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一看,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一截金色的小尾巴正在小美女腳下翻騰,那是蛟爺!


    原來是那條蛇啊……小美女撇撇嘴,把腳移開。沒等我回過神,被踩滿身灰土的蛟爺突然驚天的一躍一米多高。在半空中,金色的尾巴就揮舞著,隻聽“啪”的一聲響,小美女臉上多了一條印跡。


    你,你……小美女愣了一下,而蛟爺落到地上,飛快地爬走了。


    你敢打我!我要剝了你!小美女啊啊大叫,張牙舞爪地竄進道觀。沒多久,道觀裏就響起劈裏啪啦,轟隆隆的異響。


    再過一會,就聽見“啊~~~”和“嘶~~”的聲音從半空響起,一人一蛇都被人從道觀裏扔了出來。


    這倆落地還沒等換個姿勢,道觀裏就傳來一聲“錮”。隨後,老道的聲音響起:禁一天,不準吃飯。


    我愣愣地向前看,正見小美女和蛟爺麵對麵趴著無法動彈。


    小美女撅著屁股瞪視前方,一手前探似乎是想抓住什麽,一手後探像要拍掉身上的灰塵。而蛟爺,半邊肚皮翻過來,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珠衝小美女直瞪。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而我,唉了一聲後,也懶得管它們,繼續無所事事。


    自從吃了翼耳巴蛇的精華,蛟爺變得很奇怪。有一天我把它抓過來撓癢癢,它竟然出奇的渾身發熱,蛇軀的粉色也越來越深。


    沒等我把它放下來,這家夥嗖的竄下地,飛也似的爬出門外。我喊了一天也沒把它喊回來,後來再見著我,偶爾爬上脖子蹭來蹭去,可我手一伸,唰的一下又沒了。


    我很是擔憂,這家夥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回頭再染上禽流感瘋牛病什麽的。


    值得慶幸的是,自從那一尾巴抽過,小美女的報複目標就轉移到蛟爺身上了。每天打完養生拳第一件事,就是衝一旁盤著把果核當口水吐她的蛟爺撲去。隻是蛟爺動作太快,金光一閃就跑沒影了。而小美女則呼天喊地的滿世界找,一旦被她找到,一人一蛇免不了你撓我一下,我嘶嘶一聲抽回去。你抽過來,我嗷嗷大叫一聲再撓回去。


    一般這嘶嘶和嗷嗷聲能叫三回,然後就被老道給踹出道觀了。


    而禁製結束後,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小美女和蛟爺都喜歡找我投訴。


    一個指著自己的臉開始數被抽了多少下,一邊數一邊扒拉著自己的臉給我看。


    而蛟爺呢,則翻著肚子用尾巴在自己肚皮上點,一邊點一邊發出嘶嘶的聲音,像在控訴小美女一樣撓了它很多下。


    現在,這成每天無所事事的我,最期盼的事情。


    在第九天的時候,山下來了個人,自稱是帝脈的,請老道上路。


    對此,老道二話沒說,留下小美女看家,帶著我和蛟爺以縮地法向秦嶺帝脈趕去。


    秦嶺很大,很長,跨越我國大半個疆土。也正因為如此,秦嶺帝脈雖如一盤散沙,卻仍沒有多少人敢惹。這樣的龐然大物一旦整合起來,其勢力簡直無法想象。


    我以前還猜測,大魔尊武力堪與秦嶺天帝比肩,或許魔禪一脈也差不多和帝脈可相提並論。但如今看,這個猜測錯的太離譜了。


    大魔尊雖武力超群,但論起勢力,秦嶺帝脈古往今來可稱第一。


    帝,是為最尊貴的統治者,為天下第一。


    我想,千年前的那場比鬥,大魔尊一定是輸了。


    我們的到來,在帝脈沒有引起太大震動。東巴朗遣了三人與我們同行,一路引至山脈深處。


    據傳在戰國時期,秦國領地內最高的大山便是秦嶺。這裏林木茂盛,隨處可見鳥獸蹤跡。它們對人類並沒有過於畏懼,有不少離的很遠在好奇觀望。


    陪行的一名中年人笑著說:這裏是華夏龍脈,鳥獸比外界多有靈性。而古老的傳說,更是數不勝數。傳說漢代有高人,在這裏找到了七腳蟾蜍,以此異獸煉丹成仙。


    七腳蟾蜍?和商鋪裏擺著,用來招財的那隻啥關係?遠房親戚?我好奇地問。


    中年人哈哈大笑,說:三足金蟾有異能,可吞進財寶,但本質上與七腳蟾蜍一樣,都是妖獸。而七腳蟾蜍天生惡物,百年長一腳。若活夠八百年,便可化雲龍升天。


    哦……我頗為驚訝地點頭,竟然還有這種怪物,真是不可思議。


    聽到化龍的字眼,蛟爺從口袋裏探出腦袋左右瞅瞅,沒見什麽值得注意的東西,便舔舔我的手腕又縮了回去。


    陪行的三人看著蛟爺,都很是羨慕地說:聽聞八索傳人豢養了一隻異獸,果然不凡。看那模樣,在如今的天地想要化蛟也不是什麽難事。


    他們羨慕的眼神和語氣,讓我十分受用,忍不住嘿嘿笑起來。


    我們一路聊著,行了大約一個小時,三人忽然停住,麵色肅然的對我們叮囑說:馬上要進入帝脈的深處,這裏有很多天地大勢造就的危險,兩位千萬不要胡亂走動。


    我一個菜鳥,自然點著頭準備應聲,而老道卻似有不滿的低哼一聲。


    三個中年人站在一起,各自捏起一種法訣,口中念念有詞。沒多久,便對前方一指,大喝一聲:開山!


    眼前的林木山脈忽如水中映月被攪動,一陣波瀾後,所有的東西都變了。


    我驚詫地看到,前方佇立一座幾與天齊的山嶽,一條石梯自山腳蜿蜒上行,一直延伸到被雲霧遮蓋的山頂。


    三個中年人對我們虛引一下,說了聲請。


    老道一馬當先,毫不遲疑的向前邁步,踏上了登山的石梯。而我驚歎一聲後,也緊跟其後。


    老道的五行道觀,也是靠石梯一步步走上去。來來回回走了那麽多次,原本以為自己體力已經有了足夠的增長。


    可爬這秦嶺的大山才知道,和這些修行人相比,自己太柔弱了。


    以前看秦嶺的介紹,說最高峰是太白山,有三千多米高。可我半途問了下那個中年人才知道,這裏不是太白山,但論起高度,太白山就像個矮子。


    而據他所說,這座大山原本沒有這麽高,隻是在天帝出世後,才聚集很多人,以莫大神通搬來了山嶽,並與此山融為一體,成就秦嶺最高峰。


    而天帝則於此山之巔俯瞰天下,這裏是帝脈的聖地,每日都有人前來朝拜。天帝的名字,如同佛教徒口中的佛祖,是不可褻瀆的。


    如今天帝將重現人世,這是令所有帝脈中人心緒激蕩不可自持的大事。


    一路行來,我看到不少人虔誠的垂首,一步一個腳印,緩慢攀登石梯,口中不算頌揚天帝的威名。


    這是一種類似教眾的狂熱,我很驚訝,在修行圈裏,竟然有一個人時隔近兩千年,依然擁有莫大影響力。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因為修行人意誌比常人更加堅定,他們修道敬仙神,敬天地,可天帝隻是一個人,隻是近仙而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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