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隻是跟蹤又不是打架,一會就回來,能受什麽傷你還是老實在別墅裏呆著吧”我趕緊伸手阻擋,同時對阿西他們三個囑托,“看好她,不準她離開院子半步”說完與小十奔下了樓,緊隨強哥追逐而去。


    出門之後發現他在不遠處幹站著,忙照著手電上前催促:“走吧強哥”


    三人一起沿著水泥路朝南跑去,寒冬之夜靜得出奇,連一聲狗叫也沒有,似乎夜晚的華陰村是另一個世界


    幾分鍾後,我放慢了腳步,對強哥和小十提醒道:“應該不遠了,我們必須輕步小聲點。”說完領著他倆循聲拐進了一條窄巷。


    死寂的巷子裏,腳步聲已經格外響亮,強哥和小十也聽到了,估計對整齊的腳步聲很是震驚,臉上滿是驚愕和疑惑。


    我將手電關了,三人摸索著房子的牆壁朝前走去,距離腳步聲越來越近,聽動靜似乎正朝著我們這邊跑來,忙找了個玉米秸稈垛藏了進去,瞪大著三雙眼珠盯視著巷子交匯口。


    約摸一兩分鍾,就瞧見在前方路口處冒出了一盞煤油燈,是從別的巷子裏拐出來的,挑燈的是一個穿黑衣服的男子,光線太暗加上他帶著帽子,看不清長相,隻依稀瞅到慘白的下半個臉。能判斷出此人身上有功夫,雖然行走急速但腳步輕微,幾乎無聲,一直保持著不變的動作,領著後麵兩排僵直的人影前行。兩隊人影匆匆在眼前掠過,朝村中央南北的水泥路奔去。


    等他們距離遠了些後,我們才敢出來,目睹著兩排黑影穿過了水泥路,進了村落西麵的一條巷子,忙快步追去。


    正追趕著,我突然發現前方出現了兩盞煤油燈,以為是自己眼睛模糊了,揉了兩下再仔細一瞅,還是兩盞,心裏一陣納悶:怎麽回事,前方的領頭人幹嘛要再點一盞這種疑惑隻持續了幾秒就看明白了前方的兩排人影分成了兩隊,在路口處朝一條巷子的左右兩個方向拐去


    我們仨跑到路口左右瞅了瞅,那些人奔跑得很快,兩側的煤油燈已經有些模糊。強哥眉頭緊蹙,對我和小十建議道:“分開吧,你們兩個去右邊我去左邊,一會在這裏匯合。”說完抬腿就要奔去。


    “等一下”我趕緊輕聲喊住他,隨即將手裏的電筒遞過去:“拿著它,興許派上用場。”


    “不用,你們更需要”強哥推卻起來。


    我將手伸進兜裏,掏出手機揚了揚:“我和小十是兩個人,再說了,手機光亮也夠用了,快追吧,別像我先前那樣,被甩開了”


    與強哥分開後,我和小十朝右側的巷子盡頭快步追去,因為綠幽幽的煤油燈光已經消失,還好的是,前方的那排人影並沒有跟丟,他們拐進了一條小巷,正朝前快速移動著,不過追了幾分鍾,煤油燈光又消失了,他們又拐進了某條巷子


    邊追邊在心裏嘀咕:他們不會是已經發現我們,故意在繞圈子吧否則怎麽拐來拐去、沒完沒了


    正顧慮著,一同前行的小十突然停步,並用手攔住了我,壓低嗓子道:“阿飛哥,似乎有點不對勁啊”說著轉動脖頸四下審視。


    我見前方的煤油燈已消失,那排人影又拐進了另一條巷子,於是摁亮了手機屏幕朝周圍照去,雖然沒有發現異常,但漸漸有了種驚悚的感覺,就像小十說的,似乎哪裏有點不對勁。


    突然,脖頸上方有一陣冷風襲來,很令我和小十驚慌:風從上麵朝下吹來,十之沒好事忙朝後跳去閃避,並同時仰臉去瞅。借助我舉起的手機發出的微弱白光,看到頭頂上方三四米處,是黑壓壓的一叢斜樹枝,不知道是從哪家裏伸出來的,雖然隻有枝條樹幹,但卻遮陰蔽日般,覆蓋了幾十平米的範圍,其中的一條樹幹在上下搖曳著,帶動著許多密密麻麻的分枝。“想必剛才的風,就是枝叢擺動帶起來的,看來樹上有東西。”我細聲提醒了句小十,並伸手朝腰後摸去,卻才發現出來得太急沒有帶黑刀。


    第六百三十一章返回別墅


    “哇”


    我正要彎腰找塊石頭防身,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鳥叫,沙啞而又響亮,將靜謐的夜空劃破,很是滲人忙抬頭瞅去,一隻烏鴉正撲騰著翅膀朝遠處飛走,後麵留下劇烈搖晃的樹枝。叔哈哈


    見不過是一隻鳥,我緊繃的心弦鬆弛下來,對小十長舒口氣道:“沒事了,趕緊去追那排人影吧,腳步聲愈來愈輕微,估計已經跑遠了。”說完與他攜手快奔,幾步之後又來到了枝椏底下。


    “哢嚓”


