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見死活勸不動,丟下一句:“提醒已經提醒過了,真要出了問題不要怪迎香樓。”


    白小傑點點頭:“小二哥,多謝你的好意,沒事的不用擔心。”


    小二嘴中念念有詞,似是自言自語似的離去:“咋就不聽勸呢?死了活該!”


    食客議論聲:


    “完了,這年輕人完了。”


    “好端端惹誰不好,惹這麽個家夥。”


    “少不了一頓毒打了。”


    “看戲就成,看戲就成。”


    公子哥下樓,先是對著小六小七一頓數落:“看你們兩個人高馬大的,咋就這麽不經撞呢,白養活你們了,吃的比誰都多,一到關鍵時刻比誰都倒的快。”


    小六小七有苦難言,把所有問候停留在了腦海裏。


    公子哥繼續對著白小傑數落:“小白臉你給爺等著,呸~小白臉,呸~小白臉,小白臉都不是什麽好人。”


    白小傑在酒桌前,小二哥正在苦苦相勸,聽到公子哥的罵聲一片,更加確定不能走了。


    這也就有了小二哥勸不動,自言自語的離開。


    白小傑單手摸臉,白是白了點,但小白臉咋就不是好人了?


    偷你家大米了?還是夜踹你家門了?


    毀你家先人板板,還是刨你家祖墳了?


    對小白臉有這麽大的怨氣,想不通啊想不通。


    “看戲歸看戲,我們一會躲遠一點?”


    “躲啥躲,還能見血不成?”


    “那可就說不準了,看情況再說吧。”


    “看公子哥氣急敗壞的表情,這事兒還沒完。”


    “肯定的呀!”


    白小傑看著窗外,一言不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凡人的糾紛就用凡人的手段。


    這都什麽事兒啊,出來散散心,都能遇到糟心子事兒!


    看了一會兒窗外,端起酒杯小嘬一口,嗯,和水一樣。


    喝著喝著,“踏踏踏”聲傳來。


    這腳步聲,來的人還不少啊,抬起頭看著樓梯口,官府衙役。


    領頭衙役:“小子,你有權不說話,但你公然毆打他人,請跟我們走一下吧!”


    白小傑扭頭看過去,懶得理會,這小子要不挑釁,能出手傷人嘛?


    再說了就那兩個兩個大體格子,不出幾分鍾,都能緩過來。


    看著公子哥小人嘴臉,得意洋洋的樣子,白小傑就知道這家夥搞的鬼。


    公子哥開口:“記住了,爺叫何東,以後看見,繞著點走。”


    白小傑開口:“哦,能請來衙役,你身份不低呀!”


    公子哥洋洋自得:“家父何深,此縣知縣。”


    白小傑開口:“你這麽坑,你爹知道嗎?”


    公子哥眼神躲閃:“我爹知不知道,管你什麽事?來人啊,送入大牢。”


    白小傑起身,這何深何許人也?倒要會上一會。


    白小傑嘴角帶笑,繞過人群,居然跑了。


    公子哥開口:“愣著幹啥,追呀!”


    衙役從愣神中回過神來,溜得還挺快。


    食客目瞪口呆:


    “咦,這就慫了,跑的還挺快。”


    “走走走,去看看熱鬧去。”


    “這小白臉,好快的身手。”


    ……


    龜雖年開口:“師尊,幹嘛要跑呀?”


    白小傑開口:“你確定他爹就在那邊?”


    龜雖年開口:“確定以及肯定,”


    白小傑開口:“那就好辦了。”


    白小傑不急不緩的跑著,始終吊著後麵衙役一口氣。


    公子哥何東開口:“你們倒是快點呀,咋跑的這麽慢呢!”


    衙役氣喘籲籲,追個賊都沒這麽費勁過,太能跑了這小子。


    不過為了巴結縣太爺公子,再苦再累也得追啊!


    “站住,別跑!”


    “站住,你別跑了,停下。”


    “讓你停下!”


    大街上行人亂作一團,紛紛好奇,怎麽衙役追著個人跑?


