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突然提劍指向風吹來的方向嚷嚷道:“來了----”


    我抬眼一看,就看到有個黑影樣的人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朝我們這邊狂奔過來,大家又是如臨大敵,那人走到光線下,我看清他的臉就被嚇壞了。因為這人頭發雪白,麵目蒼老中帶著邪氣,正是剛才燒化的楊仁金身模樣,也就是說,沈昭明把楊仁給複活了,我們一群人都呆了。


    沈昭明低頭對楊仁鞠躬,道:“師父----”


    楊仁瞟了我們一眼,我心裏一凜,想真讓沈昭明控製了風水鬼師,我們這幫人哪裏還有活路?便也朝楊仁拱手道:“師祖好,在下楊曉天,乃是您老的大徒弟楊大先生的曾孫,也是楊門正派風水唯一傳人。”


    楊仁看了我一眼,神情漠然,沈昭明道:“師父,楊大生前是叛門之徒,他的後人也理當誅殺。”


    我見沈昭明眼神森然,已經殺意明顯,楊仁點了點頭,上去握住沈昭明的雙手,說來也怪,他手上的手銬頓時就自己掉了下來。


    我還不死心,繼續道:“師祖,您老當年可是風水一門正道領袖人物,怎麽能跟沈昭明這種惡人混在一起,你要想想您老當年的名聲。”


    楊仁不禁一呆,他狐疑的看了沈昭明一眼,又對我說:“正道?領袖?”


    我見他麵露迷茫,心裏一喜,暗想楊仁畢竟是一代風水鬼師,雖然暫時受到沈昭明的蠱惑,可他有鬼師的仙根在身上,能被騙一時,卻不能永遠被騙下去。隻要早點喚醒他的潛意識,說不定他就能恢複記憶,幫我們誅殺沈昭明這種奸人。


    沈昭明諂媚道:“師父,咱們做的事才是正道,隻要消滅了他們,整個三界都是我們的天下,你說是不是?”


    楊仁卻對我說:“你是楊大的曾孫,楊門一脈當時唯一傳人?”


    我重重點了點頭,道:“正是----”


    楊仁沉吟道:“那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和楊大的秘密?”


    我一呆,奇道:“我爺爺生前沒跟我說過老太爺和他師父還有什麽秘密啊,這老頭兒不是才從陰間回來,記憶出現混亂吧?”


    我心裏全亂了,楊仁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我,看的我一陣發毛。這時,張蕾蕾突然尖叫道:“姐姐的身體碎了----”


    我抬眼望過去,就看到正在烈火中焚燒的小雯青石身體,已經碎成許多塊了,火勢也小了很多。我還記得上次在地下皇城裏見到的詭異一幕,小雯將大明風水師廖敏拖進石雕裏,隱於無形。


    我暗想,難道小雯也會像楊仁一樣,破了石雕,就會從陰間出來?


    這時,老曾懷裏的兒子,突然衝我咧嘴笑了,我看到他嘴裏的牙齒白森森的,特別嚇人。這小子好似認識我一樣,不看他爹媽,就衝我一個勁兒的笑,楊仁也盯著我,眼裏神情複雜,我心裏一陣發毛,不明白這裏這麽多人,他們為什麽都隻望著我。


    番外3


    我一陣毛骨悚然,衝他們道:“怎麽了?”


    大家都很莫名其妙,麵麵相覷起來,我心裏狐疑不定。總感覺不大對勁,就聽楊仁說:“別亂看了,就是你,這裏的異類隻有你——”


    我呆住了,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楊仁道:“楊曉天,其實你不用介紹自己,我就已經知道你是誰了,因為在你家老太爺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的命運。你過去二十年的生活,都不過是在按部就班的做一條早已設計好的路而已。”


    我呆住了,我早知道自己命運的奇怪,可從來沒人這麽對我說過,這話從楊仁嘴裏說出來,我覺得非常古怪和可怕。


    楊仁又道:“你精研各家風水妙術。從我楊門不傳之秘到賴氏ヂ青烏奇序ッ,甚至劉家的奇門遁術,你都能一點就通。這不是你天資過人,而是這些秘術,你原本就精通,隻是在記憶深處被封存了而已。你現在走的路,隻不過是找回過去的自己。”


    楊仁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顯得有些不懷好意。


    楊仁越說我越有些發懵,我的確對學習風水術天賦異凜。可沒想到楊仁今天給了我另外一種說法,我隻是在找回過去的自己,那我過去又是誰?


    老曾的兒子哭的越發的凶了,吵的人腦袋疼,老曾和大紅沒辦法,兩人又是哄又逗,就差捂嘴巴了。我心裏百感交集,不由的非常煩躁,便瞪了老曾兒子一眼,說來也真奇怪,我這極普通的一眼。老曾兒子竟然被嚇的突然刹住車,再也哭不出來了。他看我的眼神。似乎非常害怕,我親眼見到他嚇的打了個哆嗦。


    我滿腹狐疑,心想這群裏人。論相貌凶惡的,肯定輪不到我。郭警官手下幾個彪形大漢,沒一個不嚇人的,這小子唯獨怕我怕成這樣,還真是奇怪。


    我追問楊仁道:“那你告訴我,我以前是誰?”


