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莫名其妙地死了,就在這一帶。”司機猶豫了一會,頗有些傷感地回了句。


    我和紫嫣有些疑惑,不約而同地問:“什麽叫莫名其妙地死了”


    “這個,還是別說了,出事的地方應該就是附近,不吉利。”司機猶猶豫豫著,不願意將述。


    我和紫嫣好奇的心被他勾了起來,怎麽能讓他這麽含混地算了,於是開始不停地勸說起來:反正路上也無聊,到墓地還要半個鍾頭,三個人還有什麽好怕的,再說那個老楊也不是我們害死的


    司機被我們嗦得實在受不了,開口講了起來:“老楊是我們的哥中年齡稍微大點的,快五十了,有一個好吃懶做不著調的兒子,所以幹活比較賣力,但是人並不木訥內向,平時喜歡喝點小酒打打牌,和大家的關係都很好。


    事情的發生是在一個多月前,老楊是夜晚的活,那天夜裏天陰的厲害,似乎在醞釀著雨雪,風特別大,很多人都回去了,最後整個外環隻剩下我和老楊兩個人,堅持到十一點來鍾的時候,我也撐不住了,一來受凍,二來沒客人,和老楊商議著回去,可是他不肯,說不管怎麽樣得賺點錢才行。


    我無奈,隻能開車走了,後視鏡中寂靜的街道上他的車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回去後老婆孩子熱炕頭,正睡得香,手機突然響了,我不悅地拿起來一瞅是老楊,心裏一陣咒罵,猜測著十有是他的車出問題了,想要我幫忙,遂不耐煩地接聽了電話。


    快快來,救救我裏麵傳來老楊斷斷續續的急促聲。


    我登時激靈起來,睡意全無,對著電話叫道:老楊老楊你在哪兒出啥事了那邊的老楊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喊了一通後沒有任何回應。


    我意識到可能是被打劫或者出車禍了,忙要掛斷電話開車去找他,這時候手機裏突然又傳來老楊的聲音:我沒事,剛才隻是做了個夢,再見


    我還想要詳細問一下的,不料他說了兩句就直接掛了,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放下手機想想,既然他說沒事,就應該沒什麽事情,遂重新摟著老婆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將車開到外環路口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老楊,連他的的車也沒有看到,換班的哥們說聯係不上他,我隱隱約約意識到可能出事了,掏出手機打算給他打個電話,卻意外地發現夜裏的已接電話裏沒有老楊的號碼,愣了下,在通訊錄裏查找到他的號碼後,撥了過去,和準備換班的哥們一樣,打過去後手機沒有人接聽,我們隻好告訴了公司。


    結果就是警察和老楊的妻子兒子一起去了來了外環,我們那時候才知道老楊一直就沒有沒家,還好公司在車上裝了定位係統,鎖定了位置。


    由於天冷,也沒有多少活,我們這些平時與老楊關係比較好點的哥們全都跟著去了,結果就是在這條路上,發現了老楊還有他開的那輛出租車,不過他已經死了。”司機說到這裏停住了。


    “是怎麽死的”我忍不住開口追問道。


    “被車壓死的,整個人成了一張被血浸染的大餅,黏糊糊地沾在水泥路上,骨頭也都被壓碎了,扁平的五官倒是沒有錯位,遠遠看上去,就像是畫在了她的薄如紙張的血臉上。警察和法醫用了鐵鍁才把肉泥鏟了起來,當時要不是老楊的衣服,沒有人會認出是他”看得出來,即便是現在的回憶,司機也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我有些不解:“雖然死狀有些恐怖,但是用不上莫名其妙這個詞語吧”


    司機苦笑了一聲,對我反問:“你知道肇事的車是什麽車嗎”


    “將人壓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大貨車了”我推測道。


    他搖搖頭:“整個現場自始至終個隻有一輛車,那就是老楊的出租,等交警勘察完之後,結論也是隻有一輛車,並且,在車隊輪胎上發現了血痕。”


    “那一定是有人開了老楊的車,將他壓死的。”紫嫣猜測了句,隨即詢問了句,“是劫殺還是仇殺”