    經過打聽,這才知道,有熱鬧看。


    越傳越邪乎,一傳十,十傳百。


    “啥,那小白臉是大盜?”


    “啥,那小白臉是采花大盜?”


    “啥,那小白臉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


    被好奇心驅使,圍觀群眾遠遠跟在後麵,就想看一看殺人不眨眼的采花大盜,長什麽樣。


    白小傑停在馬車不遠處,不跑不動。


    公子哥何東喘著氣:“你跑呀,怎麽不跑了?”


    白小傑開口:“到地方了,自然不跑了。”


    馬車裏麵的人閉著眼睛,察覺馬車停了,掀開簾子詢問馬夫:“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停了?”


    馬夫回答:“爺,公子帶著衙役追著一個人跑。”


    馬車裏麵的人正是何深,聽聞此言,掀開簾子走出馬車。


    原來啊,白小傑並非是漫無目的的跑,早就讓小龜龜鎖定了縣太爺的位置。


    白小傑背對著縣太爺,盯著公子哥。


    何東一看是自己老爹,立馬不對勁了,小眼睛滴溜溜亂轉。


    何深開口:“你們怎麽回事,大街上驚擾百姓,成何體統?”


    衙役支支吾吾,不敢說出實情。


    何東開口:“爹啊,這個事兒啊,這小子毆打咱們家家丁,所以啊帶著衙役過來依法處置。”


    何深鄒起眉頭,知子莫若父,事情真的是這樣嘛?


    沉思了一會兒,何深開口:“這位小哥兒,你且轉過身來,將事情原委說一下。”


    白小傑轉過身,抬起頭,目視著何東。


    何深眼皮一跳,這似乎不用解釋了,瞧了一眼敗家子,坑爹的玩意兒,咋就這麽能找事兒?


    白小傑開口,正要將事情的原委挑明,隻見這縣太爺,走下馬車。


    何深被攙扶著走下馬車,對著白小傑恭敬行禮:“大人!”


    白小傑開口:“你認識我?”


    何深低著頭:“小的遠遠看見過一眼。”跟在陛下身邊,這能是普通人?想想傳說中的身份,不由得身體都在顫抖。


    何東眼見事情不妙,轉身就要溜走。


    還沒跑呢,就被何深叫住:“混賬玩意兒往哪跑?”


    何東停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是招惹了惹不起的人呐~


    白小傑歎氣,這位何深何大人,笑臉相迎,這還咋弄呀!


    劇本完全不對呀,應該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從兒子囂張跋扈,牽連出欺壓百姓,為非作歹,強搶民女,再揪出惡少他爹貪贓枉法,大的小的全落馬。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整得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


    龜雖年開口:“師尊呐,這何大人觀其麵相也不像大奸大惡之輩啊,平庸,一心想做個好官,奈何能力有限那種。”


    白小傑點點頭,上梁正了下梁歪,這是把孩子慣壞了。


    何深開口:“都散了吧!”


    百姓見沒啥熱鬧看了,紛紛散去。


    三兩個結伴而行,議論著事情。


    “不是說了采花大盜嘛,這就完事了?”


    “不是說是大盜嘛?”


    “咦,不是說殺人不眨眼的采花大盜嘛。”


    “聽你們這麽一說,這是謠言啊!”


    “以訛傳訛,依我看呀,這就是何知縣的兒子,蠻橫無理惹的禍。”


    “這誰知道呢!”


    ……


    白小傑開口:“何大人,到衙門再議,這事兒還不算完!”


    何深臉色難看,這位大人生氣了,烏紗帽難保呀,這混賬玩意兒到底怎麽惹著大人了。


    何深在前麵帶路,一路上都不知道怎麽說話。


    來到衙門,白小傑開口:“何大人借你公堂一用。”


    何深很為難:“大人,這不符合規矩吧?”


    白小傑無奈,就想過過戲癮,咋就這麽難呢,想起周照留下的令牌,幹脆掏了出來。


    何深看著精致的金牌,正刻護,反刻國,下麵還有一行小字,見牌如君親臨,額頭流汗,連忙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小傑想起那天周照去軍營視察,拜別的時候留下這麽一枚令牌,沒想到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官差衙役,見帶頭老大都跪了,自然也跪下來,三呼萬歲。


    何東跪下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這是當朝聖上?


