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就看到手電光下,牆壁縫隙裏,竟然汩汩的往外直冒鮮血,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聞著不止令人惡心,更讓我覺得毛骨悚然,心裏毛毛的很不是滋味,隻覺得眼前的一切,怪異到了極點。


    李半仙兒卻在這番怪事麵前,老僧入定一樣閉上了眼睛,滿牆的鮮血流到地麵上,形成血泊,很快就淹沒了我們腳背。


    龍哥道:“我明白了,牆壁流血,跟咱們在鄧家老屋見過的滴血棺材十分神似,咱們被關進了滴血棺材裏。”


    龍哥的說法對我來說,就如醍醐灌頂,我一下子也明白過來,李半仙兒閉目道:“對,咱們就是在滴血棺材裏。”


    我知道滴血棺材的作用,便是聚氣養屍,甚至能養出百屍之王,這百屍之王說簡單點,就是僵屍王。我們三個好好的大活人被送進滴血棺材裏,在煉屍之前,必定會被先吸幹陽氣而死,而後放能聚天地陰氣來煉化屍身,以成僵屍。


    說到滴血棺材,就不得不說那位心機很深的魯門傳人鄧紅昌。雖說我們在**奇陣中受到黃大仙兒的蠱惑,一度以為鄧紅昌也來了百仙兒大會,事實證明那些畫麵都不過是**奇陣幻化出來的虛像,可是眼前奇大的滴血棺材卻證明,鄧紅昌真就來了百仙兒大會,他甚至還可能跟黃大仙兒勾結在一起。


    我實在難理解,像鄧紅昌這樣的廢物,竟然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我們三人都是被遮了陽火的人,從表麵上來看,已經跟孤魂野鬼沒什麽區別,身上也沒了溫度,可是泡在這腥臭難聞的鮮血中,我依舊感到一股徹骨的寒冷。


    李半仙兒說,這是陽氣缺失之兆,我們本身滅了陽火,陽氣無法為繼,這滴血棺材是至陰的東西,以陰氣化我們的陽氣,很快我們身上殘存的陽氣就會被化幹淨,到了那時候,我們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李半仙兒說的輕鬆,我聽在心裏,卻知道這樣演化下去的後果,我們會死的很慘,死後魂魄出不了滴血棺材,就會魂飛魄散什麽都沒了。


    我和龍哥急的團團轉,身上冷的發抖,簡直要凍僵了,有種生不如死的錯覺。


    龍哥說:“別愣著了,再這麽下去咱們都要活活凍死,不如咱們跑起來,出一身汗能驅寒。”


    李半仙兒攔住他說:“沒用的,你越運動陽氣散的越快,隻能加速死亡,這是散陽氣的征兆,而非溫度降低。”


    龍哥兩手一攤,道:“難道隻有讓我們眼睜睜等死,老爺子,我可tm還沒娶媳婦兒,還沒給我們老馬家留後呢。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老爺子你一定要拉我一把,可別讓我死這兒了。”


    李半仙兒也急的團團轉,歎氣說他要真有辦法,早就使出來了,還用等到這個時候。我把通曉的各類奇術翻來覆去的想了一遍,都沒找到在棺材裏麵破滴血棺材奇局的做法,這回我們真就踏上了絕路一樣,三個奇門傳人,竟然麵對這種局麵,個個都束手無措起來。


    我們冷到後來,隻能抱在一起取暖,三個大活人貼在一起,卻依舊不能讚出一點暖氣,一個個冷的牙關打緊,我怕過不了兩分鍾,我心髒都得凍停了。


    正在這時,我就看到上層樓梯上,走下來一個弓腰駝背的人下來,我定睛一看,就看到正是鄧紅昌這廝。見到這賤人,我心口一團火全燒了起來,恨不能活活掐死這王八蛋,便急忙和龍哥跑過去,將他攔住。


    鄧紅昌一副小人得誌的奸人樣,道:“你們以為抓住我,就能解開滴血棺材的困住嗎,這裏我說了算,我就是這滴血棺材局的皇帝,就憑你們現在的樣子,要製住我,那是做清秋大夢,嘿嘿----”


    第251章全部要死


    我強壓心裏的怒火,道:“鄧紅昌,你還記得你曾是丐幫弟子吧,你們楊長老不計前嫌將你收在門下,多次助你躲過警察搜捕,救了你不知道幾次狗命,他老人家屍骨未寒,你竟想殺他親孫子,你以後怎麽有臉去地下見我爺爺。”


    鄧紅昌冷笑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是我需要借助丐幫庇護,現在已經時過境遷,我鄧某已經羽翼豐滿,要殺你們幾個黃口小兒,不過是捏死螞蟻那麽簡單。去地下見你爺爺,你也太把楊二當回事兒了,他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老子去見他?”


