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點點頭,說:“你們就跟著我,按我的話行事。剛才你們看到的紅燈籠,是人家布下的**燈,它迷惑不了普通人,卻**通陰陽術數之人,因為陰陽術士會開天眼,用天眼看見**燈,麻煩就大了。”


    我聽老乞丐這麽一說,不禁一呆,想原來如此,怪不得老乞丐不讓我開天眼,這世上萬物真是互生互克,一物降一物,竟然還有克陰陽術士的奇術。老沈在院子裏布下**燈,就是為了克住同道中人,看來他這座別墅裏,必定藏有天大的秘密。


    老乞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確定周圍沒人,便利索的溜到門邊上。那是一座大鐵門,門是緊鎖的,我也大紅溜到大門另一邊,我推了推大門,鐵門紋絲不動,我心裏不禁犯愁,別說沈家有多凶險,光是這座鐵門我們要進去都難。


    老乞丐嫻熟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布包,裏麵藏了許多小工具,他掏出兩根銀針,一根還帶著彎鉤,就這麽交替著在門裏捅了一分鍾不到,就聽裏麵“哢嚓”一聲,我輕輕的推動鐵門,門就晃晃悠悠的開了。


    裏麵是黑鐵一樣的黑暗,四周靜的可怕,就導致開鐵門的細微聲響被反襯的很大,發出吱呀呀的聲音,我心裏一沉,老乞丐急忙鑽進去扶住鐵門,這時就聽到門外傳來浩浩蕩蕩許多人奔跑過來的聲音。


    我知道是保鏢來了,老乞丐又果斷的把鐵門鎖死,催促我和大紅趕緊進去。


    我們身後傳來有人捶門的聲音,錘的砰砰砰的亂響,我們三兩步跨進客廳裏,就看到客廳中間擺了個非常古舊的四方桌子,這種桌子在我們小縣城都沒人用了,擺在這麽豪華的別墅裏,就顯得非常怪異。


    桌子後麵靠牆位置有處香案,前麵是香爐,後麵供著不知道什麽菩薩,因為菩薩身上蓋著一塊血紅的布。


    我見香爐上的香還沒燃盡,說明這屋子裏一定還有人住著。不過奇怪的是,外麵人拍門拍的震天響,屋裏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非常疑惑,就見老乞丐在客廳裏轉來轉去,大紅卻用鼻子不停的嗅著什麽。


    老乞丐走到香案麵前,突然抬手揭開了紅布,就看到一個半米高的菩薩擺在那裏。那菩薩看上去非常古舊,身上的花漆掉了大半,露出裏麵灰黑色的泥胎,最怪異的還是,菩薩是背對外麵麵朝裏,這可真奇了。


    老乞丐正要把菩薩正麵轉過來,突然聽到一聲斷喝:“住手----”


    我嚇了一跳,扭頭就看到鐵門大開,一群身穿筆挺黑西裝,戴墨鏡的黑衣人衝了進來,我在驚訝之餘,就對這幫人大晚上戴墨鏡的行為很難理解,想你們這麽騷包,這黑燈瞎火的該怎麽走路呢?


    十幾個黑衣人將我們團團圍住,為首的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他衝我們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大膽闖我們沈家宅,活膩歪了?”


    老乞丐看了他一眼,眼神非常古怪,我特意把這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發現他們跟普通人一樣,根本不可能是什麽紙紮人。否則,別人用術點化出來的紙人,不可能會有這種逼真程度。


    老乞丐很平靜的說:“我找沈昭明,你幫我通報一聲----”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是個人就能見我們家老爺,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說著,他手一揮,就有三個人手持砍刀,朝我們衝過來,我站在最前麵,那砍刀迎麵就衝我而來,嚇的我急忙躲在方桌後麵。


    三人又繞過桌子,一個衝向老乞丐,一個衝向大紅,另一個衝向我。就在三人要分開的時候,我心裏一定,就想起奇門遁陣上的術,在心裏飛快排盤,找準客廳裏的方位,定出八大奇門,又推出六壬、太乙。在一個刀手要砍中我的時候,我心裏乾坤已定,並不驚慌,於忙亂之間彎腰避開刀手的凶猛一刀,同時,我腳踩九宮方位,繞到刀手身後,用力一推,便將刀手推倒八門中一奇門位上。


    同時,我又去救距我不遠的大紅,大紅之前是龍眼化出來的陰靈,就算現在變成了普通人,依舊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刀手幾刀下去,都被她巧妙的躲了過去,我找準時機,先後踩了乾宮、坎宮、艮宮三個方位,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繞道刀手身後,抬腳踹在他屁股上,將他踹的翻身跌倒,正落在第二個奇門上。


    其他刀手見狀,蜂擁過來幫忙,我驚奇的發現我以明妃遁跡為基礎走出來九宮方位,竟然速度極快,於混亂人群中如履平地,對方刀影雖快,我卻總能險險的躲過去。我就借著九宮步伐,先後推了七個人,在特定的時間出現在特定的方位,這麽一來,這個人的術便施展成功了。


    這些人被推倒到對應方位後,便不能動彈,我拖著老乞丐和大紅藏進杜門(隱門)之中,剩下的刀手突然見我們都不見了,嚇的驚慌亂叫,眼裏全是茫然。


    老乞丐喘了口氣,道:“奇門遁甲被你用到這種程度,明妃劉楠泉下有知,也算瞑目了。”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這才是開始,你們等著看好戲吧!”