    白小傑早就知道會是這麽個情況,開口一聲:“都起來吧!”


    走上公堂縣太爺的椅子坐下,看著眼前公案上的驚堂木,拿起來一拍:“升堂!”


    衙役歸位,齊聲堂號,兩邊不一樣,左喊:“無~惡~”,右喊:“惡~無~”喊的時候手拿水火棍敲擊地麵。


    白小傑開口:“堂下何人?”


    衙役也好,何大人也好,不知道這位大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看著眾人懵逼的樣子,白小傑再次開口:“說你呢。”


    何東看著這位疑似聖上的小白臉,目光不偏不倚的看過來,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陛下~說的是我?”


    何深臉色發黑,什麽陛下,你小子別瞎叫啊!


    白小傑翻個白眼:“本官可不是什麽陛下,叫本官青天大老爺就好。”


    何東開口:“青天大老爺,小的已經自報過家門了。”


    白小傑開口:“自報過了,再報一遍。”


    何東乖乖開口:“小的何東,本縣知縣何深之子。”


    白小傑開口:“本官麵前,你所犯之事從實招來!”


    何東疑惑著開口:“青天大老爺,這,小的也沒犯啥事啊!”


    白小傑驚堂木一拍:“還敢說沒犯什麽事?將酒樓之事,如實招來!”


    何東低著頭:“青天大老爺,那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白小傑開口:“本官確實親身經曆,可你的動機為何,還請如實招來。”


    何東看了一眼自家老爹,低聲開口:“……”


    白小傑驚堂木一拍:“聲如蚊蠅,大點聲!”


    何東被驚堂木接二連三一嚇,吐露出了實情。


    原來這小子昨晚喝花酒,最喜歡的姑娘被小白臉搶了,鬱悶了一夜,這不今天上酒樓吃飯,又遇到一個比搶女人的小白臉還白的小白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才有了後來的出言不遜,平時橫行霸道慣了,手下家丁又被教訓了,越想越不得勁兒,糾結了衙役找上門,意圖給個教訓。


    這才有了後麵一串事兒。


    何深悄悄走向一邊,沒臉見人了,這孩子被孩他娘給慣壞了。


    白小傑開口:“將你作威作福,欺壓百姓的事情一一道來。”


    何東開口:“青天大老爺啊,小的雖然平時飛揚跋扈慣了,但真的沒鬧出過人命啊!”


    白小傑驚堂木一響,隨之開口:“說,讓你說,你就說。”


    何東將從小到大的壞事兒,一件件道出,整個就一紈絝少爺。


    比如六歲偷看丫鬟洗澡。


    七歲上樹掏鳥蛋,一顆鳥蛋沒給鳥媽媽剩。


    十四歲偷偷跑出去喝花酒。


    十五歲偷偷跑出去喝花酒。


    十六歲偷偷跑出去喝花酒。


    白小傑發現這家夥,雖然行事囂張了一點,最多也就霸占個座位。


    帶人圍毆,這還是第一次幹,還真就沒有強搶民女之類的惡行。


    何深聽著,十四歲就偷跑出去喝花酒,好小子,等你回去好好收拾你,混賬玩意兒,你爹我這張老臉都讓你丟盡了。


    白小傑抬頭看天,上梁正,下梁雖然歪了一點,但還真歪不到哪裏去,以後就難保證了。


    歎息一聲,真相水落石出,咋就沒有快感呢!


    有請狄仁傑:“元芳,你怎麽看?”


    元芳:“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有請包青天:“來人,上虎頭鍘!”


    有請海瑞:“待黑夜,本官再來審問。”


    有請柯南,額~還是算了吧,心機之蛙一直在摸他肚子。


    白小傑對於這事兒,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是門風不嚴。


    歎氣一聲,白小傑開口:“何大人……”


    何深開口:“下官知道,必定帶回去嚴加管教。”


    何深說完話,揪著何東的耳朵就走了。


    何深對著何東就是一頓教訓,越說越氣,突如其來的鼓聲,讓他停下了說教:“回頭再好好收拾你,混賬玩意兒。”


    坐了一會,白小傑正準備退下公案,突如其來的鼓聲,讓他退回椅子上。


    不一會兒,走進來一個少年模樣的小男孩。


    白小傑開口:“升堂!”


