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老頭捋捋胡子,轉身走到溝壑頂端一塊凸起岩石的下麵,指了指:就是這兒了,一來能藏風納氣,二來也不會被水流衝走,是個絕佳的陰宅墓地。


    聽後疤臉男指揮那些打手們輪番上陣,不消十分鍾,就將岩層下方掏出一個兩米來深的凹坑。


    墳坑剛挖好忽聽得後麵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忙扭頭望去,看到一個人急匆匆地從溝壑下方跑了上來,到了身邊我仔細一瞧,是先前黑臉工頭讓去買棺材的那個工人。


    他氣喘籲籲地對我訴說道:棺棺材已經拉到山腳下了,剛剛才碰到了工頭,他讓我上來喊人,將棺材抬到這裏來,誰誰去抬啊


    疤臉男忙指了八個手下:你們跟著這位小兄弟去山腳下把棺材抬上來,路上小心點,別摔著了。


    八個打手跟著工人下山後,算命老頭將蘆葦席子拿了下來,讓我們將拚湊好的父親遺體擺上去,然後卷起來紮上。


    等到我們做完後他長出口氣,自言自語起來:謝天謝地,雖然出了點狀況,但總歸還算順利,隻要將屍體埋進土裏,一切就都結束了。


    很快,棺材抬上來了,是一具做工頗為精致的紫紅木棺,看上去既大氣又肅穆,想必價格不菲。


    購買棺材的工人和那些打手們抬著棺材,小心翼翼地在溝壑裏輕邁著步子往上爬,過來後將棺材緩緩地放進了墳坑裏,然後對我問道:這是棺材店裏的成品中最好的了,不知道華姑娘你滿意不滿意


    我忙點點頭:非常好,麻煩小兄弟你了,待會埋葬完之後我把錢給你。


    他忙擺擺手:工頭交代過,不能要你的錢。


    我聽後忙堅持起來:那怎麽行,你們一定花了不少錢,不能讓你們出力又出錢


    錢是工頭出的,你要是堅持給,那就當麵給他吧,反正我是不敢收的,收了肯定會挨打。買棺材的工人對我央求道。


    好了,錢的事情等埋葬完逝者後,你們回去再探討吧,現在開始入殮吧。算命老頭打斷了我和工人的對話,催促起來。


    我忙點頭:好,不知道我們姐妹接下來要怎麽做


    算命老頭指了指棺材:第一步,你們姐妹要親自將屍體抬進棺材之中,姐姐抱頭,妹妹抬腳,將你們父母的屍體緩緩放進去,記住,要身體筆直不能蜷曲和傾斜,待會我會給你們一條紅線作為準頭。


    第二步,屍體放好後,將五穀紙錢灑在他們上方,然後將棺板蓋上,這裏還要說一下,那就是必須先留一條縫隙,瞻仰片刻遺容再完全合上。


    第三部,等他們把四枚鉚釘砸進去後,你們還要跪在墳前,往喪盆裏燒點紙錢吊唁祭祀一番。這三步雖然簡陋,但至少完成了所有儀式。


    聽後我揪起了眉頭,憂慮起來:我和妹妹來得匆忙,並沒有購買紙錢和五穀這些東西啊


    購買棺材的那個工人聽後,忙上前對我寬慰道:姑娘不用著急,我去訂購棺材的時候老板提醒過,所以順便把這些東西都賣了。說完將身上的小挎包打開,將幾遝紙錢還有一袋五穀交到我手上。


    我心裏高興極了,心說這下好了,問題迎刃而解,忙向購置棺材的工人道謝。


    可是還少一樣東西啊沒有火盆妹妹這時候提醒了一句。


    我一聽真是,沒有火盆怎麽辦,會不會影響整個儀式,要不要再下山購買剛舒緩的情緒又憂慮起來,臉色凝重地望向算命老頭。


    他用手指了指地山的幾塊平板石塊:把他們圍成一個圈,可以搭建成一個天然的火盆。


    既然這樣可以那就不用擔心了,總算可以將父母放進棺材裏了,我和妹妹按照剛才算命老頭交代的,抬著卷有父親的席子,小心謹慎地放進了棺材中,然後又將母親地放了進去,用算命老頭遞過來的紅線,矯正了下屍體的位置後,在他們遺體上撒上一些五穀和紙錢,兩人一起用力,將沉重的棺蓋一點點地合上,隻剩一條縫隙時停了下來,最後一次瞻仰緬懷了一下裏麵的父母後,將蓋板完全蓋了上。


