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琢磨著,曾老頭兒突然說:“哎呀,那女幹屍又來了,怎麽辦?”


    我回頭一看,就見老曾的手電光下,女幹屍正一身大紅衣褲踩著金蓮小步非常輕盈的朝我們走過來。在她身後,還跟著老曾的爺爺,曾爺爺麵目猙獰,臉色發紫,一看就是凶相。


    老曾做好了跑的準備,我有了剛才吃虧的經曆,對女幹屍能行走自如深表懷疑,也對破了北鬥七星護法陣之後,他們還能禍害人也很懷疑。我又明白,這些東西雖然怪異,卻絕對不是幻象,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女幹屍能壓住我就是事實。但我又明白,女幹屍和曾爺爺能出現在這裏蠱惑人,絕對不是真的,他們隻是被奇門遁術利用了而已。這奇門遁甲之術高深莫測,利用八門的萬千變化,可以製造出許多東西,真真假假,讓人防不勝防。


    我見女幹屍和曾爺爺漸漸逼近,知道必須立刻想到辦法解決掉他們,否則在這奇門遁陣中,一定會被他們弄死。


    我腦子飛速旋轉,想起奇門遁甲一直強調的八門,即是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奇門遁甲之所以神秘莫測,就是因為八門可以生出萬千組合,盤根錯節的影響奇門遁甲陣的效果。


    這女幹屍和曾爺爺,想必就是奇門中某一組門組合生出來的怪象了,要想解決掉他們,就一定要破了生成他們的門。我想來想去,覺得女屍和曾爺爺在墓穴裏如影隨形,不消停半分,有生生不息之意,正合了奇門遁甲八門中的生門。


    這麽一想我就有了頭緒,既然找到奇門遁陣中的生門這個切入口,我就試著推演其它的門。我掏出祖傳風水羅盤,在上麵以生門為基點排盤,先後排出三奇六儀,又定出生門,這時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風水羅盤的各個模塊哢嚓嚓的響,很多模塊竟然自己上下左右挪動起來,奇門遁甲的八門自己以一種奇怪的規律在羅盤上排列了出來。與此同時,羅盤上一直沉寂的八種模糊奇像竟然也在微微挪動,奇像本來隻有模糊輪廓,這麽一動之下,竟然變得非常清晰了。


    我仔細一看,赫然發現生門所對的那隻奇像上,隱隱能看到女屍的影子,我心裏一震,頓時就明白了,我家這枚風水棗羅盤果然是神物,竟然自動將明妃劉楠布下的奇門遁甲之陣給排出來了。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女幹屍和曾爺爺已經衝到我們麵前,女幹屍伸手就來掐我脖子,曾爺爺則撲向他孫子。我一個懶驢打滾躲過女屍的凶惡一撲,曾老頭兒知道來掐他的爺爺並非他真爺爺,用鐵鏟將曾爺爺頂開,跑到我身邊。


    我跟曾老頭兒發足狂奔,後麵兩具屍體窮追不舍,我邊跑邊看羅盤,赫然發現我們剛才站的位置就是奇門遁的傷門上,所謂傷門,就是易出血光之災,吉事不宜之意。我回想起跟老曾第一次發現墓室裂縫時,就是站在傷門位置,再按沿路返回,就發現神道發生了改變,我們怎麽走都走不回去了。


    現在想來,所謂的墓室裂縫,根本就是一道誘敵機關,隻要走過去必定就會踏上奇門遁陣八門中的傷門,從而啟動這個陣法。


    幹屍一直對我們窮追不舍,我對照羅盤上休門奇像所指的方位,帶著曾老頭兒跑過去,正是一座龐大陪葬坑的邊沿。曾老頭兒見我跳上狹窄的邊沿,不疑有問題,也跟著跳了上去,這麽一跳跟我們不到一米遠的兩具屍體頓時就消失不見了。


    曾老頭兒奇道:“追的好好的怎麽不追了?”


    我告訴曾老頭兒,我用風水羅盤排出了這座奇門遁陣,推出了遁陣的八門,咱們現在站的位置,就是整座奇門遁甲陣的休門,休門主休止,陣法會自動停止,所以幹屍也就不見了。


    曾老頭兒聽後,對奇門遁甲的神妙更加向往,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一勁兒的說:“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小大師年紀輕輕竟然達到了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程度,太不可思議了,老頭子我今生能見到這種神妙數術,死也值了。”


    我心裏暗暗不好意思,真正說起來,這奇門遁陣並不是我能破的了的,全是我家祖傳這枚風水棗羅盤的功勞。我本來想跟老曾說實話,可這羅盤太過珍貴,它的奇特作用如果流傳了出去,以我的本事肯定保不住它,所以我隻好把這功勞攬在自己身上,以免以後生出禍端。


    我們見兩具屍體都不見了,便又回到神道上去,一直走到墓室附近,這回我們學了聰明,不再靠近墓室裂縫。我端著風水棗羅盤,研究這奇門遁甲陣的其它六門,發現六門中有處開門的位置,羅盤奇像上對應的是一尊石人的陰影。


    奇門遁甲中,八門中的開門是開門見山,光明磊落之意,看到墓室的石門,我心裏一動,難道這陣法中的開門,隱含了開石門之意?


