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道士,受傷那麽重嗎?這都什麽眼神啊,怎麽往自己人身上插。


    老道士一腳逼退敵手,落在地上,手捏法訣,全力大喝一聲:五靈法,法亂天地,爆!


    輪轉王的胸口和後心,以降魔劍為中心,突然亮起了金光。這金光一開始還很微弱,眨眼間就變得奪目。


    沒有什麽聲響,金光瞬間蔓延了整個天地,將四麵八方都包裹在內。這光過於刺眼,我隻看一瞬間就被激的直流眼淚。


    而在我閉上眼睛前,正看到老道士被那人一掌打在後心,如枯木一般倒落在地沒了聲息。


    過了很久,我睜開眼時,漫天的金光已經消散。


    眼前的黑霧煙消雲散,又恢複了一片荒野。人影,屍王,輪轉王都消失了。


    我不再遲疑,撒開腿往那邊跑,終見老道士趴倒在地的身影。


    我連忙跑到那裏把他扶起來,老道士麵如白紙,嘴角的血跡一連延伸到胸口。原本梳理整齊的發髻也淩亂無比,如果不是胸口還略有起伏,我真當他已經死了。


    我扭頭在四周看了看,打傷老道士的人早已不見影子。而屍王不知道是消散還是被他帶走了,沒有直接殺死老道士,看來對方也受了傷。


    現在也顧不得好壞了,我從老道士懷裏摸出幾顆丹藥,補血丹我能認得出來,其它就不知道。如果一不小心把老道士給吃死了,他肯定天天做夢要掐死我。


    所以,我把一顆補血丹塞進他嘴裏,又學著電視裏托著他的下巴一張一合幫他咽下。


    隻是沒等我托兩下,老道士就揮手示意我不要再做了。他睜開無神的雙眼,虛弱不堪地說:再托下去,我下巴就脫臼了。


    我忍不住笑出來,老道士似要轉頭看,可他實在太虛弱,便問我:封住了嗎?


    我看看四周,什麽也沒有,沒有死氣,沒有陰魂,應該算封住了吧。


    屍王和他呢?


    不見了。


    老道士哦了一聲,頗為遺憾地說:還是沒能留下他。


    我說:知足吧,好歹把這地方封住,咱倆都能活了。


    老道士小幅度的搖頭,說:降魔劍被他帶走了,他一定會再找一個地方重煉屍王。不過,十殿輪轉王司陰魂殿,屍王必定受創不輕,想要重煉也很困難。


    那真的是地府閻王嗎?我好奇地問。


    隻是一種法相,道力凝聚而成。跟你講你也不懂,就當作是真的吧。老道士沒什麽興趣給我做科普,說:把那顆青色的養生丹喂我吃下。


    我找出青色的養生丹,喂老道士吃下。他雙手平攤,閉上眼睛,緩緩地呼吸。


    我知道他是在養傷,便不再說話。


    老道士說,輪轉王是法相,道力凝聚而成的假象。法相這東西我偶爾也聽說過,但起碼要有真實存在才能凝聚出法相吧。這世上,不存在無中生有的東西。


    輪轉王的威勢,震撼人心,不可言喻。至少,我想不出有什麽詞語能用來形容。


    在老道士養傷的時候,我拿出通冥玉佩仔細端詳著。


    玉佩除了刻有字外,還有一些花紋。平時不仔細看不知道,凝神觀看後卻發現,這些花紋原來是各種動植物以及實在看不出意義的紋路。


    所有東西都刻的很小,隻能模糊辨認。


    連十殿閻羅的法相都能招來,我愈發對祖上的神通感到驚奇。難怪老道士當初如此推崇,不無道理。


    同時,我也為自己覺得可惜。祖上這麽厲害,到我這一切卻無知的可怕。如果老道士不出現,或許過幾年我真把這玉佩換錢花了。


    最近我覺得自己身體很怪,例如之前的一次,沒有用通冥玉佩,我竟然可以看到死氣和陰魂。


    這在遇到老道士之前從未發生過,看著手中的通冥玉佩,我開始疑惑。到底是因為老道士給我吃的丹藥,還是因為通冥玉佩用的多。


    不過,我最大的疑惑反而是老道士本身。


    為什麽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又是在哪裏受的傷。操縱降魔劍的是誰,殮屍人拿我的血做什麽,又為什麽讓我去西雙版納找噶木老頭。


    而且,來長平也是殮屍人提醒我的。倘若我沒來這裏,隻靠老道士一個人,估計死定了。


    難道我之前猜測是真的,老道士真的認識殮屍人,所以他在西雙版納放走殮屍人,而在高平,殮屍人又提點我過來幫老道士。


    可這說不通啊,老道士是來阻止對方煉屍王的,而拿走地養屍丹的殮屍人不就是為了煉成屍王嗎?


    第二十章 地養屍丹(9)


    各種疑惑,讓我腦子裏亂成一團麻。這一切的謎底,恐怕隻有等老道士醒來後才能揭開了。


    過了很久,老道士終於長籲一口氣醒轉過來。


    沒事了?我問。


    他搖搖頭:傷很重,隻是恢複了一點元氣。


    我看看老道士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比起之前要好一些。


    我扶著他站起來,問:現在去哪裏?先找個地方給你養傷吧。


    老道士嗯了一聲,第一次聽從我的意見。我扶著他離開長平古戰場,上了一輛出租。見老道士一身血跡,司機滿臉驚懼。


    我掏了兩百塊放在副駕駛位:開車,找一家安靜的賓館。


    不。老道士反對說:進了市區就停。


    我立刻醒悟過來,老道士把身上的血衣脫下,隻穿一件內衫。他的衣服都充滿了古味,雖然不是道袍,卻很有古代高人的風範。


    在高平市的市區,我們下了車。老道士把卷成一團,已經看不出太多血跡的衣服抱在懷裏,由我扶著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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