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中手電筒也隻能照出六七米遠。


    老戴走在最前麵,我和老張跟在後麵,大約走了四五十米,從手電筒光亮的盡頭,依稀可以看到一座大形的石柱。


    我們快步走過去,轉了一圈,發現是個方形的大柱子,步量了一下,大約每一麵都有十五六米長。柱子表麵光滑冰涼,看來是被打磨過。老戴向上照了下,看不到頂。


    我們本打算離開繼續往前走,老張突然興奮地喊了一句:“快看,柱子上麵有鑿出的圓孔,可以攀上去!”


    我和老戴馬上圍過來仔細一照。果然,在柱子的其中一麵距地麵一人高的地方有巴掌大的凹孔,密密麻麻向上延續。


    要上去的話,肯定有一個人要留在下麵當梯子。


    老張很知趣的說:“你們上去吧,我年紀大,估計攀不了那麽高。”


    我和老戴點點頭,隻能這樣了。


    依舊是老戴在前麵,我在後麵。每個孔之間的距離很遠,要消耗很大的臂力才可以向上移動。幸虧上學的時候經常鍛煉,要不真攀不上去。不過我還真羨慕老戴,隻見他嘴裏咬著手電筒,攀爬起來竟然像猴子爬樹一樣輕快。


    我努力跟在他身後,不被他落下。爬了有二十幾米,本以為這柱子會一直延伸到頂端,正想對老戴說讓他別爬了,沒成想他突然停下來,害的我的腦袋被他的腳結結實實踩了一下。


    “幹嘛?!”我窩火道。


    “到頭了,柱子不到頂端的青石板,上麵很空曠。”老戴含著手電筒的嘴嗚咽出了這幾個字。


    到頭了,什麽都沒發現,看來做的是無用功啊,有點不甘心的對老戴道:“看看有沒有什麽入口?”老戴聽了我的話,這摸摸,那拍拍。


    “吱呀——”上麵傳來石板翻轉的聲音,有暗門。


    老戴把手電筒放到柱子的頂端,興奮地向我喊道:“孫幹事,還是你聰明,真有門啊!”


    這家夥又要恭維,我趕緊讓他進去,我也好上去。


    老戴靈巧的鑽了進去,探出腦袋向我興奮道:“有石梯通往下麵!”


    我爬上去一瞧,原來柱子並不支撐上麵的石板,柱子的上表麵也是光滑的。小門就在距離石柱頂端幾十公分的地方,剛好能容一個人鑽進去。


    老戴催著我進洞裏,我踉蹌的爬進去。柱子裏麵果然像老戴說的那樣有一條窄窄的石梯,環繞著柱子內壁向下延伸,空氣裏充斥著很濃的黴味。


    我正向下看得入神,“啪”的一聲,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汗毛立馬豎了起來。


    “誰!”我轉身叫到。


    “我,老張。”老張嘴一咧嘿嘿笑道。


    “老張,你想嚇死我啊,你不是在下麵嗎,怎麽上來的?”


    我和老戴疑惑起來,因為下麵的鑿孔離地麵差不多兩米高,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攀不上來的,何況老張一把的年紀。


    “哦,我在下麵轉悠了會,發現有很多方塊的石頭,把它們壘起來,墊在腳下才攀上來的。”


    我和老戴不禁對老張豎起了大拇指,想想我們這才爬上來,老張就跟上來了,這速度這體力讓我們兩個青壯年人臉紅。


    “我聽見你們說有梯子,什麽梯子?”老張向我們身後張望道。


    我和老戴趕忙把老張拉進來。


    我們朝下麵喊了幾句老胡老李,沒有任何回答,連我們的回音也沒有。


    三人商議了下決定下去看看,說不定老胡和老李就在下麵。老戴走在前麵,我其次,老張最後。石階上有很多青苔,上麵還很濕滑。不知道在沒有陽光的地方它們是怎麽長出來的。我們小心的向下一步步走去。


    剛走幾步,又是“吱呀”一聲,上麵的石門自己關上了。我們相互瞅了下對方,暗淡的手電筒燈光下,依舊能看出彼此被嚇得蒼白的臉。


    “應該是慣性,沒什麽的,不要自己嚇自己。”老張在後麵解釋道。


    我們繼續順著石梯旋轉而下,走了一會,並沒有出現什麽機關陷阱,所以放鬆起來,大步流星的向下邁,想快點到達底端。


    忽然,我感覺扶著牆的手摸到了濕濕的東西,拿到嘴邊一聞,腥腥的。老戴看見我不走,向我照過來。借著光亮,我一看,頭發差點豎立起來。手上不知什麽時候,沾滿了鮮血。我趕忙朝衣服上不停的抹。


    血的顏色很鮮,像是剛剛流出來的。我們趕快打開所有手電筒,朝牆上照去,隻見有無數針孔大的斑點密密麻麻分布在牆上,血正從孔裏往外滲出來。


    “怎麽回事?怎麽會有血?”老戴瞪著眼睛驚恐著問向老張。


    老張盯著牆壁搖了搖頭:“我也是頭一次見古墓牆壁中滲出血來。


    我仔細朝手上照了照,發現上麵的血已經被擦得幹幹淨淨了,心裏才算鬆了口氣。


    老戴用手抿了點牆壁上的血,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皺眉道:“這是人的血!”


    我不願多呆一秒鍾,向他們兩個催促說:“趕快走吧,下去看看要是老胡和老張不在下麵我們就趕快出去,這地方怎麽看都透著一股陰森勁。”


    三個人都不敢說話,默默地向下走去。“吱吱,吱吱……”突然,連續的摩擦聲傳入耳中,像刀片刮過牆壁般刺耳。我們三人都聽見了,停止了走動,想辨出聲音的方向。


    那聲音似乎覺察出我們在找它,停止了響動。


    “應該是一些昆蟲發出的聲音,沒什麽可緊張的……”老張話還沒有說完,就跳了起來,“癢……癢……”


    我們朝他腿上一照。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老張的一條小腿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像水蛭一樣蠕動著,但是頭上卻有兩顆鋸齒般的尖牙。


    原來剛才那些聲音就是牙齒摩擦發出的。老張癢的受不了,擼起褲管用手去抓,可是抓下來的卻是腿上的肉,肉已經沒有了血色,森白的小腿骨露了出來。


    我驚恐的指著老張小腿上露出的白骨,說不出話來。


    老戴一把抓住老張的手大聲喊道:“不要撓,蟲子已經吸入你的肉裏了!”


    可是老張已經像瘋了一樣,甩開老戴的手,不斷地抓撓著小腿。一塊塊的肉合著黑色的蟲子,被抓了下來,片刻工夫,老張的右腿隻剩下光禿禿的小腿骨支撐著。再看老張好像很舒服的閉著眼睛大喘著粗氣。


    地上的蟲子拋棄腐肉,朝我們爬來。我和老戴趕緊後跳。有一些既長又粗的蟲子應該是喝了老張血後腫脹起來的,在地上不停的絞著身子,片刻就斷成兩截。我心想難道它們在自殘嗎?接著我看見扭斷的那一半快速的長出牙齒,向我們蠕動了過來。


    “快跑!他們在分裂!”老戴拽著我邊跑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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