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女屍煞旁邊站住,發現她動也不動的仰躺著,眼睛也閉了上,她又沒有呼吸,所以和死屍沒有什兩樣。我試探的用腳踢了踢她,還是沒有反應,看來是被我傷的不輕,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


    環視四周,那些活屍可能是受女屍煞重傷的影響,也都停止了抽搐,以各種姿勢安安靜靜的躺著。我瞅了下李師傅和入殮師:“女屍煞怎麽辦”


    李師傅與入殮師小聲的討論了幾句,然後對我回道:“我和商議了下,覺得馬上運去燒掉比較安全。”我拉了一張床過來,三人剛要將女屍煞抬上去,忽然身後撲通一聲。我們忙扭頭望去,發現竟然是強哥,也不知道他是從多高的地方掉落下來的,脖子上還勒著布繩,身上滿是血痕。


    我趕緊蹲下抱起他的頭叫道:“強哥強哥”


    喊了幾聲後,強哥終於有了反應,這個開眼望見我們幾個,擔心地問道:“你們你們沒事吧先前我被吊在上麵,看到你們被她拖著,之後就昏過去了,女屍煞呢”


    “放心吧,她已經快死了,我們馬上就把他運去火化”我朝強哥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強哥聽後放心的點點頭。


    入殮師突然伸手摸了下強哥的脖子,然後眼中狐疑的問:“你被繩子勒住了脖子這麽長時間,怎麽會沒事還有你脖子上怎麽沒有勒過的繩痕”


    “你什麽意思強哥沒事你有意見是吧,他身體被來就強壯”我對入殮師的話語很是不滿,反駁道。


    強哥輕輕拍了下我的手臂,示意不要激動,然後轉臉對入殮師揚起自己的手背:“我在被勒住的瞬間用手背撐在了脖子和下巴之間,所以繩子是勒在了我的手上緩衝了不少,雖然能勉強呼吸,但是發不出聲音來。”


    聽了強哥的解釋,看了他手背上的一道血痕,入殮師點點頭:“對不起了兄弟,是我多嘴。”


    雖然都有傷,但是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將女屍煞抬到床上後,入殮師瞅了下滿地的屍體,對我們深沉道:“我必須在天亮前將這些屍體恢複原狀,就不和你們一起去燒她了。”


    “它們會不會恢複過來”我頗為擔心的問道。


    入殮師微笑了下:“隻要你們燒了女屍煞,它們剛剛積蓄的怨氣很快就會散去。”


    這上百具屍體夠他忙活的了,見他這麽說我們隻好點點頭,推著屍體朝門口走去。這次看到的門不再是牆,而且並沒有被上鎖,一拉就開了。將床從後門推出來時,發現外麵漆黑一片,已然是深夜。


    借助遠處高樓上的微弱的燈光,看到前麵不遠處是一排高大的廠房樣房屋,上麵還豎立著幾個煙筒,想必就是火化車間了。我們三個跌跌撞撞地推著女屍煞走去,來到門口發現上了鎖,裏麵早就沒人了。


    也許是覺得沒有人會溜進這種地方,所以鎖是那種很老式的三環小鎖。我左右瞧了瞧,見沒有人後,抬起腳就是一下,將門踹了開。進取將燈打開後,發現這地方相當於一座大型的倉庫,很開闊寬廣,在牆的一麵並列著許多橢圓形的門洞,每個門洞旁邊都有很多按鈕,不用說就是火化爐了。我們將女屍煞放進火化爐的拉趕上,然後把她推了進去。按鈕上都有漢字,一看就明白。門洞關上後,我按下了點火按鈕,然後將供油閥門調到最大,可以清楚地聽到裏麵呼呼的噴火聲。“當當當,當當當,”火化爐的鐵門突然被撞得叮當響起來。


    第三百零六章又被抽


    “阿飛哥哥救我救我啊”爐子裏麵突然傳出女孩的哭叫聲。


    這聲音讓我心裏一顫,恍惚中想起了女孩悲慘的經曆,覺得自己愧對他們家,愧對她,手不由得朝牆麵上停火的按鈕摁去。手指剛要觸碰到,突然被一隻手拉住,回頭一瞅是李師傅。


    “不能開門,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李師傅對我言真意切的勸道。


    “女屍煞是該死,可可女孩的命魂呢我們不能一塊燒死啊”我於心不忍的分辨。


    李師傅長長的歎了口氣:“女孩的命魂已經和屍煞的怨氣融合了,救她就等於放了女屍煞。”


    “女孩本就死的很慘,如果連命魂也燒了,豈不是六道輪回的機會都沒有了何況她的死和石達開的字帖有關。”我有些自責的愧疚道。


    李師傅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地轉過身去,深沉的望著火化爐。強哥上前一步,拍了拍我的肩膀:“有時候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必須舍棄一些人或者東西,這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必須。”


    強哥的話很有道理,如果僅僅為了女孩的命魂,就讓女屍煞出來的話,會死的不僅是我們三個和那年輕的入殮師,還會有更多的無辜人。我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和他倆一起望著火化爐。裏麵女孩的呼救和慘叫還在繼續,每一下都向往我心裏滴一滴硫酸,燒的難受,但是隻能強忍著,心裏默默祈求女孩的原諒。


