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雨軒看到水中的強哥後驚叫了一聲,隨後哆嗦著嘴唇嘀咕道,“怎麽會這樣?那人為什麽要下如此毒手,太凶狠了……”


    我瞥了她一眼:“你趕緊跟小遠他們三個聯係,讓他們過來。”說完在甲板上找到了一根纜繩,打了個活扣朝水中的強哥投去,套住他的腰部後,朝上用力拽起來。


    將強哥拉到甲板上後,用手一試,已經沒了呼吸和心跳,不由得急切起來,忙解起他胸前的紐扣,打算做心肺複蘇,誰知道手指不經意地碰到他上衣口袋裏硬邦邦的。


    掏出來一瞅,竟然是用白紙折疊的小船,已經被水浸濕,急著救強哥,也沒時間打開細看,就裝進了衣兜裏,隨後用手掌在強哥胸口上使勁按壓起來,心中不停念叨著: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醒過來……


    “唔唔唔,唔唔唔……”


    功夫不負有心人,強哥嗚咽了幾下,嘴裏噴出一口海水,睜開了沉重的眼皮,蘇醒了過來,不過十分虛弱,嘴唇翕動著想要說些什麽,但卻發不出聲音。


    我忙將外套脫下來,蓋在他的身體上,同時用繩子勒住他受傷的手腕和腳腕,阻止血y的流淌,實際上,傷口黏糊糊的,已經沒有多少血流再出來了。


    船尾,雨軒正用手機大聲呼喊著,告訴小遠他們我們此時的位置。


    我揚手製止了她:“讓他們直接去轎車那邊!”說完將強哥背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快步朝濱海公路上奔去。


    一口氣跑到奧迪車旁時,聽到一陣陣腳步聲在靠近,扭頭一瞅,是小遠和米姐以及晨雪,他們趕到跟前看到受傷的強哥後,全都一臉震驚。


    尤其是米姐,眼淚嘩嘩地就下來了,抱著強哥的身體痛苦不已,此情此景令人動容。


    我拍拍她的肩膀:“別哭了去,強哥還沒死呢,你和晨雪小遠在後麵橫抱著他的軀體,雨軒你坐在前麵!”安排好之後,我將汽車發動起來,朝最近的浦東醫院駛去。


    急診室裏一通搶救後,又拍了一大堆片子,強哥終於被轉移到了手術室,主刀的男醫師說他的雙手和雙腳上的跟腱,全被砸斷,雖然可以接上,但以後卻不能進行重力活動,尤其是一些劇烈的運動。


    “那……那強哥不就等於成了廢人了嗎?”晨雪不知好歹地反問了一句。


    “別胡說八道!”我瞪視了她一眼,隨即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對男醫師真誠道,“那就拜托了,一定盡量接上他的腳筋和手筋。”


    醫師點點頭,進了手術室,直到四個小時後才出來,擦擦臉上的汗珠對我們鬆口氣:“手術很順利,跟腱和周圍的神經已經被縫接上,不過就像先前跟你們說得一樣,由於是被鈍器砸斷,不是剪斷,所以恢複後會留下後遺症,不宜進行劇烈活動。”


    我指了指裏麵:“那我們現在能不能進去看看他。”


    男醫師搖搖頭:“現在不行,等一會吧,護士會將他送到外科病房,並且告訴你們住院的一些事宜。”說完離開了。


    十來分鍾後,護士將強哥推出來了,不過人仍舊昏迷著,為了便於照顧,我們要了最好的一個單間,辦完手續交完費用後,全都圍坐在病床四周,焦急地等待著。


    我瞅了瞅大家憔悴的麵孔,從半夜到現在十幾個小時了,都沒有休息和進食,於是對晨雪和小遠提示道:“你們倆下去給強哥買點有營養的湯上來,順便也給所有人帶點吃的吧。”


    等他們離開後,我瞅了瞅米姐,她一直緊緊握著強哥的手掌,表情很沉重,眼睛裏滿是悲傷和心疼,於是長舒口氣,對雨軒打了個眼色,讓她勸慰一下。


    雨軒領會我的意思,挪到她旁邊坐了下:“米姐,剛才醫師不是已經說了嗎,強哥的手術很順利,很快就會完全康複的。”


    米姐搖搖頭,哽咽道:“可是他已經不能進行劇烈活動,這對特種兵出身的他來說,是個很沉重的打擊,等於是毀了他的夢想。”


    雨軒拍拍她的肩膀:“怎麽會呢?大不了不衝在第一線了,轉而坐在國安局辦公室裏不是更好,那樣的話也不會隨時有生命危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米姐長歎口氣:“話雖這麽說,但就怕孫強受不了這個打擊,他也不是那種高能坐得住的人呀!”