    還沒有穿過去,就聽得上方突然發出一道清脆響動,不用看也知道是樹枝斷裂了,緊接著,一團慘白的東西“撲通”一聲墜了下來,差點砸到我和小十。


    兩人一驚,不由得朝後退了兩步,忙抬頭望去,發現上麵的樹枝雖斷,但樹皮還連接著,正搭拉在半空中搖曳不止,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等了幾秒鍾,見樹枝漸漸趨於平靜後,我倆才敢上前,用手機屏幕照著,觀察掉落下來的東西,看清之後身上毛骨悚然,竟然是一具屍體。


    這屍體對我來說很是熟悉:年輕的臉,蒼白的膚色,以及嘴角掛著的一絲詭笑,分明就是在井底時見到的那具。唯一不同的就是由於從高處墜落,身體已經被摔變了形,後腦勺崩裂,腦漿塗了一地,看上去有些惡心


    記得他將我朝下拉去時,手臂被我拽斷了,雖然已經有些分不清與那屍體的博弈是幻覺還是真實,但還是忍不住用手機照著瞅向他的胳膊,不看不知道,一瞅嚇一跳,這具男屍的左臂在手腕關節處斷了開,皮肉有很明顯的撕裂痕跡。


    難道水下的那一幕是真實的他手臂真是被我拽斷的可是怎麽會跑到這兒來,從上麵樹枝墜落下來呢我有點頭大,越來越搞不清究竟是怎麽回事


    “阿飛哥,這屍體有些怪異啊”旁邊的小十嘀咕了句,隨即蹲下身子。


    “那裏古怪”我回過神追問道。


    “四肢僵硬、膚色發白,死狀顯示應該是在水裏浸泡了一段時間,可怎麽會從樹上墜落下來”小十臉上露出不解和疑惑。


    我深吸口氣,瞅了瞅四周,對小十催促道:“這屍體我認識,估計是被什麽人弄到這裏來的,更怪異的經曆我待會再告訴你,先去追那排人影吧,否則真要被甩開了。”說完我跳過屍體朝巷子深處跑去。


    小十雖然疑慮重重,但並沒有過多追問,而是緊跟在我身後,這點比阿三成熟多了。


    我一邊在巷子裏奔跑,一邊豎著耳朵辨析聲音,七拐八拐之後,徹底被弄暈了,整齊的腳步聲既像是從左麵的巷子裏傳來的,又像是由右麵的巷子發出的,雖然很清晰也知道距離不遠,可就是沒法判斷具體位置。


    幾分鍾後,我和小十兩人實在跑不動了,停下來用手扶著牆壁直喘粗氣。


    恰在此時,耳中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這聲音很零單,明顯是一個人,我一愣,難道是前方那排人影中有了落單者這可是個機會,抓住一個也能問明白究竟怎麽回事,想到這裏輕拍了下小十,朝隔壁巷子指了指,並關了手機光亮。小十也聆聽到了逐漸靠攏的腳步聲,點點頭隨著我輕輕朝前迎去。


    在前方的巷子交匯路口,我停了下來,從地上摸起一塊轉頭,背靠在一處房子的後牆壁上,準備等跑過來的人一冒頭,就從後麵給他來個石從天降,打昏他,之後拖到瞎爺別墅問個清楚。


    剛擬定注意,那個落單的人就從隔壁巷子衝了出來,並且放慢了腳步,似乎在猶豫著接下來的去處,我瞅準時機跳過去,照著他朦朧影子的頭部拍了下去。


    誰知這家夥反應異常敏捷,察覺到後麵不對勁後,連頭都沒有轉,直接身體前傾,抬起腳朝後蹬來,不偏不倚地踹到我的小腹上,力氣很大,將我一下子就踹倒在地,手裏的磚頭也脫落出去,差點傷到小十。


    小十見我中招,忙奔上前來:“阿飛哥你沒事吧,我來幫你。”說著一個鞭腿朝前麵的人影掃去。


    那人一個飛速轉身,雙手靈巧地抱住了小十的腿腳,急切地低聲道:“快停手,是我”


    聲音響起後我和小十一陣羞愧,忙異口同聲地歉意道:“對不起強哥,實在太黑沒看清是你。”


    強哥將我和小十拉到一處牆根蹲下:“左麵的那排人影對村落似乎很熟悉,老是拐來拐去,把我甩開了,你們怎麽樣,剛才朝右分開的那排人現在去哪了”


    我和小十麵麵相覷,沉默了片刻,隨後一起低聲回應:“也跟丟了,他們不停繞來繞去,估計已經發現了我們。”


    “既然如此,我們已經處於劣勢,還是先回瞎爺別墅,天亮再來察看吧。”強哥建議起來。


    我們已經被弄迷惘了,再追下去不但沒有收獲,說不定還有未知凶險,不如先回去,於是和小十點點頭,與強哥一起朝巷子來路走去,幾分鍾後來到了那具屍體旁,向他簡單說了下剛才的情況。


    強哥蹲在屍體旁察看了幾眼,對我和小十道:“放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不如背回去吧,燈光下興許能看出點線索來。”說完掏出紙巾,將屍體頭顱後的腦漿擦拭幹淨。


    聽到要背這具男屍,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井底的一幕幕驚悚遭遇記憶猶新,實在不願意再接觸他的軀體,不過也不能太慫,於是硬著頭皮上了:“我來背吧”


    強哥忙阻擋:“你先前下水身體剛恢複,再加上剛才的奔波,體力肯定透支,還是我來吧,你在前麵照著路。”說完將手電遞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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