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阿爸死了怎麽死的”美麗大伯十分震驚,激動地站了起來。


    “是被”


    “是登山的時候出了意外,一不留心失了足,摔到岩石上磕破了腦袋。”美麗打斷了我的話語,找了個模糊的理由敷衍,估計是不想讓她大伯誤會,對我們心存芥蒂更不願意找人打撈菲兒。


    美麗大伯沉默了良久,屋裏已經煙霧繚繞,最後終於開了口:“謝謝你們幾位把我二弟背回來,找人打撈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不過雖說能找到人,但你們還是要表示下的,畢竟那些船家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這點你們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隻要有村民們願意,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的。”我忙回應道。


    跟著美麗大伯在寂靜的村寨裏來回走了幾趟,找到了兩個中年男子願意出船,看的出來他們也是礙於美麗大伯的麵子,答應的比較勉強,心說幸虧有美麗幫忙找了他大伯,要不然任憑我花再多錢也沒人願意冒險。


    美麗大伯還要去找人處理明天美麗父親的喪事,將我們交給了這兩個中年男子,身形孤單地走了,老年喪失一個兄弟對他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


    跟著兩位漢子來到了村寨後麵,發現有一條窄窄的湍流,邊上停著兩隻小船,他們上去後對我提醒起來,每隻船上最好隻載兩個人,多了的話不便於打撈。


    小遠他們四個爭相要上船與我同行,彼此不相推讓。見狀我很感動,有一幫出生入死的朋友是我的緣分,更是運氣,我思索了片刻對他們道:“讓阿三陪我去吧,小遠你和米姐身上都有傷,也很虛弱,需要回去休息美麗你還是回去陪你母親吧,防止她,防止她傷心過度。”其實我是擔心她母親會想不開,隨她父親一起離開。


    他們見我不是建議而是命令,頗有些不甘地點點頭,囑咐我和阿三小心點後,朝村寨走了回去。


    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和阿三各上了一條船,在中年男子的撐杆下,順著湍急的河流並排著朝前駛去,很快就遠離了村寨,處於群山的包圍之中,頗有些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味道,但我沒有李白那種恢複自由的雅興,心中想的是菲兒,希望她能像那些狗血電視劇中的情節一樣,被衝到岸邊,隻是昏了過去。


    兩位撐船的中年男子都帶著頭燈,穿著皮衣,看上去頗為專業,撐船的過程中一直沉默不語,直到斷崖的下方才向我開口詢問是不是這兒。


    我借助星光朝上瞅了瞅,聳立的斷崖峭壁依稀可見,從下麵看都有些聳人,難以想象菲兒掉下來後會有多大的衝量,對兩個中年男子點點頭:“大致的方位就是前麵這一片,麻煩兩位了。”


    他們頷了下首,沒有再問什麽,從我這隻船的艙裏扯出了一張漁網,朝水裏用力拋去,之後兩人將船分開了些,合力拉著漁網的兩個端頭,用力撐著篙朝前駛去。


    斷崖下麵的河流比先前寬闊,雖然水麵看似平靜,但下麵其實湍流很急,船行前行的並不順利,總是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翻落,但幸運的是兩位撐船人很有經驗,總是能夠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


    我禁不住對他們讚歎了句:“你們真是神了,每次船就要翻時都能給擺正過來”


    豈料他們聽了我的話後,渾身一顫,手裏的網差點掉落進河裏,忙蹲下身子磕起了頭,看得我和阿三一臉惘然與驚詫。


    等我所在船上的中年男子爬起來後,我輕聲地詢問起來:“你們剛才是”


    中年男子無奈地瞥了我一眼:“你們不經常撐船的人不知道,那兩個字是絕對不能提的,就像與河神簽訂的契約一樣,一旦提了就要有兌現的那天,唉,算了,不說了。”


    我回憶了下,剛才似乎提到了翻船兩個字,以前雖然聽說過有這種擺渡忌諱,以為隻是很久之前的一種傳聞,沒想到卻是真的,現在還有這麽多人篤信,剛要衝男子勸解,船突然被絆住了,晃蕩了兩下。


    “都別動”兩個中年男子同時衝我和阿三命令起來。


    我忙靜止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轉動眼珠掃視著四周,心裏思忖起來,會不會是網住了菲兒,如果是,這麽久了她還有救嗎


    靜靜地呆了一會,四周上除了呼呼的風聲外,什麽異響也沒有,水麵上除了隨風蕩漾的波紋,也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我船上的中年男子與阿三穿上的中年男子相互對視了下,用杆子將船固定後,拖拽起了漁網,一起用力動作協同,很快就將各自的漁網拉上來大半。


