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看著我,問:是不是他先羞辱了你,並且不把五行脈與八索傳承放在眼裏?


    是啊,但是……


    是不是他要殺你的蛟爺,結果卻被追殺幾百裏,被打成一灘爛泥?


    呃,是……


    那麽我以聚靈符治好他一部分傷,又把他打回去有什麽錯?我又說了,不用他們謝我。所以,我幫他療傷,他們不用擔我的情。我把他打回原樣,也不用負擔什麽。我隻是一把一切還原而已,哪裏有錯?老道士問。


    我被這一通話說的暈暈乎乎,想來想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老道錯在哪了。是啊,他治好你的傷,又把你弄成原來的傷勢,一來一去,相當於沒幫過你,這算錯嗎?可是,我怎麽就覺得不對呢……


    你隻是因為同情而已,連自己之前受到的侮辱都忘記了。老道士一臉平靜地看著我,說:但這裏是修行者的世界,你不適應,就不應該踏入。但你身為八索傳承,這是命中注定,不能改,不能變,你隻能順天命,因為你傳承的,是八索。


    第一百六十四章 驚奇(8)


    老道的話,讓我無言以對。


    我知道修行人的思維方式,與普通人是有所不同的。他們的道理,對普通人來說,完全不適用。可我能說什麽呢?螞蟻在蟻穴裏過得很好,難道我身為人類就要因為螞蟻去改變自己的住所嗎?


    但我還是覺得太過了……我對他說。


    或許吧。老道士一臉淡然: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而你母親也不護著你,那時你被他們如此對待的時候,或許就會有另一種想法。這就是修行,一切災禍,都是劫。


    老道說這話的時候,我很想回他一句,什麽事都會有報應的。


    但想了想,我沒說出口。畢竟他是為我出頭,而且我對他的道理也無法反駁。既然沒辦法反駁,我還有什麽立場去批判他呢。


    蛟爺在口袋裏一動不動,這讓我有些擔憂。它身上原本因為吸取龍氣,全都變成了金黃色,但如今,卻成了金粉色。


    這是金色與血色交雜的異變,我一邊看它,一邊問老道:它沒事吧?


    有好有壞。老道士回答。


    我抬頭看,聽他繼續說:它本身便是破而後立,以前世精華來牢固今世之身。這原本是要它緩慢吸收,壯大己身的助力。但姓周的那一槍,刺破它的軀體,破了它的精元如今被破,在短短的一瞬間湧出來。它吃了那些疑似仙的骨片,使得身體出現異變。後來又吸取了很多龍氣。龍氣可改變蛟蛇體質,使其更靠近真龍之身。也正因為如此,比尋常蛟蛇更強大的軀體,更靠近真龍的體質,讓它承受住了大量的前世精元衝擊,以此化出龐大的蟒軀。從這一點來說,是好事,可以從本質上,讓三力融合,不再出現其它異變。


    那壞事呢?我問。


    提前吸收了前世精元,三力融匯,大部分用來增強己身強度。化蛟的助力,已經去了大半。而軀體強度增加,想打破盔甲化蛟成龍,也就更加困難了。


    看著沉眠中的蛟爺,我不禁哀歎一聲,真是太……


    那你之前的三張符咒……對了,你為什麽要讓陶天鬆吸走它的精氣?我想起之前的疑問。


    它精元的護持地被刺破,血氣上湧,如果全部泄漏出來的話,一輩子就到頭了。所以我隻能讓陶天鬆吸走它的精氣,消弱它體內的波動,並以符咒封住那裏。那些精氣還是會回到它體內,隻因為要封住護持地,所以大半要融入血肉中,不能再做化蛟的助力了。


    那個王八蛋!我氣的大罵一聲。如果不是它,以蛟爺前世那麽龐大的精元,加上翼耳巴蛇未消化的精華,想化蛟也不算太難的。可如今,比之前要難多少倍?


    破而後立,再破可再立。老道士忽然說:倘若它能成功化蛟,後麵要化龍反倒不是難事了。因為它如今的積累,幾乎已比得上尋常蛟龍。隻是化蛟對它來說,與蛟蛇化作真龍相差無幾。


    呃……我愣了一下,這樣來看的話,實在說不上是好是壞了。


    如今的蛟爺就是一條鯉魚,躍過龍門便可一飛衝天,但是,想躍過龍門,實在太難了。


    這是它的命,若有朝一日能化作真龍飛天,未嚐不是好事。更何況,它如今積累的越是雄厚,你便越安全。老道士說,這話聽起來像在寬慰我。


    我點點頭,歎口氣。之後,老道帶著我回到市區。


    出去的時間並不長,廖老家裏還沒整理好。看著工人們把一堆堆垃圾搬出去,我覺得臉上一陣熱。


    這和你沒有關係。廖老說。


    那兩個獨生脈的弟子已經離開,不過小美女還留在這。經過之前的慌亂後,她震驚許多,正與廖仙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隻不過,她時常會用餘光瞥向我和老道,看那樣子,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蛟爺出事,和她也有一定關係。雖說是蛟爺先去找麻煩,可在心理上,我還是放不下架子。既然她不來問,我自然也不會跟她說什麽。


    老道的回歸,讓廖老很是高興。


    這邊打掃著為生,廖老跟幾個負責人簡單說了兩句,便過來找老道。隔著幾米,他就抱拳笑著說:盼星星盼月亮,也從沒把你盼過來。


    老道士微微點頭,回了一個字:忙。


    這讓我有些冒冷汗,有這麽回答人的嗎。不過,這也是老道的風格。倘若他笑哈哈的迎過去,我才會覺得奇怪。


    廖老並不在意這個,笑著走過來問:可有時間去書房聊一聊?上次一別,我可是掛念著……


    還有其它事要做。老道士直接拒絕了。


    還是這個脾氣,哈哈……廖老再次笑起來,說:那一起吃個飯吧。剛才那一通鬧的,飯也沒吃成,小夥子該餓壞了。


    這話說我的很不好意思,又不能像老道那樣冷冰冰的,隻能嘿嘿笑。


    老道士先瞥了一眼小美女,隨後才點頭,說:好,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小仙兒~去,給譚老頭打電話!廖老邊走邊喊,語氣中的激動與興奮,瞎子都能聽出來。


    等廖老走到那邊和廖仙兒說起話,我才拉拉老道的袖子小聲問:你是真忙假忙啊?


    真忙。老道士回答。


    那我和她呢?還呆在這裏?我追問一句。


    老道沒有立刻回答,過了會,他說:你們可以回五行觀,留在這裏也可以,這裏更安全一些。


    安全?我忍不住看看他,老道臉上的表情依然平淡,好像嘴裏說出來的話,並沒有其它意思。可根據我對他的了解,這老頭所說的安全,是全世界最不靠譜的一句話!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我狐疑地問。


    老道瞥我一眼:我有什麽需要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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