    奇像上的石頭人輪廓跟石門兩邊的石人並不相同,要高大許多,我把石人的模糊樣子描述給老曾聽。老曾想了想,說:“是不是咱們在神道上遇到過的石人,它時常隱遁在黑暗之中,時有時無,裏麵肯定有乾坤。”


    我想想,老曾說的的確有道理,可我們找了這麽多次都沒找到對的那條路,現在盲目的去找肯定找不到神道上的石頭人。不過奇門遁甲八道奇門,每一種門作用各不相同,我想到八門中有種叫景門的吉門,景門也是八道奇門中唯一的吉門。在奇門遁甲中,唯一能看清整個陣法真實情況的,就隻有景門位了。我想借用景門吉門的作用,看是否能找到神道上的石人開門,以此為契機打開墓室大門。


    按照羅盤上指的方位,景門就在距離墓室最近的一座陪葬坑裏,我心說這也太坑爹了,這陪葬坑深達幾十米,你讓我怎麽下去呢,就算下去了,又怎麽爬上來?


    老曾也犯了難,手電筒照進陪葬坑裏,裏麵都白森森的人骨獸骨,別說距地麵太深,就算不深這場麵一般人也不敢下去呀。


    我們圍著陪葬坑繞了兩圈,老曾突然指著對麵坑邊沿說:“你看,那是什麽?”


    我把手電光照過去,定睛一看,發現有個很長的東西從坑邊沿上垂下去,隱隱似乎是一條非常粗壯的繩子。我們飛快的跑過去,仔細一看發現果然沒錯,這也太湊巧了,難道是以前也有人精通奇門遁甲之術,深入陪葬坑裏尋找八門中的景門?


    現在正是緊要關頭,我們也顧不上胡亂猜測了,我便順著繩子往下爬,曾老頭兒跟在我後麵,我倆一前一後爬了十來分鍾就下到陪葬坑裏。這陪葬坑裏屍橫遍野,非常恐怖嚇人,景門的位置在陪葬坑中間。我們踩著人頭骨走過去的時候,發現還以不少沒腐爛的屍體,還有幹化的屍體,從他們的穿著裝飾上來看,許多都是民國土匪的打扮,身上還綁著子彈帶呢,傷口也多是槍傷。


    曾老頭兒說:“這墓民國其實就被人盜了,怎麽女屍還能在裏麵呢,難道這些人都是被困在奇門遁甲陣裏,就隻有趙家人能破這陣?”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說:“趙老太爺不是被強盜砍了頭死掉的麽,後來又活了過來,你看這墓坑裏也都是被射殺的強盜,難道這中間有什麽聯係?”


    老曾沉默了,很久都沒說話。


    我們順利找到景門位置,我拿手電筒朝坑外一照,赫然就發現趙家三個人正站在墓坑邊上,趙一平舉著一把老式步槍朝我瞄準過來,我嚇了個哆嗦。


    第91章隱門


    曾老頭兒拉著我就地一個打滾,子彈飛射而來,打在一顆頭顱骨上,射的骨屑亂飛,濺我臉上生疼。趙一平在陪葬坑上麵哈哈大笑,說:“操你媽的,你這種廢物還敢擋老子的好事,老子他媽弄死的。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就你這種東西,老子一根手指頭戳死你,你也敢跟老子對著幹?我們趙家在濟城一直都是第一名門大戶,你姓楊的算哪根蔥,老子今天就弄死你,拿你屍體去喂野狗。”


    說著,趙一平又舉起槍,衝我和老曾連射了好幾槍。我活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用真槍打,嚇的屁滾尿流的。要不是趙一平槍法太爛,我早去見閻王爺去了。


    白胡子老頭兒趙司令問趙一平說:“一平,這小子和老頭兒是什麽來頭,竟然找到明墓裏來了,你們是不是在外麵沒留尾巴了?”


