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陶天鬆再次問:道友既然肯定是我獨生脈的人,自然要有證據,否則要我如何交人。


    你們這裏,有誰不在。老道士說:誰不在,交誰出來。我說過了,不殺人,但我五行脈不可辱。


    師兄,跟他拚了!


    師兄!不能再忍了,憑什麽他一句話就要我們交人!


    都閉嘴!陶天鬆麵色更加陰沉,如暴雨前的陰雲:這件事我自有分寸,誰再說話,門規處置!


    此前我獨生脈有多人受傷,不在這的,都是傷者。高人是否要說,那人就是其中之一。陶天鬆問。


    帶我去看,那人的氣息留存,我見到人自然能分辨。老道士絲毫不退讓。


    陶天鬆的麵色急劇變化,青紅不定。老道士的行為,對他這個掌門來說,顯然是極大的侮辱。好歹他是一脈的首腦,如此被人喝問下了命令,換做是誰都能惱的吐血。


    陶天鬆能忍到這份上,足見其城府之深。


    好!我與道友一同前去!其他人留在這裏,不許跟來!陶天鬆轉頭說。


    師兄!周師弟大喊。


    然而,陶天鬆不再理會,越過老道的身旁,向外麵走去。老道士跟著轉頭就走,而我,看看那群老輩人物如吃人般的血紅目光,縮縮脖子也跟著走了。


    這時,老婦人從外麵走來,迎麵便問:出了什麽事?


    陶天鬆麵色陰沉,用餘光瞥了眼老道士沒說話。而老道士則緊跟陶天鬆之後,一聲不吭。在事情水落石出前,我怕關係弄的太僵,就過去扶著老婦人,低聲解釋說:我們剛才去了明珠峰,那裏坍塌了,費了很大的勁才進入山腹。出來的時候,有人打落頂峰的亂石,想把我們困在裏麵。老道士說,這個人出自獨生脈。


    這……老婦人臉色一變。


    她邁開步子就要追過去問個清楚,我連忙拉住她說:這事還沒弄清楚,也有可能是誤會一場。您現在要過去問,老道士那脾氣你還不知道,肯定挺著脖子咬死口。我看陶天,陶掌門做事有分寸,這事應該沒多大。


    老婦人看看兩人的背影,隨後重重跺腳,狠歎了一口氣。她身子本來就不好,我怕她再氣壞了,就說:您先回房休息吧,我去看看,萬一有事,我會拉住老道的。別人的話他不聽,可我的話,他還能聽進去。


    老婦人略微猶豫一下,眼見老道和陶天鬆進入一間屋子,她不再遲疑,輕推我一把:那你去吧,小心點,如果他們真……唉,聽天由命吧。


    我知道老婦人的意思,便衝她點點頭,快步跑過去。


    那幾個年輕人往前麵一站,想要攔住我,卻聽後麵老婦人怒喝一聲:你們要做什麽!都給我閃開,不成器的東西!


    那些年輕人被罵的麵色通紅,一個個鼓起腮幫子,像要把我吃掉。


    我這叫一個無辜啊,又不是我罵的,門也不是我踹的,拉著你家掌門要人的也不是我,怎麽都找我撒氣啊。


    這明顯不是鬥氣的時候,我從他們讓開的道路飛奔至屋子前,正見老道和陶天鬆從裏麵走出來。


    高人已經看過,是否有你要找的人?陶天鬆問。


    第八十八章 魏家之主(2)


    他不在這,但你獨生脈還少一人。老道士說。


    陶天鬆在原地停了大約三秒鍾,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三秒過後,他轉身邁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老道士也不說話,隻跟在其身後。


    我們三個一路走,越過年輕子弟的簡易木屋後,進入一片瓦房區。這裏,是老一輩人物居住的地方。


    陶天鬆帶著我們倆進入其中一間,他也沒敲房門,直接一把推開。門栓哢嚓一聲斷成兩截,斜挎在門後。


    進去後,隻見一個中年人麵色蒼白,渾身有不少地方纏著繃帶。見我們進來,他麵色有些驚詫,先看了眼陶天鬆,又看看老道士和我,隨後一臉詫異地問:師兄,你這是……


    這人,正是之前在流空山護犢子,卻被秦嶺帝脈的東巴朗一招打飛的杜師兄。


    陶天鬆沒有回話,轉過頭看向老道。而老道士站在那眼睛微眯,手指微動。隨後,他身形晃動,正要上前。


    陶天鬆忽然如鬼魅般撲到杜師兄身前,驚呼一聲:杜師弟,你怎麽了?傷還沒好嗎?


    他一手按在杜師兄的胸前,滿臉關切。我驚愕莫名,忽然聽到杜師兄悶哼一聲,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再看他,臉色驚愕無比,手指虛弱無力的指向陶天鬆:師兄,你怎麽……


    師弟,你傷還沒好,我扶你歇息。陶天鬆說著,攙扶麵如金紙,幾乎隻剩半口氣的杜師兄到床上。


    關切地替他蓋好被子,把嘴角的血跡擦幹淨,隨後陶天鬆走到老道士的身旁,輕聲問:高人是否發現,那人還在我獨生脈。倘若還在,任由高人處置。


    老道士看了眼呼吸微弱的杜師兄,又看了眼陶天鬆,忽然轉身向外走去。


    我一頭霧水,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卻聽陶天鬆對我笑著說:小夥子還在這裏做什麽,我師弟傷勢未愈,需要多休息,請。


    他雖然語氣帶笑,但我卻能聽出,其抑製在心底深處的那股火氣。


    我有些尷尬,便衝陶天鬆笑了笑,見他沒什麽反應,便訕訕的出了門。


    陶天鬆沒有跟出來,而老道則在不遠處等候。我跑到他跟前,小聲問:剛才怎麽回事?找出誰下的黑手沒有?


    姓杜的。老道士很確定地說。


    啊?我想起杜師兄剛才的異狀,這是什麽情況?


    與其我來教訓他,還不如自己親自動手。他雖然吐出一口血,卻是除了內患,不用壓製傷勢。老道士冷哼一聲:陶天鬆倒有點心機,若不是看在他態度尚可的份上……


    估計你能一巴掌把人拍死,到時候也不用纏繃帶了,直接裹吧裹吧扔坑裏埋了。我心裏嘀咕著。


    但老道這一番話,卻讓我明白剛才的詭異狀況。


    這事就這麽算了?我問。


    你若覺得受屈,我幫你。老道士瞥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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