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的話句句像雷一樣轟在我頭上,我徹底崩潰了,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我指著紫嫣:“你……你……你為什麽要撒謊!?”


    紫嫣一字一頓道:“我說的是實話,沒有撒謊。”


    我轉念一想肯定是紫嫣今天生我的氣,想要開個玩笑,嚇唬我一下,想到這裏,我向紫嫣訕笑道:“紫嫣,你肯定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想要嚇唬我一下對不對?”說完我向紫嫣靠近。


    “不要過來!”米姐厲聲道。


    “都這樣了你還不承認,真是敢做不敢當的孬種,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強哥說完掄拳向我砸了過來。


    我知道強哥的厲害,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扔了手電筒砸向他,趁機會趕緊向後麵跑去。強哥並沒有罷休,叫囂著從後麵追了過來。


    突然我腳下一空,從陡坡上滾了下去,感覺渾身疼的厲害,但是強忍著,不敢出聲。我聽到強哥在上麵來回走了兩圈,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我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覺得自己太委屈了,太窩囊了。曾經我一直喜歡的紫嫣竟然會陷害我,我一直傻乎乎的想和她在一起。


    我真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沒有看出她的任何端倪,還有我一直覺得可以深交的好朋友阿三,一聲不響的從後麵偷襲我,理由竟然是憤世嫉俗,想殺人發泄!?


    瞬間我感覺自己被拋棄了,想起了姥姥在我小時候說過的一句話:“人心叵測!不可不防!”我現在才欽佩起姥姥的話,可是當下已經晚了。


    我用手撐著地坐了起來,檢查了下身上,還好沒傷者筋骨,可以靈活動彈,隻是身上擦破了好多血口,衣服上已經滿是血漬。


    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想我現在是眾口難辨,去找他們解釋等於自尋死路,隻好先下山想辦法了。手電沒了,我隻能摸黑下山,小心的邁著步子尋找標誌,還好他們已經走了,估計去了南宮老太太的木屋。


    我出了林子,向山下走去,邊走邊想事情的整個經過:先是阿三要殺我,接著是強哥說我非禮米倩,最後紫嫣又編造謊話陷害我。紫嫣和阿三肯定有問題,他倆這樣做為的是什麽,如果說阿三是為了報複社會,那紫嫣呢?她是為了什麽?我沒有得罪過她,她爺爺死後還照顧她。難道是因為昨晚上的事?可是昨晚上我真的不知道哪裏產生誤會了,讓她生氣並在米姐房間裏哭了一夜。


    等等,我突然覺得自己落下了點什麽,想了一下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我一直沒有離開紫嫣,那麽強哥說的我非禮米倩一定是假的,原因隻有兩個,要麽是強哥和米姐撒謊,要麽是他們看見的人根本不是我。如果是有人冒充我還好說,可是假設強哥和米姐也欺騙我,那就完了,我真的成了眾叛親離了。


    不知不覺我進了村子,抬頭一看,到了陳大哥家。我敲了敲門,門開了,陳大哥開門瞧見我衣衫襤褸,渾身血跡後很吃驚,趕緊讓我進去。進了屋裏,陳大哥用白酒給我擦了下傷口,又找了件衣服給我換上,才開口問我怎麽了。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麽解釋,轉念一想沒有看見陳大嫂還有陳大爺的身影,向陳大哥問道:“怎麽沒有看見嫂子和大叔?”


    第七十九章死人湖


    “你嫂子回娘家了,我爹他在小屋裏睡得,年齡大了睡得沉。兄弟,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麽弄的?”


    “哦,我是爬山時不小心摔的。”


    “村子後麵的山嗎?”陳大哥問道。


    “是的,我本來是想去找林子裏的老太太的,結果迷了路,一不小心踩空滾到了山溝裏。”我找了個借口敷衍道。


    “你去找林子裏的南宮老太婆?!”陳大哥好像很吃驚。


    我點了點頭:“是的,是想讓她幫忙尋找嬰兒,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她是很厲害,可是肯本沒有幾個人見過她,要是能見到她我一定求她救救我的孩子。”陳大哥想起孩子一陣抽泣。


    我安慰了一會,陳大哥才平靜下來。


    陳大哥看了下牆上的掛鍾,客氣道:“現在都夜裏十一點了,太晚了,你大嫂正好不在家,你就在這裏睡吧?”


    我想了下,現在回祁老頭家裏睡,肯定讓他起疑,不如在陳大哥家裏睡一夜明天再作打算,於是對陳大哥感激道:“那打攪你了。”


    晚上躺在陳大哥的床上,翻來覆去有點難以入眠,可能是咋睡的緣故,到了後半夜,聽著陳大哥一浪勝過一浪的鼾聲,更睡不著了,感覺肚子有點漲,想上廁所。看著旁邊熟睡的陳大哥沒有好意思叫醒他,我獨自下床穿了鞋子出屋,向院子角落的茅廁走去,借著星光,進了廁所,正放著水,感覺腦後勺有股涼涼的風出來,一陣一陣的。