    衙役水火棍敲擊地麵,齊聲呼堂號。


    白小傑開口:“何人擊鼓?”


    少年抬起頭,看著堂上坐著的官老爺,怎麽換人了。


    顧不得多想,少年開口:“大人,冤枉啊!”


    白小傑開口:“要叫青天大老爺。”


    少年開口:“青天大老爺,冤枉啊!”


    白小傑開口:“堂下姓甚名誰?”


    少年開口:“草民唐鍋仁!”


    白小傑開口:“有何冤枉,如實招來。”內心一樂,好名字,糖果人!


    唐鍋仁正要開口,何深皺著眉頭走出來:“怎麽又是你?”


    唐鍋仁抬頭看看,扭頭看看,怎麽兩個大人。


    白小傑扭頭看過去:“哦,何大人認識這小孩兒?”


    何深點點頭,湊近一點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白小傑聽著案件的經過,不時點點頭,不時又搖頭。


    唐鍋仁的父親被上門討債的債主糾纏,誰知道失手打死討債的債主。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嬸兒的,唐二(唐鍋仁他爹)欠了王九有那麽十個銀幣。


    王二上門去要,唐二死活不還。


    二人爭吵中起了爭執,唐掃失手打死了王九。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而唐鍋仁始終不相信,他爹會失手殺害王九。


    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上門申冤。


    從何深的告知中,這個唐二偶然性起,想要去博一把大的,誰知道運氣不好,欠下了賭場十個銀幣。


    白小傑眉毛一挑,這裏麵有道道呀,賭場魚龍混雜。


    十個銀幣,說不定就是利滾利後滾出來的。


    讓唐二去還,肯定不樂意啊。


    白小傑越想越不對勁兒,開口詢問:“鍋仁,你可記得當時發生的情況?”


    何深就有的說了:“大人啊,沾親帶故,難免會帶感情色彩,證言不可信啊!唐二家附近的街坊鄰居與過往的路人都能作證,當時唐二與王九大打出手,鼻青臉腫的,然後王九就一命嗚呼了。”


    白小傑輕微搖頭:“何大人,你先退下吧。”


    何深不服氣,這個案子雖然不是他審理的,但是卷宗反複看過很多次了,並無疑點。


    站在一邊,他倒要看看,這個大人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白小傑繼續開口:“鍋仁,如實說來,一點細節都不要漏下。”


    唐鍋仁開口:“青天大老爺,當年我爹去到賭場,本來贏了的,不知道怎麽就越輸越多,正想收手的時候,王九找上了我爹,借給我爹五個銀幣,簽字畫押。


    然後稀裏糊塗的就又輸光了,當時我爹回到家,王九不厭其煩的上門討債,基本上天天都來,每一天的價格還不一樣。


    我爹當然不同意,與王九爭執間互相推搡,越吵越凶,直到最後打了起來。


    可不知怎麽地,王九好端端的就死了。”


    白小傑鄒起眉頭,好端端的死去:“鍋仁,如實回答,你爹打的王九什麽地方?”


    唐鍋仁開口:“踹肚子,推胸口。”


    白小傑等待著下文:“沒了?”


    唐鍋仁點點頭,的確是沒了。


    白小傑想想,踹肚子,這得多大勁兒才能踹死個人。


    吃奶的勁兒,也未必吧?


    這個案子好生蹊蹺,白小傑開口:“何大人,當年的卷宗拿出來看看。”


    何大人不情不願的拿卷宗去了,本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何必多此一舉呢。


    何大人拿來卷宗,白小傑感慨,這要是用漢字硬套,還真就看不懂。


    閉上眼睛,轉換成漢字,這才看起來,與何大人說的一致,下麵還有街坊領居的供詞。


    預知案件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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