    司機搖搖頭:“姑娘,如果是你說的那樣,也說不上莫名其妙了。”


    “不是被人撞死的,難道是自己開車把自己壓死的”我反問了句。


    “這我們倒是不敢說,但是交警說現場隻有老楊一個人的痕跡,並且出租車是鎖著的,鑰匙還在裏麵,所以所以我們也是想不明白,如果有另外的人,即便他能摸去自己的所以痕跡,但是車他究竟是怎麽進去的,尤其是車門都被鎖了,鑰匙還在裏麵。”


    我聽後略一思索:“這還不好辦,凶手也有一把鑰匙,完全能打開車門,將老楊壓死之後,抹去自己出現過的痕跡,逃竄了。”


    “你說的在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實際上,除了車上沒有任何指紋外,各個路口的監控也沒有發現可疑的罪犯,更有一點,那就是警察去電信公司查過了,老楊的手機根本沒有給我打過電話,而他的手機也不知所向,所以我們覺得害死老楊的一定是不幹淨的那些東西,碰巧前段時間這裏有一個女孩被奸殺了。”司機道出了真正的莫名其妙之處。


    “原來是這樣,確實死得有些詭異,另外這地方還出過奸殺案”我小聲嘀咕起來。


    “有人要搭車”紫嫣突然指著窗外叫了起來。


    我和司機不約而同地瞅去,確實,在前麵的一叢枯死的冬青旁,站立著一個中年男子,手腕上帶著一塊明晃晃的機械表,正在使勁朝我們揮舞著胳膊,依稀能看出臉上的急切。


    想到我夜裏一個人趕路的荒涼和孤寂,忙對司機勸道:“估計是有急事,要是順路的話,我們載他一程吧”


    誰知司機不僅沒打算停車,而且腳下一踩油門,加速朝前駛去,看那架勢就像是逃避命般,一路狂奔,要不是我提醒到了墓地,真不知道他要把車一直向前開到哪裏去。


    望著坐在駕駛座上氣喘籲籲,滿頭冷汗的司機,我和紫嫣相互瞅了瞅彼此,不知道他為何會有如此反應,難道是以前曾經因為搭載攔車的人被搶劫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過了一會,他的情緒平複了不少,用手掌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側臉道:“已經到了,你們怎麽還不下車”


    我一邊掏錢一邊輕聲詢問:“師傅,你沒事吧剛才”


    “剛才我們不能停車”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哦,為了防止壞人打劫,小心謹慎些也是必須的。”紫嫣勸慰了他一句。


    司機搖搖頭:“不是怕打劫,而是怕我們會送了命,你們,你們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我和紫嫣搖搖頭:“誰你認識”


    “他就是老楊”


    “啊什麽你不是說老楊已經死了一個月了嗎而且被碾壓成了肉泥,那”我一臉驚愕地反問他。


    “是的,老楊是死了,死得不能再死,可是剛剛那人就是老楊,我不會看錯,他依舊穿著死前那天的衣服,樣子仍舊是沒變”司機後來的聲調已經底得我和紫嫣聽不出來,更像是喃喃自語。


    紫嫣臉上寫滿了驚悚,瞅了我一眼:“難道是冤魂厲鬼”


    “別亂說,興許隻是一個長得很像老楊的人呢”我寬慰紫嫣,同時也是在試探司機。


    他很篤定地搖搖頭:“我不會看錯,和他在一起跑車差不多十年了,樣子形象隻一眼就認得出來。”


    我把錢遞過去:“要不你等在這裏,天亮的時候再拉著我們回去,錢的話我們多出一點。”


    他借過錢,找了零頭後拒絕了:“你們不用擔心我,要是天亮用車的話再給我打電話就行了。”說著指了下零錢中夾雜的一張名片。


    我和紫嫣見他執意要獨自回去,隻能作罷,希望他的緊張情緒不要影響了駕駛。


    見他將車拐過來後就要駛離,我趕緊招了下手,跑過去詢問道:“師傅現在幾點了”


    他從車抽屜裏摸出一塊機械表瞅了眼:“差一刻不到淩晨。”說完關上車窗駕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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