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胳膊剛用力,皮衣男子就用一隻粗糙的手攥住了刀身,全然不顧刀刃已將掌心割破,把砍進自己脖頸的刀拽了出來,伸出細長的紅舌,在鋒利的刀刃上舔起來,


    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將自己細軟的舌頭劃出一道深邃的傷口,眨眼功夫,也不知道究竟劃了多少刀,隻依稀看到他嘴裏的血汩汩地向外冒。


    我胃裏一酸,被這種自虐的情景弄得差點崩潰,趕緊將臉轉向一邊,並拚勁全力將黑刀抽了出來,深吸口氣再轉過去,發現皮衣男子又將舌頭探出嘴外,這次更加令人惡心,妖嬈的紅舌上滿是刀口,已經被割的七零八散,每一塊之間,隻有丁點的皮肉連接,我真擔心他使勁一甩就會掉下來好幾塊。


    “我們沒有得罪過你,請放我們離開”我盡量真誠地祈求了句,但我錯了,惡鬼應該與歹毒是一樣的,你不能跟他講道理。


    皮衣男子沒有理會我的請求,揚起手裏的鋼鋸,慢慢朝葉子的一條胳膊湊去。見狀我隻好奮力一搏,將黑刀刀尖對準皮衣男子的後背,平行著狠狠刺去,這一下使勁了全力,打算穿透後背刺破他的心髒。


    “滋”的一聲,黑刀大半沒進了他的胸膛,讓一隻癱坐的他僵直著歪到了血泊中,這倒是令我有點意外,沒曾想如此順利,忙爬進去將葉子嘴上的膠帶撕開,抱著她朝外爬去。


    出了床底後踉蹌著站起身來,踩著濕乎乎的地麵,朝門口挪去,擰了幾下竟然沒有打開門,隻好放下葉子,但是不管雙手如何使勁,把手就是擰不動。


    正在我急得滿頭大汗時,後然感覺後麵不對勁,剛扭過頭,一把鋼鋸就橫了過來,鋒利緊蹙的利齒抵在了脖頸上,緊接著皮衣男人那張沾滿血漬的醜陋之臉湊了過來。


    我一驚,這家夥怎麽站起來忙深吸口氣,將眼睛朝下瞥去,赫然發現他是懸在半空中的,心裏頓時一陣懊惱,本來就是髒東西,和人類不一樣,他們能飛起來再正常不過了


    想到我的雙手還是自由的,忙揚起來抓住皮衣男子的手腕,與他僵持起來,但很快就占了下風,鋸條的尖齒已經刺進我喉嚨處的皮肉裏,並且開始朝一側劃拉起來,這是要將我的頭也鋸下來啊


    “叮鈴鈴,叮鈴鈴”


    緊要關頭,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讓我耳目一新,渾身有著說不出的清爽,眼前的一些現實花白,繼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越來越清晰,清晰的最後隻剩下一張臉,年輕而又透露著些許稚嫩,似乎有那麽幾分熟悉,究竟是誰呢


    “阿飛哥,你醒了”年輕的臉開了口,令我驚愕不已,大叫起來。


    “你你是李師傅的徒弟,小十”由於激動眼前一花,差點昏過去,不過還好沒有。


    他忙將我扶住:“我是小十,你的命魂剛回到身上,還是別太激動為好”


    命魂剛回到身上難道說剛才經曆的一切,是命魂出體後的遭遇,我是有過這種經曆,但葉子呢她怎麽會也和我一起遭遇剛才的恐怖一幕幕疑惑先放到一邊,忙對小十詢問道:“葉子呢她怎麽樣了”


    小十臉上露出微笑:“你是說這位姐姐吧,她很好,再過幾個小時就可以醒過來了。”說著指了指我身體的另一側。


    轉臉瞅去,發現葉子正躺在我身邊背對著我,而我們倆的身體,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這張床,看來剛剛驚悚的一幕真是靈魂出竅後發生的,不過還是有點心有餘悸,將頭抬起來朝地上望去,潔白的地板上幹幹淨淨,哪裏還有什麽血漬


    我掙紮著將身子轉過去趴在床上,頭耷拉著朝床底下瞅去,發現下麵也是空空如也,先前的皮衣男子,碎屍的女人,還有一灘灘的血汙,根本無影無蹤,重又躺倒床上後長呼口氣,對小十詢問:“剛才的那兩個,兩個鬼魂呢”


    “已經被我的法鍾給嚇跑了。”說著揚了下手裏的一把六角銅鈴。


    我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那謝謝你了小十,對了,你這段時間究竟去哪裏了大家都一直掛念著你,不停地尋找著你,我們聽一個南方人講,你被他們的師父掠走了,到底有沒有這麽回事”


    小十聽了我幾個問題後長歎口氣:“那個南方人說得沒錯,我是被他師父給捉走了,其間被他折磨的死去活來,那老家夥是個南洋降頭師,非要我做他的徒弟,我見他是十惡不赦的邪術師,並且已經有了師父,堅決不肯,就被他關在一件地牢裏,終日不見陽光,每天隻能吃一些殘羹冷炙,有時候他幾天不回來,我就要挨幾天餓,不過我最終逃了出來。”