    鄧紅昌一陣獰笑,笑的幾位張狂,仿佛我們就已經是他案板的上肉一樣,他想怎麽切都行。不止是我,連龍哥都被氣壞了,龍哥母子當年受盡鄧紅昌的侮辱,這件事幾乎在龍哥少年時期留下巨大的陰影,找鄧紅昌報仇成了他這些年來心目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現在真見到鄧紅昌,他不禁報不了仇,還被鄧玩弄於鼓掌之間,這怎能叫他不氣。


    龍哥再也憋不住,提劍劈向鄧紅昌,卻被鄧輕巧的躲過去,龍哥又提劍舞了幾個劍花,鄧紅昌臉上堆滿嘲笑,三兩下撥開龍哥的劍,回頭給了他一個耳光,道:“臭小子,這一巴掌是替你爸媽教訓你,毛都沒長齊,敢跟我叫板?”


    龍哥陽氣已經丟的差不多,鄧紅昌這一巴掌打在他臉色,竟是很重,龍哥站立不穩,仰麵就倒在血泊之中。我將龍哥扶起來,鄧紅昌撇了我一眼,冷笑道:“楊門子弟又如何,在我鄧某麵前,還不是一隻螻蟻,老子讓你今夜死,你就活不過五更。”


    說罷,他又來抓我,我扶著龍哥躲閃不及,被他抓住領口,迎麵又是兩個耳光,打的我頭冒金星,腦子一片空白,身上一軟,也就癱倒在地。


    鄧紅昌不知道受了哪門子的窩囊氣,將我們打倒了,依舊不能解他的氣,便又把我和龍哥從血泊中拖起來,一人又是兩個耳光,直打的我耳朵嗡嗡嗡的亂響,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意識了。


    李半仙兒依舊老僧入定的立著,對眼前的事不管不問,鄧紅昌修理了我們,又轉向李半仙兒道:“死老頭子,輪到你了。你們這些風水中人,個個自命清高,從不把我鄧某放在眼裏,我就讓你們嚐嚐,蔑視我鄧紅昌的下場。”


    說罷,就揪著李半仙兒的衣領,將他高高的提了起來,李半仙兒卻不管不顧,依舊閉目養神,卻道:“羞辱你的不是我們,而死你的妻子,你何苦把這股窩囊氣撒在我們身上。就算你殺了我們,你妻子在你麵前與人媾合,在人前肆意侮辱你都是鐵打的事實,你殺了天下人都沒辦法改變這一事實,對不對?”


    李半仙兒的話徹底打到鄧紅昌的七寸,他氣的滿臉通紅,嗷嗷的喘氣,我歇了半天,把龍哥扶了起來。[棉花糖]


    鄧紅昌突然暴起,狠狠掐住李半仙兒的脖子,李半仙兒真不愧是此道能人,在陽氣瀕臨耗盡的時候,他依舊能雙手掰住鄧紅昌瘋狂的手,不讓他掐下去,他隻是說道:“你還記得你撞見你老婆與人在你麵前媾合的情景吧,你老婆在他人麵前,有著在你麵前從未有過的笑容,也從未有過的叫聲,她對別的男人說話永遠都比對你溫柔,她對別的男人,永遠都比對你好,哪怕對方也不過是個年入半百的老頭子,她依舊對他比對你好。”


    鄧紅昌氣紅了眼睛,幾乎就要將李半仙兒生生掐死,嘴裏嘮叨著:“別說了----別說了----你tm別說了----”


    李半仙兒哪裏理他,嘴裏兀自說個不停,句句話都戳在鄧紅昌心坎兒上,把個鄧紅昌氣的陷入癲狂,整個人都不正常起來。


    說來也怪,李半仙兒越刺激鄧紅昌,我們身上的寒意就少了一分,那股行將斷氣的感覺,也漸漸消失不見。


    鄧紅昌失心瘋了一樣頂著李半仙兒往牆上撞,李半仙兒雖說道行極高,可畢竟是**凡胎,再加上已經一把年紀了,哪裏受得了鄧紅昌瘋狗似的撞擊。我和龍哥恢複了一點力氣,就奔過去一左一右的拉開鄧紅昌,鄧兀自喘著粗氣,衝我們道:“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死也難死安生,你們記著----”