    我提上褲子扭頭一看,“哎呀媽呀——”嚇得渾身一哆嗦,不禁叫了出來。


    後麵漂浮著一張蒼白的臉,沒有身子沒有頭發,就是一張臉,那臉皮正張著嘴向我吹著冷風。我靠在牆上,冷汗直流,望著麵前五官模糊的這張臉,不知道它要幹什麽。等了一會發現那臉沒有向我靠近,而是向遠處慢慢的飄走。


    強烈的好奇心替代了我的恐懼,我不禁跟著那張臉走去,出了陳大哥家,向村子下麵走去。路上靜悄悄的,那張臉皮在前麵飛得很快,我一路小跑的追著。一直到了村口,那張臉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向南飄去。我忍著疲憊跟了上去,跟著它沿著地裏的土路向南跑著,兩旁是枯黃的玉米杆葉,冷風的吹打下,啪啪亂響。


    我再向前一瞧,那張臉不見了,心想怎麽回事,一轉眼的功夫怎麽憑空消失了?我趕緊快步向前跑去,到了前麵趕緊刹住,身子晃悠了下,差點栽下去。腳下是個深坑,有二三十畝地大小,坑裏滿是密密麻麻的幹枯蘆葦,蘆葦尖正好和地麵一樣高,所以剛才我沒有發覺。


    我打量著眼前的這一大片蘆葦蕩,腦子裏不斷搜索著,一個名字跳了出來——死人湖。沒錯!這地方無論樣子還是位置都像極了祁老頭回憶中的那個死人湖。


    祁老頭曾經說過這地方和山中的林子一樣是個詭異的地方,當年這裏麵不知道燒死了多少具屍體,祁老頭的爹趕驢車去賣籮筐時還在湖裏麵見過一個女人。


    秋風吹來,死人湖裏的蘆葦嘩啦啦的響著,像是無數的冤魂在哭泣。我緊緊裹了下身上的衣服,沿著坑邊走了一會,找到一處不是很陡的坡,側身下到了坑底。


    坑底還有沒幹涸的湖水,我掰斷了根蘆葦試了下水深,有一米多深,水下麵是軟軟的淤泥。我圍著死人湖走了一會,發現最淺的地方也是沒膝的泥水,根本沒辦法下去,轉身打算上去離開,剛要上岸,突然聽見身後水中有嘩嘩的聲音。


    我扭頭找去,瞧見不遠處有什麽東西浮了上來,在蘆葦杆之間晃動著。我輕輕地走過去,想看清楚一些,到了跟前那東西靜止不動了,放佛是在等我。我彎下腰低頭向那東西看去,那東西黑黑的像個柱子,我用手裏的蘆葦杆一戳,黑東西“呼啦”一聲翻了過來。


    我湊上前去一瞧,竟然是一具泡爛的死屍,嚇得我頭皮發麻,一屁股拍在地上。我定了定神,站起來小心的又瞅了一眼,發現那屍體的臉白的嚇人,很麵熟,一想,分明就是剛才把我引到這裏的那張臉皮。


    我摸了摸口袋,還好手機在身上,我用手機的光亮照過去,一張哀怨的臉龐呈現在我麵前,那哀怨的眼神和精致俊秀的五官立即就讓我認出了是誰,沒錯,是祁老頭的兒子。屍體臉上的表情和婚紗照上一摸一樣,微笑下隱藏著一種怨恨。


    隻是現在變成了腐屍,軀體已經被水泡的發白漲爛,散發著腥臭味。我意識到祁老頭肯定有問題,他和兒媳婦不是說兒子一直在南方打工嗎?這屍體至少在水裏泡了有半個月了。


    我明白了,原來祁老頭兒子的那張臉是要把我帶到這裏來,讓我發現他的屍首,好讓我替他伸冤。我將手裏的蘆葦杆插到屍體旁的岸邊,做了個記號,趕緊爬到了地麵上,順著原路回村子。


    天已經微蒙蒙的亮了起來,我加快腳步,剛到村口碰巧遇見祁老頭,他正在將豆秸散到地上,準備曬豆子。


    祁老頭瞧見我愣了一下,問道:“你這是?”


    我心想我一個人不能直接向他攤牌,還是先去秦村長家,多找些人來,一起撈出屍體盤問他為上策。


    我笑了下,編了個謊話道:“我剛從城裏回來。”


    祁老頭哦了一聲,低頭忙了起來。我趕緊向村長家跑去,跑到村長家,使勁敲了半天他才開門。我將在死人湖發現祁老頭兒子屍體的事情向秦村長說了一遍,秦村長聽了也是十分震驚,趕緊出來喊了幾個壯漢和我一起向死人湖趕去。


    天已經大亮,我們來到死人湖,我帶頭下去,卻發現我插的蘆葦杆沒了,屍體也不見了,甚至湖底連我的腳印都沒有。我納悶起來,怎麽回事?


    秦村長歎了口氣:“林小弟,以後可不準開這種玩笑了。”說完領著村民離開了。


    我呆呆的望著蘆葦叢,突然發現我做標記的那根蘆葦杆在不遠處漂浮著。我明白了,一定是祁老頭,剛剛他發現了我的破綻,跑來將屍體藏了起來。


    可是我哪裏露了破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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