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汪憲知的談話就此中斷,李達送我們出了看守所,在回谘詢中心的路上,我有些心灰意懶地跟張哥說:“我現在真的很後悔,當初沒有聽你的,看來我真不是幹心理谘詢師的料。”


    張哥拍了拍我的肩,安慰說:“小子,你別這麽想,咱們隻是心理谘詢師,又不是神,什麽事情都能藥到病除,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已經盡到自己的本分了!”


    “唉,說是這麽說,可我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我長歎了一口氣,“我本來有機會挽救四條人命的。”


    “怎麽是四條人命?”


    “汪憲知的老婆畢桂華已經懷孕多月了,可惜了,唉……”


    “那就是三條人命,根據咱們國家的刑罰,汪憲知應該不會判死刑,估計下半輩子要在精神病院裏度過了。不過進了精神病院,萬一把他給治好了,也是大大的不妙。”


    “為什麽?”我不解,抬頭看著張哥。


    張哥歎了一口氣說:“你想啊,如果汪憲知治好了,知道自己殺了自己的母親和老婆,還有未出生的孩子,這精神壓力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我怕他想不開自我了結了。”


    “唉,的確是。”


    汪憲知事件果然被張哥一語中的,他因為患有精神病,最後免予死刑,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三年後,聽說他病情好轉,但是受不了弑母殺妻的心理陰影,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精神病院上吊自殺了。


    no.10 帥小哥有嚴重的戀足癖


    案例編號:120120819


    姓  名:馬曉驥


    性  別:男


    年  齡:26


    職  業:保安


    婚  姻:未婚


    住  址:北京門頭溝區


    症狀情況:跟著單親母親長大的他,從小就喜歡在母親腿下玩耍,不想竟然玩出了心理病態,從此狂愛長腿,以致不可自拔。


    治療結果:成功


    第一章


    戀足癖是指對同性或異性的足部或其鞋襪有特殊的迷戀,而這種迷戀往往超過對其身體的興趣,有這種愛好的人被稱為戀足者。


    不同的戀足者有不同的方法滿足這種癖好。有的隻需借著自己的想象,便可得到滿足;有的要通過看異性或同性腳部的照片,才能得到滿足。


    更有甚者,要靠偷窺別人的腳,或強迫別人踐踏自己,才能獲得快感。我也曾遇到過這麽一個戀足癖案例,它不但是戀足行為中的典型,更是一種警醒。


    正如我前麵所說,在我們心理谘詢中心,我最鐵的兩個人,一個是張哥,一個是安翠芳。隻要三人都來上班了,午餐基本上無一例外都是結伴出去吃。


    那天中午,我們三人來到常去的那家餐廳吃飯,點了幾個菜,其中有我們三人都愛吃的紅燒肉,其他菜上來的時候,我們隨便夾了口吃,看來都在等著大菜上來。


    張哥突然向我使了一個眼色,跟他相處這麽久了,一看他的眼色,我就知道,他是想讓我說點啥惡心的事,倒倒安翠芳的胃口,等下紅燒肉上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多吃一點。說起來是蠻無聊的事情,但有時候也是靠著這些無聊的事情促進了我們的感情。


    我會了張哥的意後,放下了筷子,看了看廚房的方向,然後裝模作樣地說:“看來大菜還要等一會兒才上來,我跟你們說說最近我聽到的一個新聞吧。”


    “啥新聞啊?子瑜,你沒事就愛看這些有的沒的,這新聞有意思不?沒意思就算了。”張哥故意假裝沒興趣的樣子。


    我說:“當然是有意思的啦,像我這麽有品的人,分享給你們的自然都是好玩有趣的東西啦,這可是從警方內部搞到的一手情報哦,目前還沒有媒體報道呢。”


    “這麽神秘,那你就說說唄。”張哥把話引了下去。


    我神秘地說:“你們可曾聽過最近出了一件大事?”


    “啥玩意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磨磨嘰嘰地賣關子啦。”張哥催促道。


    “我去,張哥,你真不會討人喜歡。”我笑罵了他一句,然後接著說,“事情是這樣子的,前不久在南城城鄉接合部的地方,有一個叫田德忠的當地農民想在自己宅基地蓋個房子……”


    我於是開始往下講:


    田德忠是北京城鄉接合部的一名農民,早些年去了外地打工,掙了一些小錢,年紀大了,不想再背井離鄉,拖家帶口地回了老家,他在小韓村那邊有塊宅基地,一直盤算著在那兒建個小兩層樓,樓上住人,樓下開個門麵。但是像這種城鄉接合部建房,審批比較難,流程繁多,田德忠申報了三年,終於拿到了規劃,他立刻就請了一幫人前往他的宅基地動工。


    田德忠的宅基地位於小韓村西邊一個不大起眼的小角落處,麵積有個半畝左右,已經荒廢許多年了,垃圾堆積如山,遠遠就能聞到陣陣惡臭,過往行人基本上都是繞道而走。


    田德忠親自開著自己的二手五十鈴貨車和四五個工人一起在宅基地上清理著垃圾,眾人熱火朝天地幹著,很快幾車垃圾就清除出去了,按這節奏,一天的工夫就能將所有的垃圾全部清理完畢。


    最新一車垃圾差不多裝滿了,田德忠關上車廂按板,鑽進駕駛座,開動汽車,剛剛起步,突然聽到嘭的一聲,他下意識地以為輪胎爆炸了,連忙刹了車,這時,又聽到後麵有人大叫:“啊,是真的人頭?!”


    田德忠嚇了一大跳,下了車,看到那個叫“大憨”的工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胡言亂語地叫著,他的臉上滿是血漿,而在他正前方是一個像泄了氣的人頭,旁邊則是若幹個殘肢。


    田德忠問大憨:“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大憨說:“我……我……我剛才挖垃圾的時候,不小心挖到了一個圓鼓鼓的人頭,我以為是人頭氣球,就一鋤頭打了一下,結果它爆了,血漿濺了我一身,它是真的屍體!是真的!”


    另外幾個工人聞聲過來,瞪著眼睛,看著地上的殘肢,然後又像觸電一樣閃退了幾步,都在問:“難道這些都是屍塊?”


    在最新這一車垃圾裏,田德忠等人刨出許多人體殘肢,他們原先以為是人形模特身上的肢體,因為殘肢上有些掛著奇怪的標誌,工人中那個最年輕的小夥子,還曾撿著一隻手臂跟工友們開玩笑,他們幾個人像丟飛盤一樣,我丟給你,你丟給我,來回嬉戲著。


    田德忠穩了穩心緒,叫喊著:“還愣著幹嗎?趕緊報警啊!”


    田德忠等人迅速報了警,負責這片區的片警趕到,查看了一下現場,然後又刨了刨出現殘肢的那一塊地,結果又刨出一些肢體,片警臉色發青,連忙呼叫總部支持,刑警馬上趕到,將田德忠這塊半畝的宅基地翻了一遍。


    說到這裏,我故意頓了一下。


    安翠芳果然上鉤,好奇地問:“結果呢?”


    “事先說明,我說出來你可別說我惡心你啊!”我欲擒故縱地說。


    安翠芳不耐煩地說:“哪有那麽多廢話,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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