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我把玉佩拿下來緊緊握在手裏的時候,所有的眼淚,都滴在我的衣服上。它們順著衣服滲入,很燙……


    口袋裏微微有動靜,我感覺一顆小小的頭顱,努力向我貼近著。


    但它實在太虛弱,根本沒有辦法去動。


    那一刻,我隻能坐在地上,抱著口袋裏的蛟爺悶頭痛哭。


    那一刻,唯一陪在我身邊的,隻有陷入沉眠,卻依然能感受到我內心無盡悲痛的蛟爺。


    八索傳承,對我來說已經不僅僅是負擔,更是一種屈辱。


    因為它,我連自己的母親都無法相伴。


    因為它,我像被全世界拋棄了。


    蛟爺的頭在口袋裏微微動彈,像是要繼續努力貼著我。如果是往常,它會伸出信子在我臉上舔幾下。


    但如今,它比我還要虛弱。


    我不敢看它虛弱無力,卻又努力靠向我的樣子。能做的,隻有抱著它,把頭貼在一起,用眼淚來徹底抒發我壓迫到極點的悲痛。


    自我成年後,這是我第二次哭的像個淚人。


    第一次,是老爹去世。


    我看著他帶著遺憾之色,連眼睛都不願意閉上。


    當他在去世前的幾分鍾裏對我說:給我穿上衣服,我要走了。


    那一刻,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崩塌了。那,或許就是攔住淚水的堤壩。


    而如今,母親還活著,我卻因為她哭成這樣。


    這是對我的諷刺嗎?


    一場徹徹底底的哭泣,因為敲門聲而提前結束。


    開門!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三秒鍾不打開,我就殺了你!小美女在外麵踢著門大叫。


    聽著她粗暴的踢門聲,不斷傳進來的威脅聲,我忽然間覺得,這種聲音那麽的親切。最起碼,比我那位母親對我說話要親切的多。


    來了來了!我一邊回應,一邊用衣服擦幹眼淚,又輕拍自己的臉,揉幾下眼睛,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正常一些。


    做完這些,我才去把門打開。


    這麽久才開,你想……你怎麽……怎麽了?小美女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由憤怒變成疑惑,連語氣也連變三回。


    啊?沒事啊,剛才摔了一下,手戳著眼了,疼死了!我揉著眼睛,把臉向她湊的更近一些:你看是不是紅了?幫我揉揉?


    去死!她本能的回了一句,但隨後又疑惑地問:真沒事?


    當然沒事了,你要不信,幫我檢查檢查身體?我說。


    臭流氓!想死嗎!她上來就是一腳。


    雖然這一腳速度還是很快,但卻沒有那麽疼。我知道她還是看出了一點什麽,但隻能裝作什麽事也沒有。


    她狐疑地看了我半天,讓我渾身都有些發毛,忍不住岔開話題:找我幹什麽?看你這眼神色迷迷的,到底想幹嘛,我可是不會反抗的!


    你去死吧!她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有時候壞人也會變成好人,好人也會變成壞人,就像水保護了魚蝦,卻可以淹死人類。我們自身的兩麵性,注定遇不到同樣的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邪教(3)


    你找到你媽媽了?小美女很是驚訝地看著我。


    我嗯了一聲,但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討論:她說了,如果查到什麽會告訴我。而且老道也說,如果這世上有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楚一切,那麽非她莫屬。


    你媽媽這麽厲害?小美女有些懷疑。


    信不信隨便你,反正我能做的就這麽多了。我說。


    好吧。小美女有些失望地點點頭,隨後她看著我,說:那我們再說說你剛才在房間裏幹什麽?哭了?


    你才哭了!都告訴你是戳到眼睛了。


    鬼才信你,戳眼睛怎麽會兩隻都那麽紅腫,你想摳自己眼珠子嗎。


    關你什麽事!我沒好氣地說。


    呦,還長脾氣了,你以為能幫我這點忙就可以要挾我嗎!小美女再次張牙舞爪地撲上來:敢跟我這麽說話,你死定了!


    這種情況下,我的結局一般是被按倒在床上慘遭痛毆。在反抗與被鎮壓的過程中,鬱悶的心情,逐漸舒緩。這種打鬧似的舉動,讓我短暫的忘記了之前的悲痛。


    有了消息立刻告訴我,不然的話……小美女揮舞著拳頭離開了房間。


    消息是肯定傳不出來了,以我那位冷漠母親的態度,她就算知曉一切,也不會告訴我。


    不過我也沒把這件事真放在心上,中國古今幾千年,被當作邪教的多了去了。可是,這與我有什麽關係呢。指望我去維護世界和平,相當於指望螃蟹挽救冰山融化。


    小美女離開房間後,我盯著通冥玉佩看很久。有那麽一段時間,我很想把這塊價值連城的玉佩拋掉。


    但是想了很久,我還是把它繼續掛在脖子上。


    老道都那麽厲害了,還每天在房間裏刻苦修行。他對修行的態度,讓我自愧不如。


    連續修煉一個多月的空明咒,讓我道力有了很大的增長。起碼在萬法莫逆的施展上,有了顯著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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