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問我說:“你在省城上學這段時間,竟然經曆了這麽多奇事,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想下寒風寺地宮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我爸盯著我的眼睛,握緊我的手說:“兒子,答應爸爸,一定不要下地宮,好嗎?”


    我斷然拒絕道:“為什麽?”


    我爸說:“那種地方,真不是我們應該去的地方,咱們的風水術在別人看來,也算是奇人了。可跟那地宮的布置比起來,就什麽都不算了,你爸我當年也不過僥幸撿來半條命,難道你還要重蹈你爸的覆轍不成?”


    我對我爸說:“爸,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不可能抽身,雖然我沒入你所謂的風水江湖,可是這許多事都跟我有牽扯。要是解不開這些秘密,我一輩子都會活的不安生,難道您希望你兒子的後半生過的跟行屍走肉一樣麽?”


    我爸呆住了,久久沒說話,然後一口氣將杯子裏的酒水喝的幹幹淨淨。


    接下來,他一直一個人喝悶酒,我怎麽勸他都沒用,我爸把那一瓶白酒喝的差不多了,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我想攔住他,他醉眼悻悻的瞪著我,說:“兒子啊,爸知道阻止不了,但你給我記住一句話,你爸我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你爺也隻有你一個孫子,你得把自己的小命看緊了。緊要關頭別逞能,活命才最要緊,你記住了嗎?”


    我重重點了點頭,我爸拍了拍我肩膀,就一個人走出了餐廳,給我留下一堆大包小包的東西。我望著那些熟悉的東西,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滾燙的淚水燒的我臉疼,心更疼。


    龍哥把我爸送去了車站,回來又幫我扛東西回宿舍,他說:“兄弟,你放心吧,我把咱爸送上車了。”


    我點點頭,扛著東西出了門,外麵秋雨如絲,落在身上濕濕潤潤的,一股濃烈的寒意將我團團罩住,我忍不住就打了哆嗦,經過我們學校校門的時候,看到校門口碩大的梧桐樹已經禿的不像樣子了,我爸的話言猶在耳,我卻似乎從中聽出了一些特殊的味道,暗想寒風寺地宮裏,難道真有像我爸說的這麽可怕?


    要知道,以我爸的本事,在年輕一代風水師裏,已經算是翹楚了,當年威名赫赫,沒想到連他和趙廷如、木子這些人組成的探險隊,都落得這種下場,那我和龍哥要進去,豈不是難有命出來?


    我們把東西在宿舍裏放好了,就看到劉猴兒躺床上看書,見我們進來,他眼珠子滴溜溜在我倆身上亂轉,仿佛不懷好意。龍哥衝他揮舞著拳頭,道:“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劉猴兒氣個半死,可是看著龍哥威武的身材,隻能咽下這口氣,扭過頭去不看我倆。


    我們在宿舍裏的時候,就有同學過來通知我倆,說程月老師在男生宿舍外麵等我倆,我我和龍哥急忙出去。那同學跟我們一路出門,說你們別跟劉猴兒一般見識,這貨暗戀程月老師很久了,見你倆跟她走得近,就趁機給你們造謠,這家夥比誰都齷齪,我們都不信他。


    龍哥一拍那哥們肩膀,說:“原來如此,難怪這廝整天給我倆穿小鞋,把我們當情敵了,我們可真夠冤枉的,我倆是正正經經的好學生,對程老師哪兒敢有非分之想啊。”


    那同學連聲說就是就是,對劉猴兒嗤之以鼻。


    我們出了宿舍樓,就看到程月的車停在宿舍樓下麵,我倆坐進車裏,程月搖上車窗,我見她還戴著目鏡,顯得很奇怪。


    龍哥說:“嗬,接受能力真快啊,這才多大會兒功夫,連車都會開了。”


    程月不屑道:“我廖敏當年可是大明朝第一國師,新鮮玩意見多了,這汽車摸摸就能開。”


    我趕忙問程月說:“你想好沒有,是不是要帶上我們?”


    程月點了點頭,說:“多個人多個幫手,不過這寒風寺地宮相當凶險,以我的本事我難有信心全身而退,所以你們心裏要有底兒。”


    “如果沒問題,晚上8點在學校門口等我,咱們夜探寒風古寺地宮,解開嘉靖帝當年費盡心機設下的奇局。”


    我答應著,跟龍哥下了車,龍哥說:“現在怎麽辦,就等到晚上8點?”


    我沒答他話,卻領著龍哥出了校門,直奔後麵的武漢大學裏去了。


    我先給佟教授去了條短信,他說在辦公室等我,我便跟龍哥走大路繞小路,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了佟教授的辦公室。教授還趴在桌子上研究那張古怪的石龜身上影印下來的文字,見我倆來了,便將放大鏡一放,問我說:“曉天,這麽急找我,有什麽要緊事?”


