長勝的誇獎,喬納森搖了搖頭,連說了幾聲“no”,接著說:“因為這個綢緞,我學習了幾個月的中國漢代曆史。”


    “教授,這兩個人是怎麽死的,相信你們一定也做過相關檢測了吧?”高長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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