    說罷,便走向黑暗深處,龍哥的手電光一直追著他的蹤跡,他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我們周圍的溫度,又是一冷,凍的我直打哆嗦,龍哥頭上臉上全是血,不知道是血水濺的,還是被鄧紅昌給打傷了,我見他眉頭上起了一層白霜,渾身打擺子似的抖個不停,眼見是不行了,我拚命叫龍哥,龍哥都沒法答應。


    我以前聽過一個說法,說是人火焰低的時候,最不能受人耳光,讓人打了耳光,準活不過三個月。我想起鄧紅昌一見我們,二話不說就用耳光招呼,這不止是他想修理我們出氣,原來還有更惡毒的目的,我心裏一冷,對這個人的厭惡和仇恨,又多了幾分,隻覺得像吃了什麽髒東西似的,胃裏一陣難受。


    李半仙兒氣喘籲籲的走過來,見龍哥這副樣子,道:“快想辦法出去,否則他活不了多久了,他陽氣已竭,正是陰氣侵體的時候,滴血棺材聚天地陰氣,以你我的修為都沒辦法抗衡這種陰氣,隻怕他----”


    說到這裏,李半仙兒沒再說出去,我哪裏不知道他的意思,看著龍哥這副樣子,我心裏更加難過。我跟龍哥認識時間不長,可是在這很短的幾個月時間裏,我們惺惺相惜,引為知己,在我十幾年的人生裏,還從來沒有一個年齡相仿的人,對我這樣真誠過,所以我打心眼兒的在乎龍哥。


    李半仙兒的話才出口,我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雖然知道自己未必能逃出滴血棺材局,可眼睜睜看著龍哥慘死,我心裏就有種揪心的痛,跟刀割一樣。


    我拚命叫龍哥的名字,龍哥抬起頭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臉上已經結了一層白霜,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歲,臉上皮肉都皺了,連喘氣都喘不順暢,我緊緊握住龍哥的手,顫聲道:“龍哥,你再堅持一下,我師父李半仙兒已經想到辦法救我們出去了,你們老馬家就你一根獨苗苗,你還沒留後呢,怎麽能就這麽走了?”


    龍哥點了點頭,喉嚨裏發出喉結翻動的聲音,支支吾吾的卻說不出話來。


    李半仙兒說:“活人陽氣衰竭的時候,就會伴隨著容顏衰老,所以人死之後,總給人老了幾歲的感覺。馬小龍陽氣已盡,又遭陰氣侵體,所以才會迅速的衰老。鄧紅昌這人陰毒,他打你們的耳光,都暗含手法的,你天生天雷地火奇命,命根子裏都是陽氣,他區區兩個耳光傷不了你,馬小龍就不一樣了----”


    我見龍哥已經是少有進氣,眼睛正微微的閉了起來,心裏一沉,就知道他大限要到了,心裏的自責簡直要把我壓垮,我想要不是我慫恿龍哥陪我參加百仙兒大會,他此刻一定還窩在床上用手機看黑岩閣的黃色小說,哪裏會落到這種下場。


    而我自己,也發現身體正在變冷,身上的陽氣一絲絲被抽走,手腳變得無比僵硬,想朝前挪動一步都變得異常困難。


    李半仙兒歎氣道:“徒兒啊,隻怕咱們這回,真就栽在魯門滴血棺材手裏了。”


    我聽在耳朵裏,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張口說話了,就在我行將斷氣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胸口一陣火熱,想是有團火在燒似的。我朝身上一望,就看到胸口亮起了一團紅光,而那裏正是我藏我楊門祖傳風水羅盤的位置。


    第252章姑娘


    就在我即將昏死過去的時候,胸口一團熱流湧遍全身,藏羅盤的地方,竟冒出一團紅光,好似有團烈火正在我胸口燒著了似的,我僵化的身體也就有了知覺,整個人竟然能活動了起來。


    我詫異的掏出風水棗羅盤,就看到紅光正是從羅盤上迸射出去,而紅光上空,就飄起一隻極為幼小的長蟲樣東西,正是被封印在羅盤中的地火蜈蚣。那地火蜈蚣升到半空,見風就長,瞬間就長的碩大無比,渾身全是烈焰,這石室裏的陰寒,也頓時就被驅散了,我周身都覺得像是火在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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