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狠狠罵她兩句也算解了氣,老婦人在旁邊訓斥說:不許胡說,什麽毒不毒的!再胡說,我還讓人把你送回去!


    媽!小美女嘟著嘴,狠狠地瞪我一眼。


    瞪什麽瞪,再瞪就懷孕了!我也狠狠瞪她一眼,詛咒她以後結婚一次生八胞胎,吸成木乃伊。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留著小胡子,看起來很和善的樣子。他手裏提著一個傳統飯籠,從裏麵隱隱飄出了飯菜的香味。


    不過他一進來看到我,臉色就不是太好看。走過來把飯菜從籠中取出,再沒看我一眼。


    老婦人笑著說:這是我杜師兄,我之前不在的時候,多虧他照顧幡然。


    就這麽個人,聽他剛才那話,難怪小美女現在的脾氣蠻橫的嚇人。我心裏想著,不由對這人有了極差的印象。但話說回來,整個獨生脈除了掌門陶天鬆和眼前的老婦人外,還真沒幾個能讓人看順眼的。


    都是修行的人,怎麽差距這麽大呢。別說跟老道士比了,就算跟天屍三脈比,那也差遠了。像魏家,家族勢力絕對超過獨生脈數倍,但見了老道士依然客客氣氣。雖然後來生死相見,但那也是因為巨大的利益牽扯。別說老道士,就是神仙攔在麵前他們也敢殺。


    今天那幾個混小子也不知道跑多遠,竟把這些菜都給弄來了。杜師兄一邊拿菜一邊說:真虧了他們,不然這裏還真難找到什麽好吃的。


    既然如此,師兄就和我們一起吃吧。老婦人說。


    哈哈哈,那感情好,這可是沾了幡然的光。杜師兄笑了一聲,隨後瞥我一眼,說:要不是幡然,頂多吃點蘿卜鹹菜都算客氣的!


    什麽東西?老東西!我心中暗罵,這群人都腦子不好使麽,老道士和獨生脈的恩怨,和我有屁關係啊!打不過他,就欺負我,有沒有德行啊。要不是老婦人在旁邊,我,我……一口唾沫星子噴死你們倆!


    聞到香味的蛟爺從口袋裏鑽出來,搖頭晃腦的爬上我肩膀,直勾勾地看著桌上的飯菜。


    蛟爺的前身,是異種紅斑蟒,是一頭即將化蛟的奇獸。現在雖然返本歸元,以幾百年道行換來重修機緣,但其天生的靈性,讓人一眼就忘不掉。


    蛟爺的出現,讓杜師兄大為驚訝。如蛟爺直勾勾看著飯菜一樣,他也直勾勾地看著蛟爺。


    或許是這目光過於色迷迷,羞澀的蛟爺看看它,隨後吐吐信子鑽回我口袋,隻露出半個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往桌子上瞅。


    那搖頭晃腦的可愛模樣,讓我忍不住摸摸它的小腦袋。


    這是……杜師兄一臉的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問我。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心態,我回答說:這是在半道撿的一隻小蛇,看著挺可愛的就養著了。


    蛟爺抬起腦袋看看我,吐吐信子,忽然腦袋往下一探。緊接著,我感覺小拇指酥麻酥麻的,這家夥,竟然跑下去咬我一口。


    幸好它牙不算鋒利,也沒什麽毒,咬起人來不算疼。


    哦……杜師兄往我口袋裏看了看,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不禁警惕起來,老道士不在,這老小子不會想搶我家蛟爺吧。


    第七十八章 獨生脈(5)


    有搶親的,搶劫的,搶糖果紙的,可我還真沒聽過有搶蛇的。


    好歹蛟爺也是我孵出來的,要敢跟我搶!唔,他要真撲上來怎麽辦……


    老婦人往我身前走了一步,笑著說:先吃飯吧,想來你也餓壞了。


    我嗯了一聲,杜師兄多看了一眼我的口袋,隨後臉色恢複平靜。


    菜都拿出來後,他取了幾樣用盤子裝著遞到小美女嘴邊,一筷子一筷子喂著吃。老婦人隻淺嚐幾口,便笑起來:那群小子也算有心了,這幾樣都是幡然愛吃的。杜師兄,你別老寵著她,先坐下來吃,我來喂她。


    你大病初醒,身子骨柔弱,還是我來吧。杜師兄把一筷子紅燒肉放進小美女嘴裏,說:與幡然也有幾日沒見,這以後她要跟著……唉,不說了,提起來我這火就不打一處來。


    小美女一邊吃東西,一邊說:杜師伯你放心,用不了幾天我就回來。哼,想治住我,沒那麽容易!嗯嗯,這肉真好吃,好幾天沒吃,饞死我了,那個老混蛋!


    小美女這邊罵著,我那麽聽著,心裏那叫一個別扭啊。而且,老道士雖然總一臉冷冰冰的模樣,可的確是個熱心腸。無論從哪方麵來看,他都是真心想把小美女教好。不然從明珠寶峰回來,他也不會拖著受傷之軀立刻去魏家救人,更不會因老婦人一句話,跟著來獨生脈。


    雖然他沒對任何人說,但我一直跟著他,自然知道在明珠峰他受了多重的傷。現在看起來生龍活虎,其實也隻是在撐。


    也不知那四家在明珠峰打的怎麽樣,現在我倒真有點後悔,當初沒趁亂搶走一枚仙果。好歹也是傳說中的東西,說不定真能吃下去立刻成仙得道。隻是如今連仙人神話都不再流傳,也不知真的飛升會去哪裏。


    飛升是個遙遠的名詞,過於飄渺,或許隻是後人杜撰出來的。


    在我看來,人就是人,再厲害也是人,飛哪去?這年頭沒航空局給你開單子,你亂飛試試,回頭一槍崩了你,一彈導了你。


    正胡思亂想著,外麵忽然探出半個腦袋,是一個年輕人。


    他先是衝老婦人嘿嘿笑一聲,然後衝杜師兄揮揮手,示意出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事滾蛋!杜師兄說。


    好了好了,有事進來說吧,又不是外人。老婦人笑著說。


    那人嘿嘿笑著點頭走進來,看見我坐在老婦人旁邊吃飯,有些驚訝。


    有什麽事?杜師兄問。


    呃,哦……那人把目光從我身上收回來,說:杜師弟在七裏外的流空山發現一宗怪東西,說是和周師叔帶回來的那東西很像,讓我回來叫人呢。


    哦?杜師兄大為驚訝,把碗筷放在桌子上,一把拉住他:你說的是真話?


    當然了,我哪敢騙您啊。那人說。


    流空山……他跑那去做什麽?杜師兄問。


    師弟說幡然喜歡流空山的野果子,正巧現在是果子成熟的季節,就帶我們幾個去摘,結果就發現那個了。不過,當時發現還有別人在那,他們來者不善,我怕會出什麽麻煩,就趕緊回來了。


    嗯?那你不早說!杜師兄氣急敗壞的推了一把年輕人,甩著袖子急匆匆往外走:程頤要出了好歹,等著我收拾你!


    我在旁邊看,不禁小聲問:程頤是……


    是杜師兄的兒子,其母難產而死,師兄情深意切,不願再娶妻。因此,膝下獨子,一向很寶貝。老婦人解釋說:不過,他對我們家幡然也很好,是把幡然當成親閨女看待的。之前說話有些衝,你別往心裏去。


    我衝老婦人笑了一聲:沒什麽,我可是很大度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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