    楊仁嗬嗬冷笑道:“楊曉天你居然問我你是誰?我告訴你,你是那個曾想顛覆世界的人,你想扭轉三界秩序為你一人所用,你想將三界眾生捏在你手上的人。”


    聽了楊仁一番話,我嚇了好大一跳,衝他道:“你沒發燒吧,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我楊曉天就是個窮小子,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還顛覆世界呢,您老把我看的太高了。”


    楊仁隻是笑笑,說:“若非你心思太過惡毒,你的欲望太過強烈,你也不至於投胎到我楊家。你窮盡心思設計,冒天下之大不韙,試圖逆天而行,這一切計劃唯一缺的,便是我楊門嫡傳血脈。因為天下風水師,以我楊門為正宗,你當年學的是我楊門風水術,要領悟其中最神妙之處,非楊門子弟不可,所以你走的最後一步棋,就是投胎進我楊門。”


    楊仁又指了指沈昭明,說:“我這逆徒,品行雖然不好,卻也不敢做出忤逆師門的事來,正是因為他曾通過明妃古墓獲知線索,進入寒風古寺地宮,最終在欲望的驅使下,成為了你的奴隸,這才算計師門。他師兄的死,就是因為被他算計。我早看出他不對勁,才將他逐出師門。其實楊大破陽宅養陰術時,曾問過我,我看出其中苗頭,心想既然你已經算準了我楊門,不管怎樣總是能得逞的,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就按你的意思來讓你借我楊門風水脈重生。否則你想想,你爺爺楊二先生雖算不上風水師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到底也是楊門嫡傳風水師,怎會糊塗到將他父親葬在那種地方?”


    我聽的冷汗亂冒,道:“這麽說,我還是個壞人了?”


    楊仁道:“對,老夫也算長壽之人了,這百年來,還從未見過比你更狠毒,野心更可怕的人物。”巨尤尤巴。


    我想想覺得好笑,說:“沈昭明是我不同戴天的仇人,你現在說他跟我是一夥兒的,甚至他變壞就是受了我的指示?你當我弱智呢?”


    沈昭明嚇的麵如土色,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楊仁的表示似乎讓他很意外。


    楊仁道:“你也不想想,我乃一代風水鬼師,能縱橫三界,沈昭明他是什麽東西,我還能供他驅使?我讓他複活的目的,是因為你。戊子年丁巳月壬子日,這個年份在天幹地支上都是奇字的拚合,據說奇字拚合的日子,都會生大事。而這一日,在陰間便是鬼門大開之日,陰間鬼門大開迎接八方孤魂野鬼。再者,昆侖山乃天下風水龍脈之祖,而川西貢嘎山乃是龍尾,昆侖山龍水龍攜風雷之勢延綿而來,收於貢嘎山脈,而長江一帶則是掐頭去尾,昆侖山脈水脈蓬勃發展之處。你在長江沿線的寒風古寺修造地宮,濟城造明妃古墓,安陸造大明顯陵,這三處位置別的風水師看不出來問題,可難逃風水鬼師的眼睛。這天下龍脈,說簡單就跟人體脈搏一樣,講求的是山水通氣,氣淤則易生詬病,你拿捏的此三處位置,便是天下風水的三處咽喉。這數百年來,受你造墓易風水走勢影響,天下風水淤集不通,所以大事不斷,你便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川中蜀地,自古以來風調雨順,是天府之國,你將這畸形的風水脈氣導入龍尾,便導致貢嘎山龍氣淤積,成了風水上的禍地。氣隻能疏導,淤積不通乃是頑疾,你早知此道理,算準了今日奇字拚合日,借鬼門大開之際,用萬鬼倒灌陰間,以完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楊仁侃侃而談,聽的我瞠目結舌,他這一番說法,不是在說大明嘉靖皇帝嗎,怎麽扯到我頭上了。這老兒難道是死了太久,這一下子活過來還沒反應過來,腦子出問題了?


    沈昭明臉色慘變,道:“師父,您老人家說他——他是嘉靖皇帝?”


    楊仁冷冷的笑著,說:“沈昭明你一向自負聰明,一生機關算盡,卻仍舊沒逃出嘉靖帝的手掌心,這也算是報應吧。”


    我腦子裏極其混亂,楊仁的一番話看似荒謬不經,可道理都擺在那裏,沈昭明的反應也在側麵論證了他話的真實性。我心裏突然一陣毛骨悚然,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豈不是說早在幾百年前,我自己就已經安排好了自己的現在的人生軌跡,我隻是在跟自己下一盤可怕的棋局÷龍哥在一邊非常崇拜的看著我,說:“兄弟,你真是嘉靖皇帝?你可別蒙我,我有個皇帝兄弟,出去裝逼再沒人敢欺負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連佟教授和郭警官看我的眼神也非常奇怪,隻有李半仙兒依舊是那麽慈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卻並沒有說話。我從他的這種動作裏,似乎看出他的安慰,我心裏毛毛的,卻很難再說出話來。


    佟教授道:“曉天,你別太激動,咱們還是憑事實說話,用證據說話吧。”


    我點點頭,突然整個地宮劇烈的晃動起來,轟隆隆的巨響在諾大的山洞傳要很遠,我們猝不及防,全跌倒在地上。隻有沈昭明和楊仁閑庭信步一般佇立著,我爬起來,卻見地下皇城宮殿屋頂上掉下來許多紅瓦殘磚。


    龍哥拍拍屁股,道:“怎麽回事呢?地震了?”


    楊仁說:“嘉靖,你的罪孽滔天,你的陰謀正在一步步推進,你會成為曆史的罪人,你打開了地獄的大門,就別想再關上了。”


    我依舊茫然,卻不知道在川中,一場摧枯拉朽的災難正在降臨,貢嘎山續集數百年的脈氣凝聚成形,在天時地利的作用下,瞬間迸發,整個蜀中大地,天府之國都被這幕邪氣籠罩,一時之間屍橫遍野。


    這時,整個地下皇城裏,迷茫著一股濃烈的紅色霧氣,那霧氣看起來像血一樣濃鬱,看著非常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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