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剛派人查的,他人不錯,要是這事情能和平解決,以後我們公司有房產開發的項目我會交給他去做。疤臉男倒不隱瞞。


    見他這麽誠心,我將黑臉工頭的意思傳達給了他:工頭大哥覺得你人不錯,所以同意與你私了,其實你應該知道他不是那種認慫的人,隻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未婚妻和未來嶽父受到牽連才向你妥協的。


    疤臉男仰麵深吸口氣:是個爺們,我喜歡那這事情就這麽定了,醫院的費用我明天讓人送過去,等到他那邊氣消得差不多了,身體也快複原了,我再去和他見麵比較恰當。


    我點點頭:那就這樣,我明天把你的意思轉達給他,再見


    疤臉男很客氣,一直將我們送到大廈的門口才回去。


    路上華露好像對疤臉男的態度有所轉變,並沒有再罵他,而是時不時提起他的這人不但生意做的大,人還挺儒雅。


    我忍不住戲謔了她一句:傻妹妹,你不會這麽快就移情別戀,喜歡上這個刀疤臉了吧


    姐你說啥呐,怎麽把你妹妹當成花癡了華露羞澀起來。


    回到小賓館後,我和她有些累了,折騰了大半天又是爬山又是走路,能不累嗎很快就睡了過去,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才醒過來,睜開眼睛向窗戶外麵一瞅,天已經完全黑了,掏出電子表一瞅,晚上七點多了,忙起來輕輕將華露也叫醒。


    她打著哈欠醒來後,看到已經七點了,嘀咕道:想不到睡了這麽長時間,完了完了,晚上肯定要當夜貓子了。


    先去吃點飯吧。我建議起來。


    嗯好,肚子正叫著呢。華雨說完穿上了外套。


    一起吃了點炒飯就回來了,也沒心思逛街,主要是擔心出去時間久了,房間又被人闖進來翻騰。


    回去之後兩人躺在床上聊天,說著說著就談到了今天下葬父母的經曆,我不自覺地想起觸碰到父親屍體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父親還活著,與小時候牽著我和妹妹手的感覺一模一樣,心裏感慨起來:父親要是還活著那該多好啊


    突然,父親手稿中的一句話在我腦子裏蹦了出來:先祖華佗曾將先祖母之切割成碎塊保存數月,重新拚合之後,先祖母恢複原樣,猶如起死回生


    碎塊父親的身體也是碎塊,難道


    我有點不敢想下去,害怕自己的擔憂是真的。


    這時候華露突然一臉凝重地對我開了口:姐,你是不是也想到了父親的手稿,父親是不是,是不是故意讓人將自己切成碎塊的目的就是為了為了讓我們將他複活不如我們去試著做這件事吧


    胡說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天理,不能改變我沒有底氣地訓斥她一句。


    那華佗先祖怎麽會做到,他能做到,我們隻要學會了方法一樣能做到,姐,我們是同卵姐妹,我知道你心底的想法,你和我一樣,渴望父母的關愛和依靠,雖然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擺脫,也表現的很堅強,其實內心一直受著煎熬,難道你還想讓這種煎熬折磨我們一輩子嗎既然現在有方法可以複活父母,為什麽不去試試呢


    華露的話,每一句都觸動著我的心底之弦,是的,她說的沒錯,我其實一直在掩飾自己的脆弱,根本就沒有從父母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時刻想著能重新擁有那種感覺,今天觸碰到父親身體時,這種感覺尤為強烈,我動搖了,做出了一個決定,這決定也直接造就了如今的結局。想想真是一念之差,入了邪啊”


    “什麽決定”雖然我和強哥還有紫嫣已經猜到大概,但還是不確定地同聲問了句。


    “挖墳掘墓,將父母的屍體複活”拚臉女子閉上眼睛沉重地回道,似乎這個決定就像是昨天才做的,對她來說依然是影響那麽強烈。


    “那你們成功了嗎”我按捺不住追問道。


    拚臉女人深呼吸了幾下,見李師傅還沒有醒過來,繼續講述她和妹妹的故事:“那晚,我和妹妹一起去夜市買了一把短柄的鐵鍁和一把鐵鎬,還有兩隻手電和一條紅色大編織袋,打了一輛的士去了西山腳下。


    見司機大姐目光中充滿狐疑,我勉強地解釋:我和妹妹是一起上山挖何首烏的,大姐你明早天亮就來拉我們,我們給你多加五塊錢。


    她雖然仍有些懷疑,不過還是接了錢點點頭開車走了。


    車燈遠去後,整個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我和妹妹打開手電,順著白天走過的路段,相互拉扶著朝山腰中的那條溝壑爬去。上路的兩側本來有很多昆蟲的低鳴和叫聲,但是我倆一經過後,霎時就停止了,周圍變得死寂和壓抑極了,讓人不寒而栗。


