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別看了,點過來”李師傅在前方對我催道。


    我抬頭一瞧,大家都過了棋盤,正站在另一邊等著我,於是不好意思的加了腳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腳上一使勁,整排的石棋突然齊刷刷的響起了哢哢聲,接著我腳下的石棋飛的滑動起來,連帶著身後所有的棋子都向後麵漂去,我心說怎麽回事,剛才不是固定著的嗎,怎麽毫無征兆的就解鎖了


    我已經沒時間去疑惑了,趕緊趴下身子雙手抱住前麵的一枚石棋。還好前麵的石棋隻是稍微抖動了下,沒有像後麵的那樣肆無忌憚的在棋盤上滑動著。我現在是趴在石棋上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動的話,在力的作用下前麵的石棋也滑動起來,那可就糟了。


    “阿飛,阿飛你趴在那裏千萬不要動”對麵傳來李師傅和強哥的提醒聲。


    “我明白,關鍵是接下來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趴著吧”我急的渾身冒汗。


    對麵的李師傅和強哥安靜下來,在著急的想著辦法。不知道他們能想出什麽辦法,這些石棋表麵非常光滑,脫卡之後和棋盤的摩擦很小,拿雞蛋點的力氣就能讓它們飛的漂滑起來。


    “阿飛,阿飛。”過了片刻強哥在對麵向我喊起來。


    “我聽著呢,強哥你說吧。”我大聲的回道。


    “我和李師傅商議了下,決定用手拉手的方法將你拉過來,我們之間的距離大約是十一米,我們這麵有七個人,將手展開後差不多就能夠到你,一會李師傅在最前麵,你要注意抓住他的手,我在棋盤這邊拽著大家。”強哥向我解釋起來。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一旦不平衡的話,大家都會被卷進來,不能冒這個險還是我試著向前爬吧。”我斷然拒絕道。


    “不觸碰棋盤的話你根本爬不過來,到時候剩下的石棋要是也移動開來那就真沒有辦法了”李師傅衝我大聲的提醒道。


    我沉默了,李師傅說的沒錯,這是基本的力學原理,我一用力的話沒有反作用力,根本前行不了,隻會跟著棋子向後滑去。


    “你呆在那裏不要動,大夥都同意這個方法。”眼鏡妹衝我大聲的命令道。


    “那好吧不過你們一定要小心點,注意走棋子的中心位置。”我向他們提醒道。


    “放心吧,剛才李師傅和小遠已經論證過了,這方法可行,隻要我們腳上用力平衡就不會讓棋子滑動的。”眼鏡妹寬慰我道。


    我使勁抬著頭,注視著他們,心裏有些暖融融的感動,眼睛潮濕起來,他們並不是我的親人,隻能算是朋友,但是能為了朋友冒生命危險的人,值得一輩子深交。


    李師傅拉著強哥的手,輕輕的邁到棋子上,接著是小遠,他輕輕的跳到李師傅和強哥腳之間的棋子上,由於棋子被李師傅和強哥的腳力固定著所以並沒有滑動,然後是阿三,然後米姐眼鏡妹安娜,他們用這種個方法不停的向我靠近,但是人越多,平衡越難掌握,那些棋子已經有了些輕微搖擺,但是所幸沒有散開。


    終於李師傅的手伸了過來,我抓住他的手輕輕的爬起來向前挪動,等到用胳膊練成的繩索鬆弛些後,安娜從棋子上跳到了邊緣的地板上,然後是眼鏡妹,等到最後我和李師傅跳到石板上時,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興奮尖叫起來,放佛一起完成了件不可思議的藝術品,亦或是不被看好的球隊一直殺進了決賽得了冠軍。


    尤其是我,頓時有一種浴火重生的感覺。阿三湊上前來嬉笑道:“林哥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怎麽說也得犒勞下大家不是,出去後是不是應該請我們搓一頓啊”


    “不行,”我停頓了下,“一頓怎麽行,至少吃三天。”


    阿三臉上的表情從失望轉為驚喜:“林哥,以後能不能別跟小遠似的,在不該停頓的地方停頓,我這小心髒受不了從地上到天上的刺激啊。”


    “剛才也算是有驚無險了,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讓這些棋子下麵的鎖卡突然開了”我疑惑的望向李師傅。


    “看來即便是破解了這棋局,通過棋子搭建的路也是有時間限製的。”李師傅分析道,“我們還是趕緊向前趕路吧,防止一會又出現什麽變故。”