    我也坐在了她旁邊:“所以這就需要你發揮作用,開導勸解他了。”


    米姐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過來呢盯著我:“阿飛,你告訴我,是不是從玲瓏塔裏逃走的那個蒙麵男子幹的?!”


    “十有**!”我說著將手伸進衣兜,掏出從強哥上衣口袋裏發現的那張紙船,小心翼翼地展開後,看到上麵寫了一段字——你好阿飛,鑒於你們毀了玲瓏塔和我苦心飼養的那些巨虺,所以要接受懲罰,記住,報複開始了,每年一個,你身邊的朋友全都幸免不了!


    第942章其他人?


    “阿飛,上麵寫了什麽?”米姐衝愣神的我輕聲詢問起來。


    “這是先前從強哥上衣裏發現的,你看看。”我解釋了一下,隨即將濕漉漉的紙張遞給她。


    “啊?!真是那個蒙麵男子,那個混蛋、那個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他,替孫強出一口惡氣不可!”米姐恨得咬牙切齒。


    雨軒從米姐手裏接過紙張,看了兩眼後對我不解道:“既然那個混蛋要報複我們,為什麽要一年一個人?這話是不是故意忽悠我們的,實際上馬上就會再次偷襲?”


    我篤定搖搖頭:“以那個蒙麵男子的做派,應該不會騙我們,這沒有必要!”


    我低頭瞅著紙張:“那相隔如此長一段時間再進行下一次報複,是什麽意思?”


    我閉目沉思了幾秒鍾,睜開眼睛對她平靜道:“那是為了讓我們一直處於痛苦中,舊的疤痕經過一年時間剛要愈合,新的傷悲再次降臨!”


    雨軒倒吸口冷氣:“真夠卑鄙和殘忍的!不過那人也太過自信了吧,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一定不會再給他以任何機會,還有就是,一年的時間,足夠抓住他和那個叛徒科長了!”


    “嗯……嗯……”


    一陣輕微的呻吟聲響起,強哥的頭輕微的搖晃著,睜開了黏糊糊的眼皮,蘇醒了過來,看見我們後,臉上有些詫異,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來,但卻動彈不得。


    米姐忙按住他的身子,眼睛濕潤,聲音哽咽道:“別動,千萬別動,剛做完手術不能亂動的……”


    強哥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目光朝兩側瞥去,看到了纏著厚厚紗布的手腕後,苦笑了一聲:“怪不得這麽疼呢,原來是受傷了,不過,究竟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我熟睡的過程中嗎?”


    看來他是什麽也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被施暴的時候,沒有感受到砸斷跟腱的那種撕心裂肺之痛。


    望著強哥還在等待回應的目光,我知道不能隱瞞,長舒口氣:“昨天夜裏你在房間睡覺時中了迷香,之後被掠走了,今天早上我們在海邊找到了你,不過……雙手和雙腳的跟腱受了傷,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跟腱受傷?!”強哥蒼白的臉上流下豆大汗珠,似乎能夠感知到嚴重程度,衝我們大聲質問道,“能恢複到什麽程度?!”


    “強哥你別激動,醫生說基本上能恢複的。”我忙勸慰起來。


    “是呀,已經被接了上,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康複的!”米姐抹抹眼淚也附和道。


    不過強哥很清醒,不相信我和她的話語,再次*問起來:“別說什麽敷衍的話語了,直接告訴我,雙腳和雙手是不是廢掉了?說——”


    房間裏沉默下來,氣氛幾乎要將人壓抑的窒息,門外有護士聽到聲音跑來察看,但是被我揮手驅走了。


    過了一會,我深吸口氣:“強哥,你的手筋和腳筋是被砸斷的,不過已經被接上了,也沒有廢掉,隻是以後,可能不能進行太劇烈的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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