    漸漸地,火化爐裏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隻剩下呼呼的火苗燃燒聲。等了幾分鍾後,我將頭轉向李師傅:“可以停火了嗎”


    李師傅側耳又仔細聽了片刻,點點頭:“打開看看吧。”


    我摁了停火按鈕後,用地上的鐵鉤將門把勾住,向外拉開。厚重的鐵門一開,一股熱浪就迅速的竄了出來,烘烤在我們身上,讓我們暖和了不少。朝後退了兩步後,我們不約而同的彎下身子朝火化爐洞裏瞧去,發現裏麵的屍體並沒有化為塵埃,而是依舊保持完整,黑色的屍體上還在燃著紅色的火焰,火苗一跳一挑的,是不是發出啪啪的響聲,似乎是骨頭燒裂的響動。


    沒想到燒了這麽久,還沒有燒成灰,我心裏十分納悶,將頭朝門洞靠了靠,想要仔細觀察下女屍煞燒焦的屍體到了什麽程度。頭一靠近爐洞,燃燒的女屍煞突然呼哧一下坐了起來,一張潰爛得不成樣子的臉撲麵而來,給我來了個對視,那雙肉瘤眼眼珠子被燒的紅彤彤的,就像剝了皮的烤地瓜,在眼眶裏晃動著,就要掉落下來。


    雖然在火爐旁,但還是驚出一身冷汗,忙慌亂的朝後跳去,被李師傅和強哥扶住。燃燒的女屍煞竟然還活著,飛速地用焦糊的手臂撐著推拉杆向外爬來,頭已經伸了出來。


    李師傅忙飛起一腳朝她火球般的腦袋踹去,啪的一下將女屍煞重新踹進爐裏,然後用鐵鉤將門推上並且插上插銷對我大聲叫道:“再噴火不信燒不死她。”


    聽後我反應過來,忙摁下開火,將柴油閥門調到最大,火化爐裏麵重新響起呼呼的噴火聲。我們三個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矗立在火化爐門旁,臉上汗水不停,著急地等待著。過了十來分鍾後,牆壁上突然響起了嘀嘀的聲音,我們扭頭一看,發現是火化完成的提示音。


    “這次應該可以了吧”我朝李師傅和強哥問道,問完將按鈕摁下。


    “燒了這麽長時間,應該化為塵埃了,打開吧。”李師傅抿嘴篤定道。


    我用鐵鉤將門上的插銷調開,然後把門勾了開。這次裏麵的女屍煞僅剩下黑乎乎的一副骷髏,而且沒有了燃燒的火苗,看來是火化的差不多了。


    我將鐵鉤伸進去,朝女屍煞的燒焦的骨頭上拍打起來。“撲撲撲”,骷髏很輕易的就被敲碎,揚起了陣陣黑色煙灰。由於距離太近,鼻孔裏不小心吸了一點骨灰,嗆得我打了個打噴嚏,爐子裏麵頓時塵埃飛揚。李師傅和強哥正好也將腦袋湊過來,吸入了些飛飛揚揚的灰塵,禁不住也大了兩個噴嚏。


    我們趕緊退回來,等到灰塵靜止後,在角落的櫥櫃裏找了個黑色骨灰盒子,然後將女屍煞的骨灰拉出來,用旁邊的一個長勺樣的工具把骨灰一點點的刮進盒子裏。


    “她的骨灰丟到哪裏去”將盒子蓋上後,我衝李師傅還有強哥詢問道。


    “帶出去找個地方埋了吧,畢竟是死了。”李師傅心生憐憫的對我和強哥道。


    關上火化車間的燈和門後,我們重新來到地下室的停屍間,推開門發現入殮師手裏拿著細長的手術刀和小刷子,在緊張地忙碌著。見我們回來他頭也沒有抬:“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你們還不走嗎”


    我走過去,來到他旁邊,發現他正在給一句被我砸爛臉的屍體整形,瞅著屍體擔憂的問:“屍體已經毀成這個樣了,還能完全修複嗎”


    “完全修複是不可能了,但是基本複原還是沒問題的。”說著入殮師用刀在屍體的胳膊內側割了塊肉。


    “你這是”我有點不解。


    “羊毛出在羊身上,用他們自己的肉更合適。”入殮師忙著將肉精細的切割起來,準備替代臉上的一個凹坑。


    李師傅和強哥也走了過來,欣賞起入殮師精湛的修補之術。過了一會,李師傅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換皮的方法你會嗎”


    入殮師靈巧的手突然變的遲鈍了下,將正在修飾的屍體臉上劃出一道疤痕來,怔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停屍間裏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除了入殮師手中刀劃過屍體肌膚的滋滋聲,就是我們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沉默的氛圍維持了幾分鍾後,入殮師放下手裏的刀,用白巾擦了下手,轉身對我們反問道:“你們想聽實話還是真話”


    “這有區別嗎實話不就是真話嗎”我白了一眼入殮師反問道。


    入殮師哼笑了下:“當然有區別了,實話的反義是虛話,真話的反義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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