    趙一平嚇的急忙辯解說:“太爺爺您還不相信我啊,這些天我一直呆在墓裏沒出門,上次出去都是深更半夜出去的,絕對沒留下尾巴。老頭兒我不認識,這小子是我同學,在學校就是個廢物,誰都能欺負他,不知道最近吃錯什麽藥,學了點兒風水術,處處跟我作對,孫子這就弄死他。”說著,他有舉起了步槍。


    趙司令攔住趙一平的槍,說:“會風水術,你剛才說他姓楊?”


    趙一平點了點頭,說:“叫楊曉天,太爺爺,這種廢物還輪不到您老關注,您跟爸爸先回墓室去,看我這就解決了他。”


    趙司令瞪了趙一平一眼,說:“你這孩子,太爺爺教你多少次了,做事一定要冷靜細心,千萬不能莽撞。你口口聲聲說人家是廢物,我看你這才是廢物,你沒看出來他們已經找到奇門遁甲陣的唯一吉門景門了嗎?你也不動腦子想想,手上沒真本事的人,連這古墓都找不到,更別說在奇門遁甲陣裏活這麽長時間,我看你這十幾年的飯是白吃了,廢物,枉費我栽培你這麽多年!”


    趙一平被趙司令罵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嘴巴都氣歪了,看得出來他非常怕趙司令,勾著腦袋挨批,連個屁都不敢放。[棉花糖]雖說現在我們還處在危險之中,可趙司令把趙一平這廝罵的狗血噴頭讓我太爽了,我心想,讓你整天得瑟,有本事去你太爺爺麵前得瑟去。


    趙司令衝我們朗聲喊道:“兩位既然來了這裏,咱們就該見上一見,聽說兩位是風水楊門中人,倒不知道是楊門哪一派係,說不定說回去咱們還有一段淵源呢。”


    聽趙司令罵趙一平我心情大好,心裏知道趙司令是個非常陰毒的人,可我對他的印象沒辦法不好。我說:“我太爺爺在民國時期,江湖上人稱楊大先生,我爺爺叫楊二先生----”


    趙司令一呆,忍不住道:“原來是楊大先生的後人,是故人之後呀,說起來楊大先生還是我們趙家恩人呢。咱們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好朋友給活生生逼成了冤家,都是我的錯!”


    想起我太爺爺死後,我在張家別墅神遊時看到的一幕,我爺爺哀求趙家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能拯救趙家,趙家人是如何對待我爺爺的,我就對趙司令的話打心眼兒的不相信。看他一副熱情激動的樣子,要是沒有我爺爺和曾家的往事,我一定會掏心掏肺的相信趙司令。但現在我雖然不討厭他,卻也絕對不信他。


    趙一平被趙司令罵回去了趙司令殷勤的跑到繩子邊上,跟他孫子趙一平的爸爸一起拉繩子讓我們上去,我非常猶豫,到底要不要上去。這時,老曾在我耳邊小聲說:“別上去,他一定有奸計,我對趙家人的伎倆太了解了。你一旦到了他手裏,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咱們隻能眼睜睜的讓他們宰割了。那個趙司令,就是個活生生的笑麵虎,我們曾家的事情可以做你的借鑒。”


    我點了點頭,對趙司令說:“我們爬下來累壞了,現在根本沒力氣上去,要在這下麵休息一下,你們還是去忙你們的吧,等我們上去了,自然會去墓室裏找你們。”


    趙司令打了個哈哈,說:“老頭子我雖然上了年紀,身子骨卻養的好,我孫子也有一把好力氣,一個個拉你們上來還是沒問題的,你隻要把繩子捆好,一準兒就上來了。”


    我推辭說:“不用----不用----老爺子您都一把歲數了,要是閃了腰,我可賠不起。”


    我把話說到絕路上,死也不打算上去,趙司令突然臉色一沉,他孫子就把步槍遞給了他,趙司令端在懷裏,道:“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你們楊大先生自己都是各窩囊廢,還真他媽把自己當人看了。”


    說著,趙司令迎麵就是一槍,我見趙司令端槍就知道不好,頓時一個懶驢打滾撲進白森森的骨頭堆裏去了。好在這墓坑又大有深,趙司令他們的手電筒不能照到所有角落,借著黑暗我們躲過一劫。子彈擦著我腦門飛過去,擦的腦門生疼,我在黑暗中摸了一把腦門,一手都是血,嚇的我尿都要出來了。


    老曾說:“他們已經殺人滅口了,咱們在這陪葬坑裏無險可依,遲早要成他們的活靶子。”


    我看到趙司令的火把一寸寸的朝這麽挪,他的槍口左右巡視著捕捉目標。我想,以趙司令的精準槍法,要不來多久,我跟老曾都會做他的槍下之鬼,到時候我上去下來就沒區別了,一樣都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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