    也許是受到剛才棋局的驚險一幕,大家忘記了饑餓還有疲憊,腳步了很多。


    又走了有二十幾分鍾的樣子,墓道深處出現了模糊的白色一片,我們高興壞了,覺得這很有可能就是洞口,白色就是外麵的陽光,都加步伐向前跑去。


    近了之後發現前方那片白花花的東西,將手電的光亮反射回來不少,讓墓道也清晰起來,很顯然它不是出口。


    走到跟前後,所有人都驚詫住了,雖然這不是墓道出口,隻是一堵牆而已,但還是讓我們歎為觀止。因為整堵牆是一塊巨型的石板,從樣子看很像大理石,裏麵的紋理黑白相間。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沒什麽了,關鍵是這石壁上竟然雕刻了一片梅林,盛開的潔白梅花冰清玉潔,超凡脫俗,我們似乎都能感受到從牆裏飄出來的清幽淡雅之香。


    我敢說即便是當代,在鋒利的鑽刀和電腦程序的設計下,也沒有哪個大師能完成這樣一幅作品,石壁上的鐫刻顯示出來的不僅僅是刀工,更是匠師對梅花的如癡如醉,這位匠師把石壁上的每一條黑白紋路,全都變成了參差披拂的枝幹和經霜傲雪的麗梅。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眼鏡妹忍不住念出了這句古詩。


    阿三一拍巴掌:“這句詩我知道我知道,是王安石寫的,我上小學時背過”


    “那倒真是不容易,還有阿三能記得的詩句,看來以後我們還不能小看他了,人家也是有文化的人。”米姐調侃道。阿三被米姐一說,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


    “難道這就是墓室的盡頭”強哥有點懷疑的問道。


    “不會是,沒有哪一個墓主人會把這樣一幅精細的鐫刻放在墓道盡頭,後麵肯定還有天地。”說著走上前用手電輕輕的磕了磕石壁。


    “咚咚咚”石壁響了起來,和我們進入墓道時的那塊石壁一樣。


    不過這一次我們徹底沉默了,因為大家知道李師傅手上的傷勢已經無法再次擊碎石壁。


    “要不我試試”強哥打破沉默。


    李師傅搖了搖頭:“我不懷疑你的格鬥能力,但是擊穿石壁,更多的是內家功夫。”


    強哥抿了下嘴:“我也明白,但是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說完走到石壁麵前,握緊了拳頭,胳膊上青筋暴起,粗大的血管似乎都要鼓出來,大叫了一聲,拳頭向石壁上打去。就在這電光火石的零點幾秒,後麵的小遠突然喊了起來:“慢”


    強哥收了些氣力,但是拳頭還是打在了石壁上,紅色的血染在雪白的梅花上,煞是顯眼。米姐上前一步,心疼的抓起強哥的手:“疼不疼”


    強哥搖搖頭微笑道:“沒事,我已經收回了七成的氣力,手上隻是擦破了點皮,沒有傷到關節。”說完望向小遠,大家的眼光也跟了去。


    “我想雕刻石壁的人肯定很愛惜自己的作品,是不會讓後人用這種粗暴的方式進去的,他一定設計了某個開關。”小遠篤定道。


    “嗯,你說的有道理,開關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大家一起找找。”李師傅讚同道。


    是呀,我們都把這點忘了,老是著急出去,根本沒有細想每道門都是有開關控製的,要不然裏麵的墓主人是怎麽被放進去的,總不能將石壁砸了吧


    雖然確定有開關,但是找起來並沒有那麽容易,建造墓室的人為了防止盜墓賊,一定將開關隱藏的天衣無縫。我們幾個在石壁四周的石板上摸敲起來,搜尋了一會,將所有的地方都摁了個遍,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同,不禁有些泄氣。


    “開關應該在這幅壁畫上。”李師傅望著石壁突然對我們道。


    聽了李師傅的話我們全都將目光移到石壁上,整個石壁有三十來平米,上麵滿滿的全是鐫刻的寒梅,用手電的光亮照去,每一處都很自然平整,每一朵梅花都很清秀脫俗,每一條枝幹都蜿蜒曲折,根本看不出來哪裏可能是開關所在。


    “挨著摸”李師傅說罷帶頭沿著石壁下邊緣向上摸起來。我們也都在旁邊開始幫忙,用手敲敲按按,希冀能趕找到隱蔽的按鈕。


    摸了一會強哥對李師傅道:“踩著我的肩膀上去搜尋下吧。”說完蹲下了身子。


    李師傅扶著石壁,踩到強哥身上,強哥站起來後,李師傅開始搜尋高處的石壁。等到李師傅從石壁一邊摸到另一邊還是沒有發現後,強哥抿著嘴費力道:“再上去一個人。”


    我們四下瞅了瞅,覺得隻有眼鏡妹是最輕的。我於是蹲下來將眼鏡妹扛起來,李師傅在強哥肩上蹲下來接力,眼鏡妹踩在李師傅的肩上,三人疊加後已經可以摸到頂端。強哥在下麵緩緩走動著,忍著巨大的壓力,不僅是重量,還有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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