    我說:“你別看那文字了,那石龜文已經讓人破解出來了,是通往寒風古寺地宮的密道,內含六壬射日之秘,別說您,連我這種學風水出身的,都看不明白。”


    佟教授一驚,道:“既然是這樣,快將他請來我們詳談一番,他要什麽條件,我都能盡量提供。”


    我實話告訴佟教授,這秘密她是不會透露給別人的,不過她已經答應帶我和馬小龍一起去,我想讓您給我倆弄點實用的裝備,畢竟那地下據說凶險無比,死了很多人。


    佟教授對寒風古寺也知道不少,去年我和老曾夜探寒風寺的經過,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還自己帶入去寒風寺調查過情況,可惜收效甚微,便隻好草草作罷。


    佟教授道:“既然是這樣,不如我通知公安部門取的協助,他們專業來做你們的安保,豈不是比你們自己孤身犯險要安全很多?”


    我隻能實話告訴佟教授,這個人脾氣很古怪,她讓誰去誰才能去,除了我們,再沒辦法帶更多的人了,講道理也不成,她不隻怪,還是個奇人。


    佟教授也是聰明人,見我這麽說,立刻給郭警官打了電話,詳細交代了一些事情,我們在辦公室裏等了兩個多小時,郭警官就帶了幾個人扛了兩包東西進來。他當場給我演示,高科技的無線呼叫設備,據說再大的障礙物阻隔都有信號,防刺背心,軍刺,還有兩把手槍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龍哥吃驚道:“還有槍----”


    佟教授說:“那地宮裏誰知道有什麽東西,這東西防身保命用的,隻能在地宮下麵用,出了地宮拿都不能拿出來,否則就是給郭警官惹麻煩,知道了嗎?”


    我和龍哥都答應了,郭警官拍拍我肩膀說:“小兄弟,你確定不需要我們幫忙?你可是救過我老郭全家的人,你有什麽需要,隻要張張嘴,我老郭命都能給你。”


    我心領了郭警官的好意,郭警官交代我一些裝備的使用方法,還特意教我們規範打槍的方法,他給的是兩把自動手槍,10米範圍內隨便開槍都能擊中目標,這兩把槍都是最方便使用的。


    交代清楚了這些,郭警官就走了,佟教授在那段石龜文字上上下下的研究,對我倆說:“連這段小小的文字,都藏有那麽大的乾坤,這寒風寺地宮,看來是問題很大。既然地宮這麽有價值,我們可以申請文物部門做保護性發掘,也免得你們孤身去犯險啊。”


    我心裏明白,這寒風寺的地宮跟明妃古墓自有其差別之處,寒風寺地宮可是嘉靖帝耗費巨大心血建造出來的風水格局奇特之地,裏麵必定機關重重,如果能簡單用暴力開解,我爸和廖敏也不會是這個反應了。


    我拒絕了佟教授的好意,和龍哥扛了這些裝備回到學校,在宿舍睡到六點鍾起床,又出去吃了飯,稍做休息,就已經到了8點鍾。


    我和龍哥扛了裝備出去,程月已經開車在校門口等我們了,我們上了車,程月也不多說話,驅車直奔江邊。我們抵達寒風寺的時候,就看到昏暗的路燈下麵,偌大一片江邊樹林掩映在黑暗當中,仿佛一座巨大的墳場。林子裏陰風一陣陣的吹過來,吹的人心裏發麻很是不舒服。


    我們把車停在林子裏就下了車。程月帶著我們並沒有直奔寒風古寺,卻帶著我們在林子裏繞了七八趟,我正納悶呢,就問程月說:“你幹嘛呢,帶我們消食兒呀,這七八圈的繞下來不消耗體力呀?”


    程月說:“無知小兒,虧你還是楊門傳人,你想想,這林子樹木參天,都是古樹,這麽多年林子就是砍不掉,難道沒什麽原因?”


    程月這麽一說,我還真發現有些不對頭,不禁啞然,便道:“你是說,嘉靖帝當年在這密林裏布下了奇陣,就像給古寺加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程月點了點頭,說:“今人評價嘉靖帝,一直認為他不過是個昏君,卻不知此人一身風水術得天獨厚,幾乎能巧奪天工,是我這輩子見過的真正的奇人。若非你親眼見過,絕難相信世上還有煉術到如此高妙程度的人。這沿江一帶龍王廟奇多,都在文革時候毀掉了,唯獨剩下這座寒風古寺完好無,後來是廢棄了,可根基未動,這都是嘉靖帝的功勞。”


    我聽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說也奇怪,我們繞到第七圈的時候,進了斷掉的圍牆裏麵,再穿過寒風古寺前的樹林,走到江邊上。本來我們在林子外麵的時候,就聽到江濤陣陣,響徹整個樹林,等走到江邊,卻發現江水沒有一絲波浪,平靜的非常不正常。


    而江麵上的風卻很大,吹的林子裏的老樹都彎了腰,樹枝啪啪的往下掉,以這風勢,這江水應該翻滾不已才是,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呆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程月冷笑道:“傻小子,看出門道來了吧,若沒有這手本事,連地宮的入口都找不到。”


    說著,程月便投身進江水裏,我和龍哥都呆住了,沒想到寒風古寺地宮的入口,竟然在長江底下?


    龍哥立刻掏出潛水設備給我,說起來郭警官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佟教授沒有找他要潛水設備,他聽說我們要在寒風古寺附近找地宮,便自己帶了全套先進設備過來。我們穿上裝備,跟著潛入江水裏,一直沉到水底,卻沒見了程月的影子。


    我這下就慌了,心想這坑爹貨,以為我們都跟她似的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她就這麽沒影兒了,我們怎麽找地宮入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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