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來。


    “你剛才說你記得我太太。”


    “是的,我記得,有些印象。這裏並不是經常有謀殺案,更何況那還是個大案子。”


    “你還記得當時她身體的狀況嗎?”


    “這個不記得,印象很模糊了。”


    “你還記得當時是誰來指認屍體的嗎?”


    “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


    哈勃抓了抓太陽穴,“是她的父親,不是嗎?”


    “你記得他當時花了多長時間辨認屍體嗎?”


    “多久?”


    “是馬上就認出來了?還是花了幾分鍾的時間?五分鍾還是十分鍾?”


    “這個,我真的忘了。”


    “你忘記他是不是馬上就認出來了?”


    “是的,我忘記了。抱歉。”


    “但你剛剛說這是個大案子?”


    “對。”


    “可能是你碰到過的最大的案子?”


    “幾年前這裏還發生過比薩喋血案。”他說,“但沒錯,那可以說是我碰到過的最大的案子了。”


    “可是你卻忘記了死者的父親是否很快就認出了屍體?”


    哈勃一臉的不高興,“貝克醫生,我不明白你問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我失去了愛人,隻是來問一些很簡單的問題。”


    “可是,聽你說話,感覺很衝。”他說。


    “是嗎?”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你怎麽知道是冷血羅伊下的毒手?”


    “我不知道。”


    “那麽,聯邦調查局是怎麽卷進此事的?”


    “有些可供辨認的記號——”


    “你是指k烙印嗎?”


    “是的。”


    這就對了。“所以警察把屍體送到這裏,你負責驗屍,看見屍體身上有k——”


    “不是,他們立刻就趕來了。我是指聯邦調查局的人。”


    “在屍體送來之前。”


    他抬眼,像在回憶,又像在扯謊,“也可能是緊接著就到了,我記不清了。”


    “他們怎麽那麽快就知道屍體送到了這裏?”


    “我不曉得。”


    “毫無印象?”


    哈勃把雙手疊放在胸前,“我猜,可能是現場有警官看到了烙印,於是立即通報給調查局。但這隻是我按經驗的猜測。”


    我臀部的呼叫器振動了,我查看了一下,醫院有急診。


    “尊夫人的事,我很遺憾。”哈勃開始說套話,“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我今天實在有點忙。也許過幾天,我們可以約個時間再談。”


    “你要多久才能拿到我太太的檔案?”我問。


    “我還不確定是不是一定能拿到。我得先——”


    “資訊自由法案,醫生。”


    “嗯?”


    “我今天早上已經查過了。我太太的案件已經結案,我有權調閱她的檔案。”


    我肯定不是第一個要求查看驗屍報告的人,哈勃一定知道規定,他開始努力點頭。“但還是要遵照一定的程序,得填一些表格。”


    “你在借故拖延嗎?”我說。


    “你說什麽?”


    “我太太是重大刑事犯罪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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