    我和阿三眼睛都緊盯著水中抽出的漁網,一句話也不敢說,估計他心裏與我一樣忐忑,害怕拖出來的是菲兒。


    “嘩啦”


    水麵上,漁網中,突然一個東西冒了出來,雖說星光慘淡,但還是白得滲人。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菲兒的臉,已經被水浸泡的發了白,但隨著兩位撐船男子頭上的光束照過去,發現自己錯了,煞白的那團東西確實是一張臉,不過卻不是菲兒的,而是一個麵目猙獰的老女人,似乎被浸泡了好幾月了,腫脹的厲害極了。


    “是不是你們要撈的人”


    撐船的兩個男子同時對我和阿三大聲詢問起來,聲音有些許顫抖,似乎在害怕著什麽。


    “不是”我和阿三也一樣異口同聲地回應了句。


    “嘩啦”


    這次是漁網墜入河水中的聲音,兩個撐船的男子同時撒開了手裏的網繩,拔出刺進河泥中的竹篙,將船調轉過頭,拚命地朝回劃去。


    “等一等河裏不過是一具陌生的女屍,你們至於怕成這樣嗎”我不解地大聲質問起來。


    我這條船上的男子扭過頭:“我們怕的不死那具女人屍體,而是千百年來的死亡魔咒”


    “魔咒,什麽魔咒”我追問。


    “回去後再告訴你”男子手上加快了動作,似乎急切想要離開這片水域。


    我想要再勸解,但突然意識到了有些不對,朝遠處的崖底望了望,對兩個劃船男人大聲叫道:“別撐了,船自始至終就沒有動過”


    聽到了我的話後,他們兩個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擦著臉上的汗水朝兩側瞅去,發現船確實不動後臉上露出驚悚的神情,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蜷縮在船頭處顫抖不已。


    我見狀長歎口氣,走過去將竹篙拔了下來,朝船後伸去,在水中攪動起來,很快就發現了端倪,對兩個撐船男子叫道:“隻是被剛才你們丟棄的漁網纏住了,把它拖上來就行了。”說完我用竹竿將漁網挑出一些,用手抓著就要朝穿上拉。


    “千萬不要兩隻船都帶不動,你覺得能拖拽的上來嗎別把船給帶進水裏”船上的男子對我勸阻起來,阿三穿上的男子也點頭附和著。


    “不試試怎麽知道,萬一下麵的水草太多,傾斜著拽不動,垂直就可以拉起漁網了呢”我反問了句後,轉向那邊船上的阿三,“你別傻看了,一起朝上拉網啊”


    阿三哦了一聲走到船尾,從水裏撈起漁網後朝上拉起來,這點倒是讓我覺得很男人,不像以前那樣膽怯油滑。


    漁網拖拽了一會後拉不動了,下麵似乎被什麽死死纏住了,我和阿三拚盡全力也拽不動。見狀我回過頭,對撐船的兩個男子喊起來:“別蹲著了,快過來幫忙”


    他們兩人猶豫了下,踟躕著走到了我和阿三身後,幫著拽起來。“嘩”在四個人的齊心協力下,漁網被完全拽出了水麵,同時出來的還有一具屍體剛才那個臉被泡得發白的老女人,此時她的整個軀體完全暴露在了燈光下,身形佝僂並臃腫。


    第五百三十八章雨軒的臉


    望著漁網之中老女人的臃腫身體,我愣住了,雖說形狀大了一號,但總覺得有那麽幾分熟悉,似乎見過幾麵,終於,屍體嘴巴裏兩顆黑色的呲牙提醒了我,這不就是火車上的怪老太婆嗎害怕自己會認錯,仔仔細細辨認了一會,確定是她無疑。。


    當初坐火車去桂林遊玩時,之所以會在徐州下車,就是因為覺得她不對,想要探個究竟,不料後來卻被甩開了,接下來碰到了歸元村嬰兒失蹤的案件,將她幾乎遺忘,之後又在賈汪的步行街上碰見了一次,同樣又被她甩開。


    最後一次是涼山回南京的途中,火車出事故的現場看到了她,不過那次她是和南宮老太一起離開的,兩人踏著積雪爬山而去,我們追到一處院子裏時強哥受到了襲擊,差點被雪層下麵的小手抓走,幸虧被我一板凳打跑,後來樓上傳來打鬥聲,我們上去的時候人已經走遠了,隻看到怪老太婆和南宮老太模糊的身影,不過倒是在衣櫃裏發現了一句無頭女屍,還有白色的石灰狀泥塊


    本來還打算來占裏之後尋找她們的,但現在看來我們行動的有點晚了,怪老太婆不知為何會溺死在這河底之中,也不知道南宮老太婆有沒有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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