    這時候算命老頭突然喊了起來:凡是陰月陰日出生的人,封棺砸釘時不要在跟前,到距離棺材到五丈開外去站著,防止亡靈留戀塵世借助你們的陰體出來,


    他說完後,陰月陰日出生的幾個打手,十分害怕會被鬼附身,趕緊快步走到了五丈開外去,緊張地朝這邊瞅著。


    我們跪在用石板違建的簡易火盆前,燒起來紙錢,哭泣之中,算命老頭命人將鉚釘砸了進去,將棺材封了上,之後又命令那些拿著鐵鍁的打手們埋土。


    很快,棺材就被土石給掩埋上了,成了一個土丘。我有些擔心會被雨水衝開,拿過其中一個打手的鐵鍁,拍了很長時間才放心。


    好了,遷墳算是徹底完成了,大家都可以回去了。算命老頭終於說出了讓我們鬆口氣的話。


    下山的路上,疤臉男一直提自己的兄弟耗子向我和妹妹道歉,還聲稱會承擔黑臉工頭的所有醫藥費,誤工費和營養費用。


    這讓我很疑惑,看他的為人處世的樣,似乎與算命老頭說的一樣,品性不錯,但是怎麽會有包庇那麽一個混賬的兄弟呢忍不住開口問了句:你應該和那個叫耗子的長發男子不是一路人,為什麽要做他的後台,縱容他到處惹是生非,恃強淩弱呢


    疤臉男聽後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地舒出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呢當年在越南,耗子的父母為了救我,雙雙丟了性命,死前囑咐我替他們照顧耗子。


    耗子由於父母常年不在身邊,身上沾染和很強的痞氣,這幾年我一直在幫他矯正,但是每次要下狠手的時候,他父母的死狀都會浮現在眼前,間接地縱容了他,非但沒能讓他改邪歸正,還在邪路上越走越遠。


    這次沒想到會連我都欺騙,說是英雄救美的時候被一個黑臉大汗打折了腿,要我派兄弟出氣,我輕信了他,剛才在山下他說路不好走,沒讓我上來,我越想越不對勁,質問一個和他關係好的小弟才明白真相,才趕緊上來,製止他殘害好人。


    我聽後搖搖頭:你這是害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故意傷人致殘已經觸及刑法,要被判刑的。


    疤臉男聽後咂了下嘴:我何嚐不知,所以這次還請兩位姑娘和老先生勸解那位黑臉兄弟,不要將此事鬧大。


    妹妹這時候冒出一句堅定地話語:打了人就要承擔責任,我們不會替那種人求情的


    疤臉男城府很深,聽了妹妹的話沒有生氣,而是微笑著反問了句:姑娘,要是說打人的話,那位黑臉兄弟也打人了吧是不是也要承擔責任


    他那是見義勇為,正當防衛華露厲聲反駁起來。


    疤臉男的手下見妹妹毒他們老大不禮貌,都停住了腳步,轉過臉怒視著她,攥緊了手裏的棍棒,似乎隻要一個命令,隨時能都將妹妹砸成餡餅。疤臉男揮了下手,對那些手下臉色嗔怒道,都幹什麽呢我在這位姑娘聊天呢,繼續走你們的路隨即轉向妹妹,你說正當防衛,但是有幾十人可以作證,當時耗子已經沒了抵抗力的情況下,被黑臉朋友用手掌劈斷了胳膊,這應該算是防衛過當或者故意傷害吧你哼妹妹似乎沒了理由,氣地轉過臉去,不再爭論。


    第四百五十章是報恩還是真愛


    我已經說過了,至於那位朋友的傷勢,我會負責到底,而這邊,耗子你們也不用操心,我會保證他不再找你們的麻煩,並且以後加強管教,讓他少做壞事,希望你們能給我這個機會。說得一臉真誠,讓我不忍心拒絕。


    我拿不定主意,望了眼算命老頭,想得到點建議,但是他卻將頭扭了過去,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沒辦法隻能先給疤臉男一個含糊地回答:我可以將你的意思告訴那位黑臉大哥,不過他同不同意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那就好疤臉男長舒了口氣,很高興。


    回到山腳下後,他派了一個司機開著黑包車將我們送到了醫院,到了那裏發現樓道裏擁擠著上百名工地的工人,都叫囂著要替黑臉工頭報仇出氣。


    我和妹妹好不容易擠到手術室門口,看到黑臉工頭的未婚妻長裙女孩也在,正蹲在山上啜泣,忙蹲下身子攬住她安慰起來:姐姐你放心好了,工頭大哥不會有事的,隻是雙臂骨折罷了,我和妹妹都是學醫的,清楚的很其實我心裏也沒有底,他被打了那麽多下,除了斷裂的雙臂,不知道內髒有沒有受傷。


    你說的是真的長裙女孩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哽咽著對我問道。


    我盡量從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好讓他感覺到情況並沒有那麽嚴重,篤定地回道:當然是,我騙你幹什麽工頭大哥身體那麽強壯,一定會沒事的,斷裂的骨骼接上後,養個仨倆月就能完全康複,不信你問華露。說完我瞥向華露,對她打了個眼色,讓她盡量說得樂觀點。


    長裙女孩轉臉瞅向妹妹,滿含期望,想等著她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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