    秋夜的風吹在身上有些冷,我們忘了多穿點衣物,凍得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不停地搓著雙臂,走進雜草叢那一段的時候,由於風大並沒有夜露,所以腳腕上的劃傷比起早上濕疼的感覺相對好多了,過了雜草叢不久就進了溝壑,來到上端後,找到了父母的墳丘。站在墳塋旁,我們姐們倆踟躕了,有點難以下手。等了一會,我心說既然走了這一步,而且已經來了,就沒必要回頭了,一咬牙對華露喊了句:挖之後用鐵鎬刨起了自己父母的墳。


    第四百五十三章李師傅蘇醒


    我將鎬頭的扁平鐵嘴,對準棺縫之後,用石頭一下下砸進去,然後和妹妹一起用力撬起來。


    哢哧,哢哧


    棺蓋連帶著鉚釘被別了起來,縫隙裏裹著父母遺體的蘆葦席子若隱若現。圍著縫隙撬了一圈後,倆人用手使勁一推,棺蓋被掀了開。


    掀開的瞬間,我似乎聽到裏麵傳來父親若有若無的笑聲,心裏一震,身子晃了兩下,又開始踟躕起來。


    姐,趕緊的吧華露對發愣的我催促起來。


    我回過神,點點頭,和她一起將父母的屍體抬了出來,展開蘆葦席子之後,將構成父親屍體的碎塊,小心謹慎地放進了編製袋子裏,之後是母親的,她的屍體和父親的一樣,也被切成了很多碎塊,用手一掰,碎塊就掙斷包裹的石灰層,被拿了下來。


    等到將父母的屍體碎塊全部裝進編製袋子裏後,為了防止被別人發現端倪,我們又將棺材封了上,用土石重新掩埋,讓一切恢複成墳丘的模樣。


    做完這一切之後,已經是下半夜了,我們累得夠嗆,打算在溝壑裏呆到天亮再下山,四下瞅瞅,發現隻有墳丘旁邊的翹石底下最遮風,有點做賊心虛地走過去,靠在一起坐了下來。


    下半夜的風更大了,吹在嶙峋的山石岩楞上,嗚嗚的猶如女人的哭泣聲,讓整座西山顯得更加寂靜和陰森。


    說不怕是不可能,雖然我們已經學了兩年的醫學,接觸了幾十具屍體,但是身處在夜半深山之中,還是不自覺地聯想起那些鬼故事中的情節,兩人驚悚地緊緊相擁,眼睛警惕地盯著幽黑的四周,仿佛那些裸露的岩石後麵,藏著許多麵目猙獰的孤魂野鬼,隨時會出來撲向我們。


    過了一會,我對懷裏瑟瑟發抖的華露輕聲勸道:別怕,閉上眼睛睡一會吧,姐會盯著的,有什麽事情叫你。


    華露確實有些困了,眼皮都已經打架,點了下頭:那我先睡一會了沒說完就靠在我肩上睡了過去。


    空寂的山石溝壑之中,冷風肆掠,隻剩下我一個人瞪大著雙眼,雖然困意濃濃,但是強忍著自己不讓睡去,也不知道心裏究竟在害怕什麽,是野獸嗎可是西山的豺狼野狗在饑荒的年代就已經被捕殺殆盡了,也許,也許是


    呼啦呼啦,呼啦呼啦


    裝著父母屍體的編製袋子突然響了起來,我心裏一提,舉著手電照了過去,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看來是風吹的,於是將光束移了回來。


    就在編織袋的周圍變暗的瞬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影子立在那邊,依稀中是個女人,忙驚悚地將顫抖的手電舉起來,再次照過去,可是在明亮的光束下,那邊又是空空的,哪裏有什麽女人的影子也許是自己太緊張導致有點神經質了。


    繃緊的身心放鬆了下來,剛長呼了口氣,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嚇得我霎時一哆嗦,拚命甩開它,轉身用手電照去。


    華露忙用手遮住雙眼:姐,是我,你幹嘛呢


    我把手電光束移開,努力平複了下驚恐的心,反問了句:華露,你怎麽不說話啊嚇我一跳


    對不起姐,我看你正盯著編製袋子愣神,以為你發現了什麽東西,沒敢說話,想要碰下你問問的,不曾想嚇著你了華露愧疚地解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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