    “逃了出來既然是很厲害的降頭師,怎麽會讓你逃脫”我疑問道。“那南洋邪術師經常外出,好幾天才回來一次,所以我有很多時間是沒人監管的,於是用手在地上挖了一個七八米的洞,足足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你可能永遠不會想象得到,那種無助和堅持並存的滋味是什麽”小十說著將兩隻手背朝向了我。雙手的十個指甲竟然全都脫落殆盡,指尖變成了一個個圓乎乎的老繭,並且不能再完全伸直,朝裏蜷曲著。看到這裏,我不禁潸然淚下,他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難以想象,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毅力和堅持。


    第六百一十五章重回華陰村


    小十見我簌簌落淚,不禁勸慰道:“阿飛哥,我雖然吃了些苦頭,但畢竟已經脫險沒事。對了,我師父呢他怎麽樣了我現在十分想回到他身邊”


    我收住感傷的淚水,欣慰地笑道:“李師傅他很好,不過人在貴州的占裏村寨,我馬上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你回來的好消息。”說著朝兜裏摸手機。


    小十忙抓住我的手:“現在深更半夜的,還是別打攪他了,明天吧。”


    我一想是這麽回事,忙點點頭:“那好,我帶你去強哥房間睡一會,明天我們三個再好好聊”說完用手掌撐起身體打算下床。


    “不用了阿飛哥,強哥正在酣睡,咱們這麽一過去,他肯定又睡不著了,我看還是明天吧,明天早上我來找你們。”見我要詢問,他忙解釋,“我住在斜對麵的一個小旅館裏,先前也是因為距離近,才感覺到你房間裏磁場有問題的。”


    我聽到他有地方住後,放心地點點頭:“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你命魂歸元不久,需要多休息一會,我走了。”說著人已經關門離開。


    聽著樓道裏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我心裏暗暗感慨起來,幾個月不見,小十似乎比以前成熟穩重了不少,看來這次的失蹤以及受到的折磨,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磨礪了。


    身體非常疲憊,我很快就又沉睡了過去,這一次沒有任何打擾,睡得舒服安穩極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天已經亮了,晨曦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照在臉上,暖洋洋的,瞥演一瞅,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轉過了身,正緊緊擁抱著葉子,前身緊貼在她的後背,尤其是下麵,晨勃的作用讓那玩意緊緊頂在她的臀縫之中。


    我有些羞愧和尷尬,忙要朝後挪動身子,但才發現胳膊被她枕著,動彈不得,如果使勁的話一定會將她吵醒,弄不好還會再來一巴掌,罵我耍流氓一緊張下麵的反應更強烈了,直接抖動了兩下,這一來不要緊,將葉子弄醒了。


    她將手朝後伸來,大概是想撓一下,觸碰到了我下體後,渾身一顫忙轉過了身,並從床上坐了起來,指著我大聲嗬斥:“你幹嘛不要臉猥瑣色鬼”


    我從鼻孔裏長哼一聲,白了她一眼道:“你還能再說幾個詞匯嗎”


    “你,哼”她說著穿上了羽絨外套,匆匆下了床,將窗簾一把拉開,不過被陽光一照,整個人晃悠起來,似乎還沒有完全恢複。


    我趕緊一個翻身跳下去,扶住她之後摁在床上勸道:“你身體太弱了,命魂歸元後不要做太劇烈動作”


    “命魂歸元”她臉上露出疑惑與不解,眼睛盯著我問起來。


    “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嗎”我一愣,對她反問了句。


    葉子眉頭緊蹙,思忖起來,嘴裏嘀咕著:“昨晚昨晚,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我被一個穿著皮衣的醜陋男人抓到了床底下,然後你拿著刀來救我,再之後就記不清了。”


    我深吸口氣:“昨晚那不是夢,是真的,確切地說,是我們兩個靈魂出竅後遭遇到的經曆”


    “什麽你胡說,怎麽會有這種事情這不科學”葉子對我的話不以為然,立馬反駁。


    “科學那我就讓你見見什麽是科學”說完我走進洗手間,將掛在牆上的鏡子拿下來舉到她麵前,“看看自己額頭上有淤血的傷痕沒有”


    “哪裏有幹幹淨淨的怎麽會有傷痕”她自信地反問了句。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憑借著昨晚的記憶,慢慢觸碰她額頭上被撞擊的位置。


    “哎喲”她感覺到了疼痛,忍不住叫了聲,隨即疑惑地自言自語:“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明明一點異樣沒有啊,觸碰之下怎麽會如此痛,難道是不小心撞到了,可是我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人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


    “你之所以感覺到疼痛,並不是因為你身體的額頭受了傷,而是你命魂的額頭受了傷,算了,反正你一下可能接受不了,以後司空見慣就明白了”我解釋完之後對她催促道,“趕緊洗漱一下吧,一會可能就要出發。”


    兩人把臉上收拾利索之後,去敲強哥房間的門,門開後我大吃一驚,小十也在,看樣子他早就來了,也一定將經曆告訴強哥了。我把小十向葉子簡單介紹了一下,就催促大家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下去吃點東西趕緊去華陰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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