    說著,我突然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衝出杜門(隱門),手腳並用,又先踹飛兩個人,正落在九宮的坤宮、兌宮上,於是,我再以手掐法訣,變七門為七宮,發動陣法,於是,一個奇特九宮人陣便發動起來。


    九個人在相對的方位上瘋狂奔跑,其他黑衣人想攔住他們,也被他們帶的一路狂奔,十幾個人就像發瘋了一樣在諾大的客廳裏奔跑起來。


    奇門一變,杜門自然也就消失了,老乞丐和大紅都現了身,我對老乞丐說:“咱們猜的有問題,這些保鏢都是活人,怎麽可能是紮紙人?”


    老乞丐道:“你先不忙著下定論,我也隻是猜測,等我們把這棟別墅攪翻天,自然就會發現真相。”


    我們繞開混亂的人群,沿著客廳邊上走,老乞丐一直對那麵朝裏的菩薩非常好奇,硬要繞過客廳再去把菩薩轉過來。


    就在這時,我突然就感到一陣陰風吹過來,大紅大叫一聲:“快趴下----”


    我來不及多想,急忙趴在地上,陰風從我身上席卷而過,我頓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更奇怪的是,那些正在互相窮追不舍,累得氣喘如牛的保鏢,一下子全部定住了,像泥胎雕塑似的齜牙咧嘴的、大聲叫嚷的、瘋狂奔跑的,都立在那裏。


    我朝門口方向看去,就看到手電光下,本來閉上的鐵門突然被風卷開了,又重重的關上,我心裏猛的一沉,知道肯定有什麽東西來了。


    我想給自己開天眼,就聽大紅悄聲道:“不要動----”


    第189章菩薩真顏


    我聽大紅這麽說,不禁一呆,就聽大紅小聲道:“我聞出來了,有陰氣很重的煞星來了,這個時候開天眼,無異於把他吸引到你身上來。”


    我這才明白,為什麽我每次被青眼定住吸精魄,就是因為我用“望龍經”開了胎眼,青眼能據此快速發現我的蹤跡。


    那泥胎菩薩看起來不大,卻似乎很重,老乞丐費了半天勁,才隻能把它稍微轉過來一點,他對泥菩薩非常投入,完全沒發現客廳裏的變化。


    我拿手電筒四處照射,根本沒發現還有外人,那些黑衣保鏢還一個個木頭似的立在原地,別墅大門已經關上,我卻覺得自己像裸身躺在冰天雪地裏一樣,凍得牙齒上下打架。整個屋子裏,都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老乞丐擺弄泥菩薩累得滿頭大汗,我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爬起來穿過人群,想去幫他。這時,又是一陣陰風吹來,我不由的一滯,就看到驚悚的一幕,被老乞丐扔在一邊的紅布,竟然被風吹著又將泥菩薩給蓋住了。


    老乞丐突然轉身,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捏了張黃符,牢牢的打在虛空中。他就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像被定住了似的,我嚇呆了,又不敢開胎眼或是天眼,老乞丐跟看不見的東西對峙了一分鍾有餘,突然仰麵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撞在木頭案台上,跟著跌倒在地。


    我大驚失色,急忙跑過去將他扶起來,老乞丐一張紅潤的臉變得極為蒼白,嘴角上海掛著一灘血絲,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我再也顧不上大紅的告誡,運氣“望龍經”所記載的胎眼術,給自己開了胎眼,就看到虛空中,那雙幽深詭異的青眼又來了。


    青眼見我看著他,眼珠子轉了轉,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即將入口的獵物,又帶著一絲嘲笑。


    我對這種眼神深惡痛絕,當年趙一平那王八蛋就是這樣看我的,眼神裏全是戲謔和嘲笑,仿佛我在他眼裏,不過是不自量力的跳梁小醜。


    這種眼神讓我感到屈辱,我握緊了拳頭。


    那青眼一寸寸的朝我挪過來,我心裏雖然恐懼,更多的卻是憤怒。我心裏轉了一百個彎,搜腸刮肚的回憶著生平所學,想找到一點跟青眼有關的東西,思來想去都難找到一點管用的。


    我看到青眼眼裏嘲笑的意思,變得愈發強烈,仿佛要將我緊緊裹住,將這種嘲笑的意思深深烙印在我骨子裏。


    我的拳頭握的更緊了,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渾身一冷,一股寒意遍布全身,仿佛要將我凍住。


    這時,就聽大紅大叫道:“快去掉胎眼,平心靜氣,心無雜念,默念上清源訣。無論你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要有任何反應,你一定記住了----”


    大紅的這一聲提示,猶如醍醐灌頂,我頓時揉了揉眼睛,盤膝在地上坐下來,默念李半仙兒親傳的上清源訣。我揉了眼睛,青眼立刻消失了,默念了一遍口訣,那股遍布全身的寒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的精神好多了。


    我心無旁騖,不再看四周,心裏把整篇上清源訣念了一遍又一遍,越念精力越旺盛。盡管我聽到身邊傳來腳步聲、呻吟聲、嘲笑聲、甚至打鬥聲,我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漸漸的便到了化境,周身力量充沛,仿佛體內有種東西隨時呼之欲出。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老乞丐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他癱坐在地上,目光直直的看著半空,大紅雖然盡力不朝這邊看,卻還是時不時的朝我們這邊瞟上一兩眼,臉上滿是畏懼。


    我心膽巨震,知道青眼並沒有走,好在我已經找到克製它的辦法,也沒剛才那麽恐懼了,我又給自己開了胎眼,抬眼一看,就看到青眼在我麵前,變得無比的明亮,那眼睛就跟琥珀一樣,青藍的透明,裏麵隱隱還有光影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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